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打了很多个后，电话才被接起。

“你疯了吗？”封泽低吼声传来。

苏暖暖压了压喉咙里的苦涩：“明天……我们在京南大学的那家咖啡店见一面吧。”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我们，不是还没签离婚协议嘛。”她回话的声音变得沙哑。

电话那头，封泽沉默了半响，最后只回了一个字。

“好。”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苏暖暖脸色苍白地蜷缩在冰冷的病床上，反复抚摸着手上的戒指。

这一看，就是整整一晚。

第二天。

苏暖暖换上了大学第一次和封泽约会时的裙子，戴着帽子口罩离开了医院。

到达约定的咖啡店雅座后，她进门就看到封泽已经到了。

“签吧。”封泽直接将离婚协议丢到她面前，没有丝毫留念。

苏暖暖取下口罩墨镜，抿了抿红唇，翻开协议书。

她望着封泽早已签好的，看起来洒脱无比的名字，喉咙发涩。

半响，她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完那一刻，苏暖暖抬眸望着封泽。

她恍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好像就这样断了。

也好，她心想，这样不知算不算善始善终。

苏暖暖合上协议书，递给封泽。

封泽伸手接过，在无意间他碰到她的手，却感觉到一阵冰凉。

“你病了？”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愣。

“没有。”苏暖暖回答的风平浪静，但胃已经开始有了异样。

封泽皱眉，打量着她精致得过于完美的妆容，眼里又尽是嘲讽：“打扮成这样是找好下家了？”

苏暖暖一怔，忙说：“我不是……”

“不用和我解释，你的那些肮脏事现在已经和我无关了。”封泽打断她，晃了晃手里的离婚协议。

苏暖暖身子一颤，张了张唇，又徒劳的闭上了。

她颤声问：“阿泽，你娶我的时候，还爱我吗？哪怕是一点点……”

胃里的痉挛越加严重，痛得她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但她只一动不动的望着封泽，抱着最后唯一的念想。

“爱你？”封泽语带讥讽，毫不留情，“娶你不过是为了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苏暖暖眼里的光彻底暗了下去。

三年婚姻，她原本以为是新的开始，但结果不过是痛苦的轮回。

“那……如你所愿。”

说完，她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戴上帽子墨镜走出了咖啡厅。

她一离开，封泽脸色瞬间黑沉，心口一股郁气直冲。

眼神不自觉看着苏暖暖清瘦的背影，鬼使神差的也走到了店门口。

苏暖暖感受到身后的目光，越走越快。

喉咙涌上的腥甜，再也捂不住，顺着指缝底滴落。

终于走到拐角处，她才一手颤抖的扶在墙面上，一手捂住痉挛的胃部。

一步又一步，慢慢向前挪动着。

但最后，她的身体还是慢慢失力，最后，‘嘭’的一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喷涌而出的鲜血流满了大半张脸，也染红了堆在墙角的白雪。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好几分钟，才有人试探上前。

封泽站在咖啡店门口，见苏暖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转身上车。

他将离婚协议随手一扔，阴沉着脸发动了车。

但开了还没多远，前方就围了一圈人堵住了车道。

他不耐烦的按了好几声车喇叭，这才驱散了人群。

就在他准备继续踩下油门的时候，抬眼就看见前方停着一辆急救车。

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ˢʸ，担架上的人满脸是血，看不清面容。

可那无力垂下的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是封泽无比熟悉的廉价戒指。

那身装扮，分明是才离开的苏暖暖……

第十二章 突变

封泽的心瞬间一揪，正要下车时，手机短信一响。

是苏暖暖发来的：我不在了，你记得要好好吃早餐。

多管闲事。

按灭屏幕，封泽想着。

但想到担架上的人不是苏暖暖，封泽却松了口气。

等救护车离开，他转动方向盘，往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

盛豪别墅。

封泽把车开到车库停好后，转身走到大门打开了大门。

他走到客厅，看到沙发空荡荡的一片，莫名觉得不适应。

带着烦躁的心情他走上了二楼。

但一打开房间门，他又想到苏暖暖。

这个家到处都是她的影子，这让封泽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糟糕。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封泽以为是苏暖暖离婚想反悔，直接接起就出声冷嘲。

