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的云婉枫，眸底尽是狠毒。

那个被她操控在手上的颜沁，让她手上留下疤痕的颜沁，如何能有这样的好福气。

……

程博衍是后半夜回来的，被颜沁背回来的。

颜沁一进云宅，就开始解释：“少帅很喜欢宛城的酒，贪杯了，就有些醉了。”那样的急于解释，让云婉枫生出一丝怀疑，也更加厌恶书意。

我将终生大事交在你手上，你居然跟程博衍喝了一夜的酒，贱！

云婉枫笑容不变，走向颜沁，从她肩上接过程博衍，差了另外一名丫鬟红叶，将程博衍送到了卧室，他醉的太厉害，一直嘀咕着，“婉枫，我爱你……婉枫，我终于娶了你……婉枫……谢谢你当年救了我。”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爱婉枫一样。

而云婉枫却在这些话中，捕捉到了一个字。

“救？”

她有些狐疑，看向丫鬟，正好撞见红叶眼底的慌乱。

刚才，红叶看到书意背着程博衍的时候，似乎也有些紧张。

她带着红叶来到无人的角落，“说，你知道什么？”

自从程博衍娶了云婉枫后，红叶就一直忧虑着，云婉枫一质问，便什么都招了，云婉枫耐心地听完，冷哼一声，“书意，你可真厉害啊。”

“颜沁明知道自己救的人就是少帅，为什么不说呢？”

“呵，谁知道。”

是啊，到底为什么吗？

红叶揉搓着双手，似乎还有话想要说，但是难以启齿。

云婉枫催促道：“有话就赶紧说。”

红叶支支吾吾道：“三年前，颜沁救白少帅的五百大洋，是苏少给的。”

第7章被发现了什么

云婉枫执意带自己回南城，就是担心程博衍的需求。

颜沁一直等着云婉枫。

然而云婉枫没有任何指示，颜沁不懂，是苏世渊的不闻不问，让她死了那颗初恋的心，还是云宅不方便行事，还是……被发现了什么？

让高高在上的云婉枫，不再对自己施舍。

事实上，颜沁感觉自己想多了。

在宛城的第三天，云婉枫来找颜沁，彼时，书意因为一天都在厨房忙活，有些累，准备睡，云婉枫走了进来，温柔道：“书意，你过去程博衍那边。”

颜沁像往常一样，偷偷去程博衍的房间，率先躺在床上，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说来，每一次同程博衍上床的时候，她都是紧张的，害怕他会突然开灯，而每次她在这紧张的氛围下攀上巅峰，直到程博衍沉沉睡去。

灯都没有开过。

程博衍还是像往日一样，一上来，就咬她的唇，从前，颜沁都是任他主导，从不回应，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脑子烧的厉害，想要回应。

想要被他狠狠地折腾。

无法忘却的那种。

更是在程博衍的背上，抓出了数道痕迹，就在颜沁即将攀上巅峰时。

“吱呀”一声，门开了。

随后，刺目的灯光照射过来，她伸手挡住，透过指缝，看见无数的人站在灯光下，露出各种各样的神情，有惊讶的，有厌恶的，有得意……当然，也有难过的。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的苏世渊的身上，看见他眼底的绝望，内心笑道：“一箭三雕还是四雕？呵呵，苏世渊啊，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傻啊！”

云老爷一声叱呵，“颜沁，我云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云婉枫跟着哭哭啼啼道，“爹、娘，我看到的一定不是真的，书意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

红叶抱不平的口气，“小姐，你还看不出来啊，就是颜沁干的好事，你闻闻这房间的味，都是催情的熏香啊，真不要脸。”

被云家邀请来搓麻将的苏夫人，冷笑道：“啧啧，云老，我就说嘛，你们家婉枫实在太善良了，对这丫头太好了，当年啊，就不应该救她。”

“相……”苏世渊也想说点什么。

程博衍突然从床头柜中掏出漆黑的枪，对着门口的众人，森然道：“——都给我滚！谁再废话一句，我崩谁！”

他的目光太过渗人。

围观的人都散了，室内只剩下还在床上的颜沁、程博衍，还有床边的苏世渊、云婉枫。

“你们两，也滚！”

“程博衍，你——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眼见程博衍突然将枪抵在颜沁的额间，苏世渊急忙拉着还在啜泣的云婉枫跑了出去，还识时务的关上了门。

