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双眼登时就亮了：“真的吗？”

“真的，妈咪说到做到。”

“拉钩钩！”

一旁的江怀楚看着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拉在一起，面色越发阴沉了下去。

等到小墨墨睡着了，江怀楚便冷声开口：“想要什么，你直接说吧，不用这么费尽苦心地演戏！”

季寒川一怔，心里也登时酸溜溜的。

她故意冷声道：“我想要的，我怕你是给不起。”

“呵，”江怀楚不屑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是我给不起的。”

“我要你爱我如初，你做得到吗？”

江怀楚微微僵直。

季寒川趁机靠近，低声道：“我想要你，像从前那样爱我，你给得起吗？”

距离有点太近。

江怀楚的呼吸不由得开始有些紊乱。

意识到这一点，男人有些恼羞成怒，将她一把推开，道：“滚！”

季寒川被推得往后倒去的同时，双手稳稳保护住了怀里的孩子，但是那一双眼睛始终澄澈地盯着江怀楚。

一如当年，他爱上她的时候。

江怀楚有些僵硬地避开她的视线，冷笑道：“少给我玩这种把戏，也不想想，你配吗？”

冷冷的话语，一字一句像倒刺，狠狠扎进心间。

季寒川以为自己早已经对他的恶意产生了免疫，没想到再次听到心脏还是疼得尖锐。

她怎么就忘了，是她亲手将那个温柔守候她的江怀楚杀死的。

回到墨家，季寒川安抚好了儿子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就迎面撞上了气势汹汹的墨凉杰。

墨凉杰一看见季寒川，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朝着角落拉过去。

还没等季寒川站稳，就听到了他劈头盖脸的质问：“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季寒川早有预料，挣扎了一下，蹙眉道：“你弄疼我了！”

墨凉杰阴沉着脸，半点都没有将季寒川的这反应放在眼里，沉声指责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多久！”

“我在机场等了你好几个小时，只要你坐上飞机，我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你怎么可以回头呢？”

“你这样子做，对得起我吗！我这么爱你，绍谦，你这是把我的一片真心放在脚下踩啊！”

季寒川看着墨凉杰那不耐且阴沉的脸，心中不由得为当年的自己感到可笑。

就这么一个男人，她居然能够心甘情愿为他做到那样的程度！

季寒川回头看他，一脸的失望，道：“凉杰，你怎么想到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墨凉杰怔住，完全没想到季寒川会是这样的反应。

以他对她的了解，难道她不应该是着急地抱着自己忏悔解释才对吗？

第9章久违的温情

就在墨凉杰惊疑不定的时候，季寒川已经落下泪来：“你以为我不想跟你走吗？你以为，我愿意继续呆在这里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跟你在一起，我在这个家里已经成为了千夫所指的坏女人，每个人都在盯着我，你知不知道！”

墨凉杰见此，不由得也开始有些心软，放软了语气上前想去抱她：“绍谦……”

“别碰我！”季寒川吼道：“在这里要是被人看见，我会更倒霉的！凉杰，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了。”

墨凉杰心里一个咯噔：“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在这个家里水深火热，可是你每次让我做出的事情都让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越来越不堪……”

墨凉杰赶紧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那么爱你，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的啊！”

“是吗？”季寒川看着他，很快垂下眼眸，掩过眼底的仇恨，“那大概是我多想了。”

“肯定是你多想了啊，我不像江怀楚，他就只会伤害你，”墨凉杰赶紧安抚，“绍谦，这个世上，除了我没人爱你了！今天的确是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又想上前去抱她。

季寒川很快躲开了他的臂弯，墨凉杰就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这里人多眼杂，你还是先走吧，被人看见了不好。”

季寒川的声音哀伤，墨凉杰不由得有些心软：“绍谦，我答应你，等扳倒江怀楚，我就正式娶你为妻，我会爱你一辈子的！我保证！”

季寒川眼里掠过讥讽，上辈子的她也正是相信了他的这种鬼话，才会一错再错，最后踏入无底深渊。

她加快了脚步，迅速离开了墨凉杰的视线。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走到拐角处，就迎面撞上了一堵高大肉墙。

