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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感悟短语  时间: 2024-01-26 09:14:24  作者: xuebi 

她的尘缘注定不能了了,既如此,她何必留在这荒唐的人间……

再睁眼时,时锦棠眼中已灌满赴死的狠决。

她飞快拔出鱼肠剑,朝自己脖子抹去。

“晚栖!”

一只手伴着一声急呼死死抓住剑身。

顷刻间,锋利的剑刃嵌进宇文恪的掌心中,刺眼的血滴落,染红了时锦棠的衣襟。

第37章

“王爷!”

侍卫惊呼,欲上前阻止,却再次被宇文恪呵退。

时锦棠紧缩的眸子颤了颤,错愕望着徒手抓住剑身的宇文恪。

从他眼中,她看不到从前的愤怒和不耐,只有疼惜和温柔,甚至有事救了珍宝般的安心。

“你……”时锦棠张着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的命是我救的,就算死,也不能在我面前死。”宇文恪眼尾发红,言语间似是带着不舍。

他抬起受伤的手,轻轻握住时锦棠的手腕,将剑锋抵住自己胸口。

“既然你要杀,那就杀,左不过先你一步入黄泉。”

宇文恪看着脸色惨白的时锦棠,声音轻柔:“到了下面,我们便两清了吧?”

那沉重的心跳似是穿过了衣料,从剑锋传到时锦棠手心。

她呼吸发窒,脑子里不断有个声音在说:“杀了他,杀了他就可以为宋家报仇,杀了他便能为朝廷除去个祸害。”

然而手上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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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时锦棠犹豫不决,宇文恪眼底一凛。

时锦棠只觉腕处一紧,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温热的血溅在了她冰冷的脸上。

而那鱼肠剑,深深插进了宇文恪的胸口。

时锦棠瞳孔骤然紧缩,只觉脸上的血滴像火星,灼痛感让她生不如死。

宇文恪嚅动着苍白的唇,嘶哑的声音多了丝期盼:“剩下的三十六条命,下辈子我们再相遇,到那时,我再还给你好不好?”

一瞬间,无数与宇文恪相处的过往涌上时锦棠的大脑,压的她险些瘫倒。

“为什么……为什么……”她无意识般呢喃着。

宇文恪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因为……你比我的命……重要……”

话音刚落,他轰然倒地。

“王爷!”

“快!叫太医!”

一时间,王府乱做一团。

宇文恪仰望着如石像般伫立在灯火下的时锦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不许……伤她一分……”

“轰隆——!”

像是要撕裂天空的惊雷响起,大雨倾盆。

时锦棠看jsg着宇文恪阖上眼,又被人抬回房。

偌大的膳厅,只剩下了她一人。

良久,时锦棠呆滞的眸子才有了亮光。

她抬起双手,看着掌心的血,疯了似的笑着,可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该死的不只宇文恪,还有自己。

她早该死了,早就该死了啊!

时锦棠踉跄着挪着步,淋着雨消失在夜幕中的王府里。

雷雨阵阵。

太医正忙着为宇文恪止血。

看着狰狞的伤口,太医也不由倒吸口凉气,若再偏一分,就刺到心脏了。

宇文恪紧闭双眼,满额冷汗。

意识朦胧间,一声声“晚栖”从他惨白干裂的唇中溢出。

次日,念慈庵。

小尼姑睡眼惺忪的打开庵门,却被倒在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竟是时锦棠。

“主持!主持!”小尼姑慌忙转身去叫主持。

主持匆匆赶来,只见浑身湿透的时锦棠倒在地上,衣裙上满是污泥,特别是双膝处还渗出了血。

“阿弥陀佛……”

主持连忙让人把时锦棠抬回房,又让人去请大夫。

谁知大夫来把完脉,脸色难看地摇摇头:“她气血攻心,断肠草的余毒已经渗进五脏六腑,恐时日不多了。”

第38章

听见大夫的话,主持皱眉无奈地摇摇头。

她看向时锦棠的双膝,大夫说是因为跪久了所致,她许是在哪儿跪了一整夜……

“爹,娘……”

时锦棠不安地动着头,像是又被困在了梦魇中。

主持让小尼姑跟着大夫去抓药,上前坐在床畔,轻轻握住时锦棠冰冷的手。

时锦棠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慢慢平静下来,只是泪水不断地从眼尾落下。

……

时锦棠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念慈庵的禅房内。

浑身的痛让她有些恍惚,也不由去回想失去意识前的事。

她记得自己离开了王府,在宋家祖墓前跪了一整夜,然后迷迷糊糊地上了山,在看到庵门时就眼前一黑……

“姐姐。”

沙哑的呼唤让时锦棠心一怔。

宋铭?

