安平王培清热门小说 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安平王培清全文无弹窗免费阅读大结局
这家酒店的房间都有露台,他房间的帘子半开着,能看见外面的景色。北方的雪,南方的海,都一样辽阔。
一个是清光万里的悠远和长鸣,一个是云起雪飞,接天蔽日的旷远和孤寂,都寂寞,又都热闹。
他将那粒药塞嘴里,灌了两口水,嘴唇上沾了水,他抿唇,红红的舌尖轻轻刮过,不刻意,又偏让她看见了。
安平递出去的毛巾他没接,盯着她看。
他生着病,胸腔里的气息要比平常重一些,安平不计较了,走近了点,说:“你胳膊支起来一点。”
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秋衣,安平三两下将他袖子卷起来一点,用毛巾给他两条胳膊都擦了擦,然后把毛巾扔他脸上,盖住,看他还怎么装可怜。
“酒精,我给你喷一点,你等会要是再不舒服,可以自己再喷一点。”
王培清拿下毛巾,说了句:“谢谢!”
安平摆摆手:“分内的事,你是花了钱的,心安理得地享受吧!”
chapter38.各说各话
从王培清的房间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凌晨一点,安平的瞌睡虫又走了。
她睡不着,吊在床头看外面的风景。真的跟仙境一般,露台上也有雪,上面被小动物踩出一串脚印。
大雪过后过浅的痕迹都会被遮盖,她现在的心境就是这般,苍茫平缓但也有沟壑万千。
跟王培清在一起,她是真喜欢他。那种喜欢是闻见他身上的味道都冲动上头的不行的喜欢,更多是本能。他之于她就是伊甸园里的苹果,是厄里斯手上令女人疯狂的欲望和认可。
当然,他要俘获她实在是易如反掌,一个被丰裕的爱和物质喂养大的人,即便是傲慢也带着诱人的香气,而安平是一个贪恋又胆小的人。
她那时候实在太恐惧了。
好不容易将自己从家庭还有职中的混乱中拽入正常的秩序当中去,一切要打破那种正常秩序的东西都令她不安,更不论是意外怀孕那种巨大的变数,不管他负责或是不负责,对她来说都消弭不了那种阵痛,所以她斩断了跟他之间的联系。
后来,大学毕业。她那时租住在另外一个家属楼,还不认识陈妹婷。
隔壁的邻居是一家四口,父母加上一双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她经常在门口撞见她们,姐妹两都穿淡紫色的毛毛衣,四只眼珠子齐溜溜打量安平,然后捂着嘴巴嘿嘿笑。
男人每天下班后,脚步声会在楼道里响起,接着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找到家门上的那把,然后塞到锁洞里去,一拧,咔哒。
门里立马就会传来双胞胎姐妹咯咯的笑声,她们会大声喊:“爸爸,你回来了。”
浴室不是很隔音,她在里面洗澡的时候会听见男人叮嘱小孩:“不能说妈妈不漂亮,记住妈妈是最漂亮的。”
安平住在那栋楼的近小半年,她每天都能听见这一幕。那种从别人家的灯火和门缝里溢出的幸福太能敲打寂寞人的神经了。
而她那时候无疑是寂寞的,一个人独在异乡。一个人踽踽独行,有些孤独是朋友无法消解的。
林东行又天天在眼前晃,他是个从各个方面来看,都跟她适配且还不错的人。
同样的小镇出生背景,同样都是职中毕业的,又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他毕业就进了体制,工作稳定。
长得不差,性格又是极本分的,她挑不出一点毛病。
且那时候她脑袋上也有一个玻璃罩子,就是人总要结婚的,工作稳定下来,下一步就是找合适的伴侣结婚。
人生是一环一环的。
要是某一环被打乱了,她努力恢复的秩序就又会陷入到混乱中去,而很多时候她是无法承受混乱的。
跟林东行的相处不无温情,他是个极tຊ其自律又自我约束感很强的人。每天六点起床,包括周末的时候。每两个礼拜会跟朋友们约一场表演赛,一般那个礼拜他都会跟安平提前打好招呼,如果她有空,也会叫她去看球。
据朋友们说,他在职中上学的时候唯一一次打架,还是为了安平。
那个问她“搞一次多少钱”的男生,就遭了他一顿毒打。他也不邀功,这些都是在一起后她才知道的。
相处了一年多之后,他在一个星期日在电影院策划了一场求婚,是令人感动的。
他们开始见父母,开始拍婚纱照。一切都提上日程,安平当时恰好要交下一个季度的房租,林东行提出既然已经订婚了,就搬到新房去。
于是她开始打包出租屋里的东西,在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午后搬到了那间新房。
不到周末,林东行下午上完课出来帮安平收拾东西,傍晚两人去离小区不远的菜市场买了牛骨和一些时蔬、水果,晚上炒了几个菜算是庆祝搬到一起住。
避不可免的晚上怎么睡又是一个问题。
林东行征求安平的意见,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问:“晚上一起睡主卧?”
