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扑在工作上后，时间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

这中间，云航的高层发生了极大的人事变动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只要不影响自己的飞行，黎若并不关心。

随着最后一个季度的结束，更加忙碌的春运季袭来。

在蒋泽琛的安排下，黎若如愿以偿地增加了班次，虽然辛苦，但她脸上的笑意一天比一天多。

已经不再是初见蒋泽琛时那冷凝带刺的模样。

唯独让黎若有些意外的是，素如兰竟真的没再找她。

不过她却并不觉得失落，甚至有种隐隐松了口气的感觉。

万众期待中，除夕终于来临。

第29章

除夕这天，云城下了一场大雪。

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瑞雪兆丰年，但对于还未到家的游子来说却并不是个好天气。

机场的落地窗前，黎若看着外面被白色弥漫的天空，听着耳边传来一趟又一趟航班取消的消息，脸上郁色浓重。

蒋泽琛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后与她并肩站着，一起看窗外漫天大雪。

黎若抿了口咖啡，低声道：“又有很多人，不能见到自己的家人了。”

蒋泽琛转头看她一眼：“今天不能见，不是还有明天。”

黎若往不远处候机大厅那些或失落或焦急或满脸怒火的脸望去，微微摇头：“不一样。”

毕竟对于华国的人来说，除夕的意义就是阖家团圆。

她已经无法团圆，但却还有万万千的父母在翘首以盼孩子的归家。

想罢，她斜睨一眼蒋泽琛：“我记得，蒋机长今天本来没有飞行任务，不回家过年？”

蒋泽琛看向窗外，语气淡然似仙：“牺牲小我，造福他人。”

理性的蒋机长并不觉得这日子有什么特殊，不然也不会在看见黎若主动申请除夕的航班时，立马决定抛下蒋家那一大家子火速换班。

对于在自己面前人设崩塌的蒋机长，黎若已经逐渐习惯。

她阴阳怪气地讽刺：“蒋机长觉悟真是高。”

蒋泽琛轻拍一下她的头：“叫师父！”

黎若懒得理他。

蒋泽琛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你猜，下午雪会停吗？”

他们的航班在下午三点，若是雪停了，或许还有飞的可能。

黎若努力回想着上辈子的记忆，那一年的除夕，似乎大雪封城。

她还以为，换了个时空也许会不一样。

“不会了！”

蒋泽琛笃定道：“我说，会。”

黎若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去，蒋泽琛刚好看过来与她对视，清冷的眉眼含着浅笑。

他轻启薄唇：“黎若，要不要打个赌？今天一定能飞。”

黎若挑眉：“赌注是什么？”

蒋泽琛思索半晌，轻描淡写道：“就赌一个约定吧，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早已知道结果的黎若兴致不高的应声：“可以。”

谁知一过十二点，雪竟真的渐渐小了下来。

黎若瞪大眼，不对劲，什么情况？

两点多时，雪完全停下。

跑道上，清理车已经在开始出动。

蒋泽琛神色淡定地吩咐：“通知机组，准备上客。”

黎若冷静分析：“雪刚停，以现在的天气状况还飞不了，暴雪随时会再次来袭。”

蒋泽琛语气平静从容：“不管能不能飞，抓紧上客推出，这样跑道排序才能靠前。”

黎若瞬间理解他的意思。

现在延误的航班太多，各家航司都在等天气，如果真的能飞，他们排在前面就能占到更大的起飞优势，排得越靠后取消航班的风险就越大。

黎若干脆的应道：“好。”

下午五点，冬日的阳光刺破厚厚的云层，白色的飞机镀上金衣。

耳机内传来塔台管制员的声音：“云航5279，离场跑道09，地面风320，10米每秒……可以起飞。”

驾驶舱内，蒋泽琛对身旁的黎若道：“你输了。”

黎若看着窗外炫目的阳光，嘴角微翘：“嗯，我输了。”

下一刻，延误两个小时的云航5729昂首冲向天际的缝隙，消失在云霄之间。

第30章

北京时间十九点四十，云航5729到达目的地，但塔台传来消息，云城再次下起了大雪，无法返航。

机组成员们只能提着行李坐上大巴往酒店开去。

看着大家兴致不高的样子，有空姐提议道：“C市夜生活丰富可是全国知名的，今天除夕肯定更热闹，大家要不找个地方一起玩一下。”

除夕排班一般都会优先考虑单身家又不在本地的员工，故此这车上大多都是爱玩的年轻人，这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响应。

“蒋机长和小黎呢？”有人问道。

蒋泽琛摇头，语气淡然：“你们去吧，我和黎若就不参与了，有别的活动。”

车上众人顿时都意味深长，神色暧昧地起哄：“哦～”

“约会吗？那我们这些电灯泡在确实不合适。”

“什么时候成的啊？云航的情报中心怎么没更新消息，差评！”

蒋泽琛居然还认真回答：“没成，还在努力中。”

自从黎若来了以后，蒋泽琛便从云端下了凡尘，好似神仙沾染了烟火。

若放在以前，众人是决计不敢这样开他玩笑的。

黎若蹙眉不满地看他——你不去就算了，带上我干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俩有活动？

蒋机长凉凉的眼神就扫过来：“愿赌服输。”

黎若想起那个赌约，瞪大了眼，神色警惕，这人不是想趁火打劫让自己答应他吧？

蒋泽琛一看她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懒得解释，兀自闭眼假寐。

到酒店后，大家各自领了房卡回去放行李。

黎若刚打开行李箱换了衣服，没几分钟门就被敲响。

她打开门，一身便服的蒋泽琛站在走廊上，长身玉立，风采卓然。

他上下打量黎若一眼，满意地颔首：“兑现赌约的时候到了，我的要求就是，今晚上我去哪儿你跟到哪儿，不能拒绝。”

骂人的话涌到喉咙又硬生生咽下去，黎若拿上外套不甘不愿地跟在蒋泽琛身后。

此时已临近十点，街上人潮涌动，车水马龙。

人们或是吃完年夜饭赶去跟朋友相聚，或是特意出来感受这难得的节日氛围，整个城市显得热闹又喧嚣。

黎若跟着蒋泽琛七拐八拐的进了个胡同，再停下来时已经到了一个四合院门口。

她抬头一看招牌：“树之翼？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C市最知名的私房菜馆，黎若听常飞C市同事们提起过，据说是价格极贵但依旧一桌难求，想吃得提前预定，许多人就为了这家店还特意打飞的到C市来。

蒋泽琛言简意赅：“吃饭。”

黎若提醒：“……这可是树之翼！”

她当然知道来饭店是为了吃饭，可是这个点来这不纯纯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