“离婚协议你已经签了，还打电话是想自取其辱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这让封泽心情更加不爽：“苏暖暖，说话。”

“导演……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明天晚上和新星公司面谈植入广告的事情。”

副导演的声音有些生硬。

封泽听到不是苏暖暖的声音，顿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明天再说。”敷衍说完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随意仍在床上后，封泽走到衣柜前打开了门，原本放满衣服的衣柜如今衣服变得极少。

拿出一套家居服后，他转身走进了房间浴室。

冲完澡出来封泽就躺在了床上，之前苏暖暖还在的时候他总觉得床太小。

但如今他却觉得太过寂寥。

房间里只能听见墙上钟表摆动的声音，整整一晚，封泽都没有半丝睡意。

第二天闹钟还未响。

封泽就起床洗漱完，换好衣服走下楼，开车离开了别墅。

开车来到工作室后，他径直回到办公室将拍摄好的片段都投影到了空白的墙上。

但他看着秋涵剧里的演技，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早上八点，工作室开早会。

封泽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叫到了会议室。

他把秋涵的拍摄片段投影出来，并说道：“都找找问题出在哪。”

看完后，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封泽见众人都把头埋着，瞬间心里串出了一团火。

“都给我说话，不说话就自己走。”

这时，负责拍摄的部门负责人站了出来：“封导，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定的女主就不是秋小姐啊。”

一话落下其他几个负责人也开始附和。

“秋小姐本身就不适合女一号这个位置的。”

“是啊，编剧在写剧本的时候带入的都是苏小姐。”

……

封泽耳边一直反复听到的都是关于苏暖暖。

“够了！我的剧本是没了她就拍不了是吗？”

一声低沉的怒吼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再说话。

封泽带着怒气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时，他突然听到几个职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走上前几步，他才听到了谈话内容。

“你听说了吗，一直跟我们合作的那个新星换新人捧了。”

“知道，就是导演最近喜欢的那个三流明星嘛。”

“对对，就是她，可惜了以后我们都见不到苏小姐了她每次来还给我们送咖啡呢。”

……

就在两人聊的正欢时，封泽的声音突然出现。

“你们是太闲了吗？”

职员纷纷底下了头，各自飞快回到工位。

但封泽的眉宇却皱的更加厉害。

苏暖暖没有了经纪公司，又能接到什么好资源呢？

突然他脑海里又想到上次酒局，她为了得到女主角的位子不要命的喝完了酒。

想到这，封泽深邃的眼眸变得越来越寒冷。

因为是电影植入广告，所以作为导演的封泽必须亲自参加这场酒局。

副导演开着车，一路上都没有敢和后座的封泽说话。

他没有想到一个电话，能让他知道导演竟然和影后苏暖暖结过婚。

虽然已经离婚了，但信息量还是足够让人大吃一惊。

酒局的地点依然是达越。

封泽到的时候，新星公司的几个董事已经等在了里面。

一进去，董事们便让出了最中间的位置。

“封导，这次我们公司是想把我们的珠宝品牌带点进去。”

新星公司的董事章炎脸上带着笑看向封泽。

“你们公司珠宝不一直是靠苏暖暖代言的吗？”封泽不悦的皱眉。

“苏小姐半个多月前就和我们公司合约到期了，现在我们签了新人刚好又是封导剧里的女一号。”

章炎拿起酒桌上的酒杯，刚想递给封泽敬酒，却不曾想被挡了下来。

封泽冷着脸起身就快步走出了房间，开车驶向苏家。

第十三章 玩笑

可当封泽开车来到苏家门口时，又顿在了原地。

他看着苏家灯火通明，下意识的看向苏暖暖的房间的窗户。

但仅仅看了一眼，他又收回了目光，在心里不禁自嘲。

明明离婚协议都签了，自己却还为她担心。

就在这时，手机来电铃声突然响起。

封泽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