房内。

两人还保持着刚才疯狂时的姿势。

“有什么想说的？”

临终遗言吗？

当年，临终的愿望早就实现了，哪里还有什么遗言。

颜沁以自己惯用的方式，沉默着。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

“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

这样的颜沁，让程博衍更加狂怒，手上用力，她的额头已是红了一大块，“颜沁！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她还是没说话，伸出手，“卡锵”，好心帮忙，给枪上了膛，动作那样行云流水。说来，他的刘海很长，从这个角度看，还是不能将额头看清楚。

这时，程博衍突然咬牙吼出一句，“颜沁这个名字，你真不配！”

第8章颜沁像个鬼一样

颜沁爬上了程博衍的床。

这件事，宛城有太多人知道，却没人敢说一句，因为，目前宛城和南城最有势力的两个人，都下了禁言令。

而怎么处置颜沁，程博衍一直没有发话。

至于颜沁，一直被关在偏房中，算下来，也关了有五日了。

“少帅，那个贱女人到底要如何处理？！”云老爷想到婉枫居然救回这样一个白眼狼，就觉得气愤，“这个勾引别人丈夫，不知廉耻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是啊，少帅，你还想什么呢？她啊，就该浸猪笼，你看，我家婉枫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云婉枫好心安慰，“爹，娘，你们就别逼少帅了，兴许书意有什么苦衷，她都关了五日了，我去看看她。”

“这个傻孩子。”两老皆是叹气。

程博衍站在廊檐下，抽着烟，不懂自己为何在处理这件事上如此纠结，也不懂那夜为何会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举动，忍不住扯住衣襟。

这个动作他最近似乎很爱做。

……

云婉枫走进偏房，看到蜷成一团，坐在床上的颜沁，一步一步走了上去，此时没有观众，她已经不需要演了，嘴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对着面前的颜沁，甩手就是一巴掌，面目有些狰狞道：“书意，我舍命救你，你却这么对我，勾引程博衍不够，还要勾引苏世渊，你可真是贱，而你的贱样，都被他们看到了，哈哈……”

天知道，她在确认程博衍和苏世渊这两个人，居然都是在意颜沁的时候，整个人有多抓狂。她甚至想要去跟程博衍上床，最后……被拒绝了。

颜沁低着头，想着刚才婉枫说出的话。

舍命？

那些年在南城的日子，每日都是刀口舔血，颜沁早就学会了去看一个人的眼睛，自然清楚，眼睛不会说谎。

七年前，云婉枫面上关心她，眸底深处却也藏不住的嫌弃。

就像三年前，她看清了苏世渊眸底深处的在意，可她始终不曾看透过程博衍，从前是，现在亦是，也许是太爱了，不敢看吧。

当年，云婉枫救她，只是为了让宛城的人知道……她云婉枫是个人也美，心也善的人。而像现在彻底毁掉自己，一直都是云婉枫想做的。

“书意，你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

早就想到了，不就等着这一天，同程博衍纠缠在一起，哪怕是以如此肮脏的形式！

……

云婉枫恶毒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像风一样柔软的声音都有些干涩了，然而，颜沁别说是求饶的话语，即便是害怕的眼神，都没有露出一个。

云婉枫气不过，又是一巴掌。

换来的依旧是沉默。

这样的颜沁，像个鬼一样，渗人！不对，颜沁从来都是鬼，煞白的脸，无声的言。

云婉枫缓缓往后退着，已经退到了门边，耳闻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迎着头皮又走到颜沁身边，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抓着书意的手道：“你别这样，书意！”

颜沁看着她演，配合着。

程博衍走进来。

云婉枫故意把受伤的脸凑到他的面前，准备给程博衍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我见书意在自残，想要过去劝劝她，结果被……误伤了！好表现自己的温柔善良。

他先一步道：“你先回房吧，以后，这里就别来了，危险。”

云婉枫难得的有些慌，不懂程博衍嘴中的那句“危险”是指的谁？急忙知书达礼的，“逃”走了。

程博衍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颜沁，看了好久，才道：“不确定说点什么吗？”

她其实很想问，程博衍，你真的喜欢婉枫吗？

可是问题的答案也许会让她痛苦吧，索性不问也罢。

又是这个沉默的样子，程博衍一拳捶在床柱上，“颜沁，你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的很令人讨厌。”他上前，用力捏住她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