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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小霜热文结局在线阅读 谢临小霜完整版小说

分类: 微美文精选  时间: 2024-01-18 16:15:19  作者: aku 

叔侄二人并不相似。

尤其,良原君的眼里没有锋芒。

他身上是儒雅清隽的书生气。

当真奇怪,良原君是要与谢临谋权的人,他身上不该有这样的书生气。

待上了马车,那人将她稳稳放了下来。

“我有个女儿,与你一样乖巧懂事。”

“她才七岁,叫阿棠。”

“只愿她像棠棣之花一般尊贵繁茂。”

小霜心想,许家的女子都有很好听的名字。

章德公主名为许蘩,良原君的女儿名为许棠,皆出自《诗经》,寓意美好。

而她的名字。

小霜,是天生就该被人踩践在脚下的。

良原君顿了好一会儿,又道,“如果还活着的话,便该七岁了。”

小霜心里一惊,抬眸去看,他半垂着眸子,看不清他眸底的神情。

小霜想,若能看清一个父亲的神色,那父亲的神色里必是十分忧伤。

她不知该如何劝慰良原君,却恍惚间在良原君身上寻到一丝父亲的气息。

他没了女儿。

小霜也没有父亲。

同病相怜。

她只是低声道,“君侯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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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样的话,再不知该如何宽慰他了。

良原君笑道,“无妨,早就过去了。”

马车一路前去,小霜却并没有说起大表哥吩咐她的事。

说了便是站了队。

魏人不该卷进燕国的争斗里,她一早便知道,谢临也告诫过她。

她心里重重纠结,亦是重重的矛盾。

她想,再等一等罢。

再等一等。

她低垂着头,见自己一双血淋淋的脚在这车中分外扎眼。

一路上没什么话,不久听得“吁”的一声,马车也就停了下来。

必是到了扶风府了。

良原君是个儒雅的人,他先一步下了马车,又拨开帷帘冲她伸出了手,“来,我背你走。”

小霜有几分讶然,一个君侯竟要来背她,背一个低贱至此的人。

她犹犹豫豫地没有上前。

那人依旧是笑,“你脚上有伤,便当自己是阿棠。”

说着话已经转过身去,将后背留给了小霜。

真正的猎手不会将自己的脊背留给敌人,良原君并没有因她是兰台的人而防备她。

小霜心中动容,良原君没有把她当作敌人。

她攀上了良原君的脊背,他的脊背宽厚结实,背起她来毫不费力。

再一想,他不过比谢临大上十岁,今岁也才三十有一。

那人拢住了她的膝弯,稳稳地往府中走着。

扶风府远不如兰台大,没有青瓦楼一样的楼台,大抵也并没有兰台一样的西林苑,极目望去,颇有雅致野趣。

只需这一端量,便知良原君与大公子的区别。

一人谦逊低调,一人恣肆张扬。

她的双手扶住良原君的肩头,她想,若是父亲还在,若是父亲的身子还好,定也会这样背着她。

若是阿棠还在,良原君必也会这样背着他的阿棠。

小霜想,她该相信良原君会帮她。

不为别的,也许只因阿棠,良原君也会帮她一把。

也许是吧?

第102章君侯

寺人婢子见了他来,莫不纷纷行礼,“君侯。”

若直起了身,大多也朝她看上一眼,却并不多说什么,各自忙手中的活计去了。

小霜不安,便问,“君侯不怕有闲话吗?”

那人笑道,“扶风无人会说闲话。”

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从兰台与扶风的家风上,便能窥见一二。

一人专制。

一人宽仁。

难怪一人主战,一人主和。

小霜轻舒一口气,大表哥是不会错的。

还没有到正堂,便见几个婢子簇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走来了,想必便是扶风夫人。

那妇人盈盈朝着良原君施了礼,却又在小霜身上打量,“君侯回来了。”

小霜微微一挣,想要下来。

良原君却没有松手的迹象,只是对那妇人笑道,“她的鞋袜丢了,去寻一双阿棠的丝履来。”

那妇人略有所思,随后温蔼地应了,“君侯稍等片刻,丝履一会儿便取来。”

见良原君依旧背她往正堂走去,小霜便问,“方才可是君侯夫人?”

那人笑道,“是,夫人是宋国平阳公主,是个不错的人。你安心在扶风住下,不必忧心。”

小霜不知道自己能在扶风住多久,她私心里倒想留在这里,大表哥要她来见的人,定是可以信任的人。虽还不能说是自己人,但也必不会待她太差。

到底会活得更容易一些罢?