她转眼望去,见黄柯端着药走了过来。

他满眼血丝,下眼敛乌青,像是几夜都没合眼了。

黄柯放下药,将时锦棠慢慢扶起后才将药一口口喂给她。

看着时锦棠苍白的脸,再想起主持说的那句“时日不多”,他眼眶一酸,险些落泪。

时锦棠见黄柯目露悲色,又觉似曾相识的绞痛在胸口若隐若现,她哑声问:“羡霖,我是不是快死了?”

闻言,黄柯手一颤:“姐姐……”

相比他的痛心,时锦棠异常从容,眉眼间甚至有种解脱般的安心。

她这条命,早就该绝了。

黄柯哽声道:“我对不起宋兄,没能照顾好姐姐……”

时锦棠摇摇头,强颜欢笑安慰着:“你不必自责,人生老病死自有定数,我只不过比他人走得快些而已。”

听到这话,黄柯心里更加难受,却又再难说出安慰的话。

吃完药,时锦棠不顾黄柯的劝阻去了大殿。

她忍着钻心的痛,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叩拜。

一旁的主持于心不忍:“宋施主,你一生为情所困,历经生死,终会得圆满。”

时锦棠抬起通红的双眼,声音沙哑:“弟子身负业障,不敢说圆满……”

她这一生,都输在了“情”字上。

有些时候,她也曾羡慕过无情人,无情,便无忧。

时锦棠低下头,万千言语都化成一句:“阿弥陀佛……”

王府。

昏迷将近半月的宇文恪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过了很久才清晰,而然意识却慢了半拍似的还停留在时锦棠手持鱼肠剑,要杀了他那晚。

想起时锦棠绝望的眼神,宇文恪心头一紧。

他强撑起身体下床,可刚迈出一步便撞着椅子摔倒在地。

胸膛的伤口似是裂开,刀割般的剧痛在整个心肺炸开。

芳云闻声进来,见宇文恪倒在地上,慌忙去扶:“王爷!”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被狠狠攥住,力道大的让她倒吸口凉气。

宇文恪抬起滴血般的眸子,嘶声问:“晚栖呢?她在哪儿?”

芳云忍痛回答:“王爷受伤时,宋姑娘就离开了,奴婢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闻言,宇文恪呼吸一窒。

时锦棠身体还没好,她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想不开?

这念头一出,宇文恪恍觉心脏都被捏碎。

血从里衣渗出,染红了他苍色的外衫。

然宇文恪像是没感觉,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王爷!”

第39章

念慈庵,禅房。

时锦棠换上缁衣,如从未离开过一般,一边敲着木鱼一边诵经。

这时,小尼姑来说:“宋施主,有人找你。”

时锦棠手一顿:“谁?”

小尼姑回答:“就是从前总来寻你的澹台施主。”

闻言,时锦棠眸光一震。

宇文恪?

他还活着?

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悲的,她沉默了瞬,终是摇摇头。

庵门外。

宇文恪盯着紧闭的门,好一会儿,终于被再次打开,然出来的人并不是时锦棠,而是方才的小尼姑。

“宋施主说,她与您已两清,往后各自归去莫相扰,施主,还请回吧。”

说完,小尼姑行了个佛礼便转身进去合上门。

宇文恪怔在原地,只觉寒风从伤口灌进心底,冷痛刺骨。

各自归去莫相扰……

时锦棠当真不愿再见他了吗?

宇文恪捂着伤口,朝禅房后门走去。

“观自在菩萨,行深版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熟悉的诵经声合着木鱼声从墙那头传出来,让他漂浮的心慢慢沉下。

“咳咳咳……”

胸口的震痛让他忍不住咳出声。

下一秒,诵经和木鱼声也戛然而止。

时锦棠走至墙前,凝望着姜黄色的墙面,欲言又止。

她知道,墙那头是宇文恪。

她亦知道,他们已经是无话可说。

墙外,宇文恪强压着涌上喉咙的腥甜,不愿再吭一声。

他知道,时锦棠在墙那头听着。

方才那么相见,现在却又怕见。

良久,宇文恪听见那头重新传出诵经和木鱼声,才松开紧握的双拳,血也顺着他苍白的嘴角落下。

罢了。

她不想见,他便不见。

他日日在这儿听着守着,等着她愿见。

一连半个月,时锦棠都能听见墙那头隐约的咳嗽声。

起初她有些抗拒,但慢慢的也就不在意了。

春日后第一个晴天,阳光照着青山,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宇文恪如往常一般站在墙外,听着那头的诵经声。

忽然,诵经声停了下来,随着渐渐靠近的脚步,时锦棠的声音清晰传来。

“回去吧。”

闻言,宇文恪眸色一亮。

这么久以来,时锦棠第一次同他说话,不想竟是一句“回去吧”。

宇文恪声音微哑:“一会儿就回。”

他想告诉时锦棠,自己已经不是摄政王了。

澹台闻削了他的权,又看在先帝的面上给了他一个空头王爷之位。

他再也没有权利的纷争,没有尔虞我诈的束缚。

然而这些话每每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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