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就把经理和公司氛围怒斥了一顿，宣布实习协议取消，我们要走要留自己决定。

除了我和李礼，其他八人都跟着老师回去了。

老师那失望又带着些许同情的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和李礼又在公司大厅站了半天，这回连经理都没出面了，蒋梦华给了我们俩一人一个空挂牌，又领到了两个灰尘扑扑的工位上，简单交代了旁边的大哥几句就离开了。

实习的七天里全靠大哥指点，工作才勉强做得不错。

蒋梦华挑不出什么错，但根据其他同事复述了那天的风波，对我们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那天让我去买四杯咖啡，想必也是有意为之。

说实话，这七天里，潘言曾经的话语就像梦魇一样围绕在我耳边，让我不断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梦里全是我呕心沥血做的成绩，却被一只又一只大手随意丢弃。

要不是这个低情商系统，我可能已经变成电视剧里那种丢弃尊严只想生存的圆滑社畜了。

潘言与我久久无言，他依然不认为自己那段话是错误的，但分手的确是他提的。

我收拾好了心绪，冷漠地看着他：「快十点了，你没家我还得回家呢，让让。」

我往左，他也往左，我往右，他也往右。

很好，我为数不多的愧疚马上就要耗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上手把他扒拉开。

谁知他得寸进尺，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他拉近了些。

好极了，这是你自找的。

我气沉丹田，张口尖叫道：

「救命啊！！有变态不穿衣服满楼跑啊！苍天呐法治社会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不要脸的流氓啊！！」

寂静的夜晚像鱼塘被扔下了一颗炸弹，楼上楼下纷纷开门想一睹裸男风采。

楼下传来「噔噔噔」的上楼声，我心说应该也不用这么拼吧。

谁知那人过了转角，露出了秦淮的傻头。

======第8章======

潘言早就被我吓松了手，秦淮和身后的李礼把我护到身后，气喘吁吁地想说话，被我好心打断了。

「没事没事别着急，累死在我门口我可不会赔钱。」

两人一人白我一眼，等气息稳下来后李礼解释道：「秦总觉得我俩的改革方案很不错，准备回来接你一起去吃夜宵。」

还吃啊，今天已经吃了太多平时没有口福享受的东西了。

「不说是吃夜宵你压根不会出门，实际上是想让你们俩再把几个点优化一下。」

秦淮已经摸清了的脉门，加班不行，吃饭可以。

「那我也要加班费，这么晚了，得要三倍。」

我狮子大开口道。

秦淮警惕地戒备着潘言：「行，今晚优化完给你们一人一笔奖金，愿意的话可以正式成为我秦盛集团的员工。」

「成交，把他赶走我马上开工。」我指着已经被忽视半天的潘言。

「不用，我自己走。」潘言倒是看不清表情，匆匆离开了。

大概是一对三胜算太小了吧。

他要是还敢出现在我面前，那对不起，加入我的ATM大军吧。

邀请两人进了我家，我们仨就在客厅开始办公。7

其实我也不是讨厌工作，看着自己的想法通过努力变成现实是一件很棒的事。

只是在这之后，他人的嘲讽，专家的贬低，无一不会导致挫败与打压。

久而久之，没有人能保持初心，坚持下来的。

我敲下回车键，定好了最后一个字符。

秦淮对我和李礼的配合效率很是满意，等我把文件发给他后就开心离开了。

李礼受我的邀请暂住一晚，我担心太晚会有危险。

趁李礼洗澡时，我看了一下今天的总入账，居然已经有十五万了。

我感动到涕泪横流，只希望这系统能和我绑死。

家里只有一张床，还好够大，俩女生睡绰绰有余。

入睡前，李礼主动挑起了话头：「小蓝，在车上的时候我问了秦总为什么能容忍你这样——额，自由自在。」

「太委婉了，还是说我作威作福吧。」

善意的低情商也是合适的玩笑。

李礼果然被我的自黑逗笑，但随即皱起了眉：「我原本是担心他利用你的性子，故意把你当枪使的，就是那种他唱白脸让你唱红脸，然后借你之手除掉异己后，再卸磨杀驴。」

「你就是那种下棋下一步能看到后面一百步的类型吧，放心，就算真把我当枪使，我也绝不后悔。」

赚低情商的钱，当然要做好得罪人的准备。

既然我没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我，那我可以让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嘛！