“好啊。”安平回头抱住他腰,两人也耳鬓厮磨了一会。
各自洗漱完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有点尴尬,平常交往也接吻,但睡一起还是头一遭。那会是去年的初秋,下了几场雨后气温骤降。在北方,春夏秋冬的风连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外面能听见乒乓声,应该是又下雨了。
林东行先是把自己的一只胳膊伸过来让安平枕着,这样又过了几分钟,他才轻轻起身压过来,能感受到他全身紧绷着,他在安平唇上轻啄了几下,又缱绻深重地吻了下去。
等两人身体都软透了,他试探着问了句:“都说女生第一次会很疼?”
安平原本已经被泡软的神情瞬间清醒,她手支在林东行的胸前。在黑暗中捕捉到他灼灼的眼神,迟疑瞬间,一字一句道:“我不是第一次。”
外面的雨声更大了,跌落在窗沿上噼里啪啦,间或伴着几声电闪雷鸣。
她不知道两人那个姿势维持了多久,只记得直到两个人都彻底冷透了,林东行才生硬地说了句:“我原以为你和我们学校的那些女生不一样,你怎么能这么自甘堕落呢?”
安平一瞬间语言系统有点紊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来回应他这句话。
过了半晌,她才低声道:“你能接受吗?”
他没有说话,没有月光,卧室内荡着一片起伏的情绪,但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快要听不见了。
安平怔怔的,有点措手不及,她说:“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商量退婚吧!”
她从床上坐起来,在渗着光的地板上看见自己的影子,狼狈的。
安平不知道该如何来描述她当时的感受,是一种极其复杂矛盾交织的情绪,甚至在当下那一刻,还带着点自我厌弃在里面。
但她很快便强行将自己从那种自我厌弃中抽离出来,那样的情绪太可怕,不解决任何问题,还会创造很多问题。
但她清晰地记得,那晚她给已经好久没有联系过的一个高中同学打了一通电话。两人上学的时候关系还可以,高中毕业没多久女孩就结婚生子了,安平上了大学之后就断了联系,她也一度觉得大家圈层不一样了,带着点傲慢劲的臆想了两人如果继续当朋友会在交谈时遇到的阻碍。
想想不过就是她说老公孩子,她说高数马原,都是各说各话,有什么差。很多的关系,都是在各说各话,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秩序里哼着鼻子瞧别人。
她也是,林东行也是。
林东行那晚没从卧室出来,安平在客厅待了一晚。第二天,他要去上班的时候仍然一句话没有说就走了,安平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便将自己前一天搬过来的东西又叫了辆车搬了回去。
林东行无法负荷一个复杂的她,但她偏偏是复杂的,在这件事上安平不怪自己也不怪他。
只道是缘分太浅。
后面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谈就退了所有为结婚准备的东西,且对双方父母和朋友都给出了性格不合的默契理由。
安平觉得那真是一次伟大的尝试,一次对婚姻的冲动和对男人多面性浅薄的舔舐。
一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林东行,和一个抑制蓬勃野心的她,一场关于携手共度未来的美好骐骥,注定幻灭。
第二天,地接的姑娘带着游客们去滑雪场滑雪。
吃早饭的时候,王培清没下来。她上去敲他的门,过了有个十几秒,里面的人来开门,他在打电话。
安平指了指手里提的早餐和药,王培清示意她先进房间再说。
房门他没关,开着一半。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讲了什么,他沉吟片刻,说:“股权方案拟定的时候分配上我这边肯定是要占到百分之六十的,投资人百分之二十到四十这是我能给的区间。”
“生意归生意,至于梁璟和邵纪我们都提前商讨过这事了。”
他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安平问他:“你好点了没?”
王培清在沙发上捡起一件薄外套穿上,站她对面,表情很礼貌:“好多了。”
“那就好。”
安平把手里的药和早餐放桌上,也没有多说就走了,王培清话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视线掉在她背影上。
昨天夜里有一家三口,小孩也发烧了。安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