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程云清林旭全文阅读-(程云清林旭)小说程云清林旭大结局
林旭突然翻转了下身体,将她禁锢在栏杆上,两只手分别撑在她身侧,他的身高摆在这里,很容易就呈现一种压迫感十足的半包围姿势。
程云清不断后撤上半身,睁大眼睛盯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问:“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她脱口而出:“坏人。”
像是没忍住,林旭挑着唇角用气音笑了下。
话一出口,程云清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脾气,她偏过头,调整情绪,尽量多出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反正不是好人。”
林旭冷嗤一声,“坏人能忍得了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有多大的胆子,敢让坏人上你的床?又凭什么认为能在坏人手里全身而退?”
程云清无言以对,半晌才说:“你……你就当我是得了失心疯吧。”
“你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她提高了点声音,语速也加快,“所以我说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不行吗?”
彼此对视着,沉默几息,林旭重新恢复成没有表情的样子,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上唇与下唇轻轻碰了下,却只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落地窗外,轰得一声惊雷——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三十、触底
望着窗外的雨幕,程云清鼻尖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的潮湿,她不想再煎熬下去了,狠狠心,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
林旭下巴绷得很紧,却始终没再发一言,只是转身迈下楼梯台阶时,忽然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大概是腿不受力,但他迅速抬手扶栏杆,勉强稳住了身形。
心脏不受控制地揪成一团,程云清清晰感知到胸腔内的收缩,她眸底酸胀,眼腺刺痛,不由得回想起林旭满身的伤疤来,他究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林旭很快到了一楼,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段路的距离,他出来后,径直朝医院正门口的方向走去,没有伞,但和步履匆匆的行人相比,步伐却不算快。
过往,她看过许多次他离开的背影,但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难以言喻的颓败。
程云清胳膊撑在栏杆,脑袋tຊ垂下抵在身前交握的手上,恼恨自己被激情和刺激冲昏了头,仅剩的理智在脑海中尖叫,别再找借口继续沉沦下去了,你要知道,不管他有多少无可奈何,你和他这两条平行线都不该再有任何交集。
到此为止。
这是目前你能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程母出院后几天,程云清把那只包拿出来还给她,含糊找借口说是派出所的民警让去认领了失物,但没抓到嫌疑人。
幸好程母没多问细节,打开钱包看到照片还在,念了好几句,钱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程云清没再发现有人尾随跟踪她的迹象,林旭消失地更加彻底,她的生活仿佛真的一下子从异常的变调中恢复平静。
台风过境后,一连多日都是晴天,程云清却觉得所有情绪都被抽离了,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永远不停歇的阴雨季,沉闷,潮湿,泥泞……沉浸在繁重忙碌的工作中时并不明显,可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不由自主盯着一个地方发怔。
想想又觉得可笑,一开始,她明明只是想寻求刺激,满足肉体的欲望的,落入一段胶片的女主角在电影落幕后不是都能回归原本生活的角色中吗,为什么现在她做不到?
太阳完全落下山去,城市灯火日复一日璀璨旖旎。
林旭正躺在皇冠三楼走廊尽头处的一间办公室的沙发上,这里空间不大,室内没有开灯,四下漆黑一片。
阿欣小心翼翼地从外面推开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林旭像是睡得很沉,平时总是很警觉的人竟然没被动静吵醒。阿欣不免意外,略带探究地在沙发前蹲下来,见他一手搭在额上遮住了眼睛,右腿在沙发上摊直抻平,看上去有些僵硬。
梦里时间和空间都变得虚空起来,林旭仿佛来到了雨季的热带森林,为了赶在嫌犯越过边境线前将情报追回,长时间的快速移动追缉让大腿的伤口持续恶化,发炎带来的高烧无休无止没有穷尽,他觉得自己快要烧死了,从内而外都是热的。
又好像见到了死去的战友,暴露之后,他被关在脏臭不堪的水牢里,血在水中根本止不住,满身伤口泡得发白,他无声笑着说,“阿续,回家吧。”
紧接着就是程云清的脸,她的性子沉静,像是天然具备舒缓他不安情绪的能力。
她没说话,伸出手温柔地拥抱了他。
他自觉是对欲望很克制的人。常年身处充满各种诱惑的环境,对人的忠诚度是极大的考验,放纵是人性的本能,也是毁灭的开始。无论是对金钱、权利还是性,他都始终保持高度警戒,甚至是划清界限,倒不是自我标榜多么清高,只是,有了欲念,便有了弱点。
但第一次见到程云清,他就被深深吸引住了,想靠近她,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她。那个潮热的雨夜,就像是一盏酒精被点燃,轰得一声将他的克制燃烧殆尽。
她是欲望之源,让他弥足深陷。
她又像是千里之外一盏不灭的灯火,是让他哪怕跋山涉水,也要尽快抵达的乌托邦。
恍惚中,他好像回到了畹町检查站,那时他刚大学毕业,到云南边防没多久,从特勤大队出来后在口岸执勤,主要还是为了磨性子。那里每天至少经过上千辆车,他的工作就是在那些拉满了货物的大车中,找出极少数夹带毒品的。但很多都是热带水果,不经放,味道又重,有时候连警犬的鼻子都会失灵。
要顾着不让人民的合法财产受损,又要顾着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一旁等待的司机察觉不对劲,要么想着不要命地逃跑,要么负隅顽抗到底,私带枪支的也不在少数,他每天精神都是绷紧的。
翻开一辆货卡的车厢底板,几块黄色胶带包裹的块状物露了出来,那是典型的海洛因的包装。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
阿欣不明所以,只见睡梦中的林旭蹙了蹙眉,唇瓣溢出两声低低地呓语。
她下意识向前凑上去,想听得更清楚一些,不料刚刚俯身靠近,原本昏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下一秒,他伸出了手,虎口迅速收紧,死死扼住了她脖颈最脆弱柔软的咽喉部位,直接将她翻了个儿,阿欣的脊背就这么被禁锢贴在沙发脚踏外侧,完全不得动弹。
这一切不过是在瞬息发生,阿欣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觉颈间一紧,下意识想要呼救,但为时已晚,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嗓子内只有徒劳而沉闷的咕噜声。
半天没见人回来的冯栋沉不住气,亲自跟上楼来,见不对劲,连忙大喊一声,“旭哥——”
深陷梦魇的林旭理智回笼,眼前大团大团的黑雾散去,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手底一颤,立刻松开了掐住她脖颈的手指。
“咳咳咳……咳……”阿欣伏在沙发侧,大口大口呼吸着,不断用咳嗽抵御刚才濒死的窒息感。
阿栋按开了灯,黑暗退潮,原本离得很远的楼下音响嘈杂声似乎也随之变大,“怎么回事啊?阿欣,让你叫旭哥下来,怎么……俩人打起来了?”
林旭神志还有些昏沉,抬手撑了下额头,低声问:“没事吧?”
阿欣吓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摇头示意无碍。
林旭粗重地喘息两下,瞥见阿欣颈间明显的红痕,哑声道:“以后见我睡着,不要靠近我。”
阿欣的手还心有余悸地摸在脖子上,连忙嗯了下。
他直起身子倚在靠背,看向阿栋,“什么事?”
“楼下是真的快要打起来了,李六让阿欣她们这班陪酒的向客人暗示有更刺激的东西,有意向的就弄到他们专门开的包间里销货,这么一来,正常消费的客人要么吓跑了,要么就去嗑药了,没人开酒没人点台,生意都没法做了,那月底的分红更不够塞牙缝儿的。”阿栋愤愤不平地抱怨完,“刚才罗斌上厕所又被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