肉墙穿着深色的衣物，气味是淡淡松木香。

只是才刚刚闻到，季寒川就心头猛地一个咯噔。

她抬头看去，便撞入了那一双阴冷极致的眼眸，犹如无意闯入了幽深黢黑的深渊。

而就在她抬头看他的那一刻，他仿佛从她脸上看见了一丝尚未来得及收起来的讥讽，显然是对墨凉杰的，是错觉吗？

然而下一瞬，男人就看见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慌。

无名火，乍起！

她就这么害怕他吗？

还是说，做贼心虚？

眼看着她试图逃走，江怀楚猛地抓住她的手臂。

季寒川一个咯噔，面前男人强大的压迫力，无孔不入地入侵过来。

她浑身僵硬，飞快解释道：“是他先过来找我的，我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牵扯！”

“嗤……”江怀楚阴鸷地盯着她，“你觉得我是瞎子还是聋子？”

男人的力气很大，季寒川挣扎了两下，没能将手抽回来，索性深深吸了口气，看向他。

对上她的眼神，江怀楚微微怔住。

这双眼，极致澄澈。

没有想象中的厌恶、抗拒，甚至是痛恨。

如今的她似乎十分平静，她说道：“江怀楚，不管你信不信，我留下来都是为了墨墨，以后，我会离墨凉杰远一点！”

江怀楚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在墨墨刚出生，她就迫不及待想掐死他。

他现在已经三岁了，这三年来，她对墨墨弃若敝屣，只有家里人给她塞钱雇佣她充当好母亲这个角色时，她才会对墨墨展开一丝笑颜。

为了墨墨？

江怀楚什么都没说，但是眼里的讥讽已经像是一巴掌抽在季寒川的脸上。

季寒川知道，自己以前实在是太混账了，说再多他也不会相信的。

但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我不会离开了，我想要陪墨墨长大。”

“够了，别演了，”江怀楚将她的手一把甩开，厌恶道：“恶心！”

季寒川的心脏仿佛被刺了一下。

“滚！”

季寒川也不再自取其辱，很快滚了。

江怀楚盯着她的背影，眼前却仿佛浮现出她刚刚的眼神。

久违的澄澈平静，却让他的心躁动难安……

-

季寒川回到房间，看着熟悉的环境布置，不由得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终于，又回来了……

一边洗澡，季寒川一边复盘了一下即将发生的大事。

只是右手刚刚一碰到水，就一阵火辣辣的痛。

这是被手铐磨出来的。

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各种小偷小摸的技能学过不少，其中就有开锁。

只是为了避嫌，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她强行拖着手铐摸到了一根发卡，手臂上的破皮青紫就是取发卡的时候磨出来的。

后来又被江怀楚在宴会上用力抓握，如今伤上加伤又青紫了一圈，生疼。

刚洗完澡出来，就发现房间门被打开了。

季寒川一怔，朝着门口看去，一个小家伙正在门口站着，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察觉到季寒川发现了自己，小墨墨带着几分期待地看着她，可是又不敢贸然上前。

他怕妈咪生气。

妈咪不喜欢看见他。

季寒川哪里能不知道自家儿子在想什么，笑着对他招手：“过来。”

小墨墨的双眼一亮。

妈咪居然没有把他赶走？

小家伙立即就朝着季寒川的方向奔了过去，抱住了季寒川的大腿。

小墨墨刚刚洗完澡，浑身都香香软软的。

季寒川弯腰将小墨墨抱起来，小墨墨的双眼亮晶晶的，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道：“妈咪，你今天好好呀。”

季寒川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妈咪以后再也不凶你了，好不好？”

小墨墨高兴得脸颊都红扑扑的，朝着季寒川用力点下了头，接着，用奶呼呼的声音小心翼翼道：“妈咪，墨墨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

季寒川更内疚了。

自己以前该是有多混蛋，才会就连这么小小的请求，都让墨墨这么小心翼翼的？

她点了点头，抱着小墨墨到床上，“妈咪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小墨墨激动的点头。

妈咪真的不一样了呢。

以前的妈咪只会叫他滚，然后掐住他的脖子骂他是小野种，让他去死。

小墨墨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高兴得双手紧紧抱着季寒川，生怕她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就悄悄溜走了。

第10章敢动我儿子，杀了你

季寒川去小墨墨房间里拿了几个绘本，她挑了一个经典的故事《灰姑娘》：“在很久很久以前……”

墨夫人今天因为身体不适，所以上楼休息了一会儿。

谁曾想，才那么短短一会儿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幸好墨墨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