定然会的。

小霜心头一暖,轻轻应了,随良原君进了厅堂,没想到良原君竟径直将她放置了案几之上。

厅堂一向是会见宾客或与门客议事的地方,主案更是主人办公进膳之处。

这时候婢子已经端来了浅腹花鸟青铜盘,其内盛满了温水。

小霜慌得便要起身,“君侯......”

良原君就蹲在身前按住了她,“阿棠。”

小霜一顿,他唤着的是阿棠的名字。

他思女心切,把小霜当成了阿棠。

她便不好再推拒。

但良原君抬起了她的脚,将她一双脚放进了青铜盆中,他甚至拂起袖子给她清洗起伤口来。

小霜挨了烫一般缩回脚去,“君侯!”

早就磨破的脚底乍一入了水,丝丝发疼。

“阿棠先天不足,生下来就体弱畏冷,她总穿的厚厚的,天凉的时候,常赖在我怀里,有一回她要我陪她玩,她问我,父亲,你看阿棠的小脚丫白不白,香不香?”

忆起往事的时候,他大概是欢喜的,他温柔笑着,“我说,阿棠的小脚丫长得多好呀!”

可良原君只是笑了这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已是无尽头的悲怆,“后来她被恶犬所伤,那么小的孩子,她的脚都被......那时她才四岁,我把她抱在怀里,我说,阿棠不疼,阿棠不疼......可她还是走了......”

他垂着头,小霜看不见他忧伤的神情,但想必他已经心碎神伤,泣下如雨。

小霜心里难过,一个四岁的孩子被恶犬所伤,那该多疼啊!

从前听旁人提起王叔,只以为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抑或是个只知夺权的饭囊酒瓮,但他显然不是。

她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鲜活的、忧伤的、心碎的父亲。

他轻柔地为她清理足底的泥沙血渍,他此时想到的定是他的阿棠。他心里的缺憾多年无法弥补,因而看到赤足受伤的小霜时,才会如此善待她罢?

她能共情良原君,是因为她自己便有一个如此心碎的父亲。

她轻声劝慰,“君侯不要伤心,还会再有的。”

他微微摇头,“再不会有阿棠了。”

是了,没有人能代替一个孩子在父亲母亲心里的位置。

那是独一无二的,是不能取代的。

她再不知该如何劝慰,心想,也许只能一动不动地,由这种方式来缓解他的思女之情了。

他十分轻柔,她丝毫不疼。

不久平阳公主到了正堂,见状怔了一瞬,倒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丝履交给了良原君,温柔说道,“君侯,兰汤备好了,君侯说完了话,便叫这姑娘去罢。”

良原君怅然点头。

平阳公主轻叹一声便也走了。

那人捏着丝履,好一会儿没有动。

小霜垂头望着,粉白白的缎面上绽开了两朵棠棣之花。那花绣得多好呀,针脚细腻,用尽了心思。

“这是夫人为阿棠做的。你大概奇怪,阿棠怎会有这般大的丝履。”

小霜抬眸瞧他,那人眼眶微红,兀自叹道,“自她走了,她的母亲每年生辰都要亲手为她纳履,每年都有,够她穿许多年了。”

“穿上了,她便有一双完整的脚。”

那真是一双珍贵却又沉重的丝履啊。

他说着话,便握住了她的脚腕,温和道,“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脚。”

小霜不好推拒,她便想,也许此时在良原君眼里,这个坐在长案上的人便是长大的阿棠。

他要亲手为阿棠穿下母亲做ⓝⓜⓩⓛ的丝履。

定然如此。

她连一声拜谢的话都说不出,她想,若果真是阿棠,她不会对自己的父亲说一声“多谢君侯”这样的话。

那双白白净净的脚伸进履中,不大不小,竟将将好。

良原君笑着端量,“多好看呐。”

小霜细语道,“真羡慕阿棠,有人想着,也有人念着。”

有人念着,便好似还活着。

不像她,虽活着,却又好像早就死了。

因而她羡慕早就已经不在的阿棠,羡慕她有总记挂着她的父亲母亲。

良原君正色望她,“听着,扶风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小霜原想问他,“君侯不怕开罪大公子吗?”

但再一想,他是谢临的王叔,是与谢临谋权夺位的人,不必问这样的问题。

她没有回绝,却也没有应下。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谢临丢下马车的,一切都缘于他说,“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实话,什么时候才算是我的人。如今不是。”

她说她是魏人,做不了公子的人。

他说不放她走,她不是君子,不再有君子协定,因而她才说出了“公子嗜杀残暴,不配做北地之主”这样的话来,这句话激怒了谢临,他这才将她赶下马车,罚她跣足行走。

她说这样的话,不是因为他要挑她的手筋,而是因为那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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