谁知这番话落入李礼耳中是另一番意思，她犹豫了几番，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小蓝，秦总虽然这几天护着你，看着也挺平易近人的，但是吧，你想要和他站在一起，恐怕会很坎坷哎……」

平时那些夹枪带棒的话听多了，反而这种真心为我好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到哪里去了！」

「啊啊原来不是那个意思吗对不起我误解了！」李礼比我还不好意思，马上转移话题，「秦总告诉我，选中你是因为他需要你。」

「他其实接管公司才七天，我们实习那天他不在就是因为还在移交权利中，接手后发现公司内部乱象丛生，各种裙带关系私人团体比比皆是，各位股东只服他父亲，在他接手后抱团想夺了他的权，小动作屡禁不止。」

「他正为怎么让公司焕然一新发愁呢，你出现了，把他们无差别骂成王八溜了。」

「他觉得，来拯救他的心软神明出现了。」

我有理由怀疑李礼自行润色了部分事实，这个心软神明不仅骂他是王八还质疑他是不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呢。

不过这样也挺好，发疯还不用承担后果，有人撑腰就是爽，勉为其难地配合一下他吧。

但是为什么明明该休息的第二天，我还是站在了会议室里。

======第9章======

想起来了，是秦淮打电话说请我吃顿豪华广式早茶，上车后就直冲进了公司。

路上还接到了李礼，李礼递给了我一袋肠粉。

「我看你就是个肠粉！」

我如是骂道。

他又保证只需要半天时间，中午带我们去吃至尊披萨。

行吧，他要再敢骗我我就订一百个披萨砸死他。

然后我站Ns在会议室前头和李礼共同讲解昨晚做出的方案了。

主要框架是李礼设计的，我不用抢她风头，正好站在阴暗的角落里记那些带着敌意的人脸。

只不过秦淮坐在一个高处能阅览全局，他们的表情没法那么狰狞罢了。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李礼把所有的要点都概述完毕了：「请问各位领导还有哪里有疑问吗？麻烦举手示意。」

「当然有！」4

钱股东的巴掌依然拍得很响：「你这拓宽底层人员上升渠道是什么意思？！公司一共就那么几个高层职位，你拓宽了那来那么多位置给他们坐？！」

这时就轮到我出场了，怀里的资料甩掉一半，砸得比他还响：「那你睁大狗眼好好看看！秦盛集团经理级别以上一共281个高层职位！有六成是在成立之后新设的！在职人员关系全是谁谁侄女谁谁表妹！你们给自己亲家谋好处时怎么不想想位置不够？！」

钱股东见又是我，气势瞬间消散殆尽。

胡股东倒是气定神闲，拿起资料装模作样翻看了一下，却被惊出了一声冷汗，因为上面都是实打实的证据。

但他依然面上淡定，转头朝向秦淮发难：「小秦总啊，这方案好不好另说，要是真按上面来了，你的父亲真会放手让你去做吗？」

「哟，朝我施压来了？胡伯，劳您费心，方案推行，第一个开的就是你和王婶。」

秦淮既然敢让方案出现，自然是已经断了所有退路。

胡焦果真脸色大变，往日的虚伪面具总算摘下：「秦淮你敢！你爸当年可是自愿赠与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我的！我和他同窗数载，共同打拼，才有了秦盛今日的繁茂！」

我又往他那边踏出一步，甩了另一堆资料给他：「得了吧，什么老黄历还拿到新社会来翻，你也开开眼！看看现在新媒体上对秦盛集团的评价！」

某书上一搜秦盛集团，铺天盖地的避雷帖，有说HR趾高气扬的，有说晋升遥遥无望跳槽薪资翻倍的，还有说同事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