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离开后，陈思念睡得也算是安稳。
也许是重生知道白玉书还活着，没有再做可怕的噩梦。
翌日，陈思念被楼上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吵醒，翻了个身，睁开眼睛，也没有了困意。
死前化疗的那几个月，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在每个夜晚，都被蚀骨的疼痛折磨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头发也掉得很厉害。
她从不知道原来化疗，能掉那么多的头发。
上辈子的时候，她很爱睡懒觉，有起床气，睡不好被吵醒就会发脾气。
但现在被吵醒，陈思念奇异的发现，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她拿起小灵通看了眼时间，才八点过一点。
吴妈知道她有睡懒觉的习惯，一般也不会上楼来打扰她。
陈思念放下手机，强迫自己闭着眼睛又眯了会儿。
程律是个很多疑的人，她的变化不能太大，否则会引起怀疑。
等醒来已经十一点多，陈思念起床，在洗手间刷牙。
吴妈敲了几声门，抱着晒好的被子走进来，“大小姐，中饭已经做好了，可能要等会儿，战少爷要回去一趟，等会在过来跟你一起用餐。”
陈思念一边刷牙，一边点了点头。
用清水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年轻稚气，皮肤像泡在牛奶里的软豆腐，真正的肤如凝脂。
死前的形如枯槁恍然如梦，她的手不自觉抚上脸。
其实她长得并不差，凤眼明眸，那双眼睛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带几分无辜，任谁都能欺负的模样，单纯无害。
她前生的性格，现在想来挺让人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口中那种，刁蛮任性绿茶的千金大小姐。
凭着洛海生独女的身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包括……程律。
“知道了。”
今天不用出门，陈思念就穿了件粉色碎花长袖长裤休闲的睡衣，披着微卷的长发，去了楼下。
陈思念走到冰箱前，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玄关处，正听见熟悉有说有笑的声音传入耳中，除了他们还会是谁？
陈思念抬眸看了眼门口，程律身后跟着白玉书，今天他们是特地穿了情侣装？
向来穿深色系的程律，今天却穿了件白色外套。
出国治病的这些年不见，白玉书真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一身白裙，纯洁无瑕，像是不食人烟烟火的仙女，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被程律放在心尖上那么多年，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可能还没从程律妻子身份中走出来。
陈思念仅仅看了一秒，便收回了视线。
程律轻声地附在白玉书耳边说：“没事，去吃饭吧。”
白玉书撩了下耳边的长发，手足间有些无措，点了点头，手里拿着礼物，走到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吃的陈思念身边，把礼物递给了她：“这是我回来给你买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陈思念弯眸，莞尔一笑，“谢谢，快坐下吃饭吧。今天吴妈做的饭菜不错。”
可能白玉书也没想到，陈思念竟然也会对她有好声好气的时候。
要是放在以前，陈思念早就把东西甩在地上，抓着她的头发，让她滚出去，然后这时候程律就会出手阻止，带白玉书离开。
而上辈子这个时候，她也的确这么做了，甚至抓破了白玉书的脸。
那个时候，程律是怎么骂她的呢？
时间太久了，陈思念不太记得起来，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白玉书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程律，程律神色不动，面上没有什么情绪。
男人从容的将手里的碗给白玉书递了过去，淡声道，“吃饭吧，一会儿带你去看看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白玉书乖巧的接过，嗓音细细的，“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战哥哥我知道你忙，你不用管我，你尽管做自己的事吧。我在家等你下班回来接我就好。”
程律给她碗里夹了菜，“没事，我请了假。难得陪你一天，以后可能没多少机会。”
他们坐在一起，陈思念独自坐在对面。
对于他们的谈话，陈思念丝毫不感兴趣。
陈思念点头吃着饭，碗里多了块可乐鸡翅，是程律夹过来的，“今天真的不跟我们出去？”
我们？
程律把自己跟白玉书归一起，叫我们，而陈思念在他们眼中永远都是个外人。
跟他们出去，做什么？
当电灯泡嘛？
这辈子，她给自己定的目标，第一条，就是远离程律！
所以，陈思念拒绝了。
陈思念微微一笑，轻快的说，“不用了，我还要复习。”
她吃的本就不多，抽了张纸，擦了嘴，站起身来，就往楼上走去。
背过身的那刻，脸上的情绪，也一点点瓦解。
程律，前生是我太过执着，把你看的比我的命还重要。
企图用婚姻把你绑在身边，是我错了。
这辈子，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我祝你们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