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恪时锦棠免费宇文恪时锦棠读无弹窗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宇文恪时锦棠)
看着镜中苍白憔悴的人,时锦棠抬起微颤的手抚着脸。
她为什么要委屈,她本就是风尘中的妓子,好皮囊下早已肮脏不堪了啊……
泪水划过时锦棠的脸,满心灌满悲哀。
这些日子,她不只一次的想,若她看轻些宇文恪的承诺,若她跟着亲族一起被流放,若她不那么爱宇文恪,哪怕堕落于此,也不会这般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时锦棠的眸光如烛火般慢慢黯淡。
她让掌柜拿来纸笔,留下一封信后便离开了驿站。
迎着风雪,时锦棠终于走到宋家祖墓前。
当日她拼着最后一口气也没能走到墓前,可如今它们就在眼前,自己却无颜过去。
犹豫了许久后,时锦棠才迈开沉重的双腿。
她跪在宋峰墓前,泪眼婆娑:“爹,女儿不孝,将宋家的脸都丢尽了……”
说着,时锦棠重重磕了三个头:“女儿没照顾好娘,连阿铭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说到这儿,她已泣不成声。
时锦棠甚至不敢在墓前提起宇文恪。
是她糊涂,才会为一个薄情人葬送了此生。
她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放下宇文恪,可被人牙子欺辱那一刻,她想到的人却还是他……
时锦棠凝着面前的墓碑,声音沙哑:“爹,女儿到底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一道钟声远远飘来。
她眸色一怔,寻着钟声朝不远处的山上望去。
那是……念慈庵。
时锦棠黯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丝神采。
她磕了头,起身走到宋蝶墓前跪下,手抚过冰冷的石碑:“小蝶,若有来生,咱们定要做亲姐妹,让我护着你吧。”
时锦棠跪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拢了拢衣裳,转身朝山上的念慈庵走去。
白茫茫的一片,唯有她浅浅的脚印。
听着遥遥而来的钟声,时锦棠呢喃着:“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第20章
驿站。
马还站稳脚,宇文恪便跃了下去,径直朝驿站里走,随行的侍卫们赶忙跟上。
正算着账的掌柜见这仗势,不由愣住了:“官爷,这是……”
侍卫展开画像,开门见山问道:“有没有见过这姑娘?”
掌柜眯着眼细看了会儿,眉目一展:“见过,一个时辰前黄大人带着她来这儿住下,只是黄大人走了没一会儿,这姑娘也走了。”
闻言,宇文恪面色一沉。
黄大人?难道是黄柯?
“她去哪儿了?”他冷声发问。
许是宇文恪气势太过凌厉,让掌柜有了些惧意:“这……草民不知啊,但我瞧着她往那个方向去了。”
宇文恪顺着他指的放心,眉头紧拧。
那个方向……
时锦棠又去宋家祖墓了?
想起那日雪地中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人,他本就烦乱的心骤然一紧。
侍卫也会心地立刻开口:“王爷放心,属下们立刻去找。”
话落,几个侍卫便转身朝宋家祖墓而去。
宇文恪走出驿站,凝着远处的山峰,只觉胸口被压着什么难以喘气。
难道时锦棠对他真的已经死心了吗?
这猜测一出,宇文恪双手不觉握紧。
不,他不相信,时锦棠一定只是暂时恼他而已,等两人把从前的事说明了,她定能想通。
宇文恪深吸口气,跃上马朝宋家祖墓而去。
天色渐黑,风雪也停歇了。
念慈庵内,檀香冉冉,静谧中回荡着诵经的声音。
时锦棠忽觉心一下子安静了,仿佛已然从过往中脱身。
她踏入大殿,仰望着佛祖的金身像,双手合十虔诚跪拜
“施主风尘仆仆,可是远道而来?”
主持走了来,平静的双眼含着几分出家人的沉稳与慈悲。
时锦棠站起身,朝主持行了个佛礼:“弟子时锦棠……”
话还未说完,主持抬了抬手,似是已经知道她的来意:“佛门并非避世之地,所谓空门,一切皆空,放下执念为空,施主尘缘未了,还请回吧。”
闻言,时锦棠呼吸一紧。
她倏然跪下,嗓音嘶哑:“弟子并非要避世,万丈红尘,弟子身负业障,只求皈依我佛,向佛祖赎罪……”
主持叹了口气,并没有同意,只是将时锦棠扶起:“如今天色已晚,施主暂且在庵内歇息吧。”
时锦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多谢主持。”
不想才过半个时辰,她正看着经文,便听小尼姑来说外头有人找她。
出了庵门,借着檐上的灯火,时锦棠看见一个玄色身影立在阶下。
她眸光一怔。
宇文恪?
宇文恪看着一身素衣的时锦棠,面色微怔。
待确认她没受伤,眼神才冷了下来:“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时锦棠垂眸:“回哪儿?是王府?还是琼花楼?”
淡漠的语气如只收捏住了宇文恪的心,他上前一把攥住时锦棠的手腕:“时锦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时锦棠一言不发,波澜不惊的目光犹如平静的水面。
见她不知悲喜的模样,宇文恪眼底掠过丝慌乱,却还生硬地刺道:“怎么,真把自己当成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了?”
时锦棠依旧沉默。
一种挫败感让宇文恪有些狼狈,他松开手,竭力压下胸口的情绪,从袖中拿出玉佩。
“十六年前在冷宫与我相识的人,是你吗?”
第21章
时锦棠看着那枚自己珍藏了十六年的玉佩,失神了瞬后便开口:“可怜妖艳正当时,刚被狂风一夜吹。”
熟悉的诗句让宇文恪一怔。
这是年少时他在拾落花时常念的诗。
当年隔着宫墙,他未能见墙那头jsg的女孩一面,只听外头来人对她的训诫:“您是相府千金,怎能来这不干净的地方。”
相府千金……
是啊,苏曦月是相府千金不假,可时锦棠也曾是相府千金。
时锦棠踱着步,似是在回忆往事:“当日我在宫中迷路,无意闯进冷宫,听见墙那头有人在念诗,我透过墙缝,看到一个少年在捡落花。”
说着,她漾出一个笑容:“我当时便想,他连落花都这般怜惜,一定是个善良温和的好人,一个好人怎么能被关在那里呢。”
宇文恪唇嚅动着,却觉自己一言难发。
时锦棠继续道:“从那以后,我每每进宫都会悄悄去看他,他说他爱吃枣泥糕,我便去御厨房偷了些,从墙缝里塞给他,他说他想他去世的母妃,我告诉他人活在世,生老病死皆有定数,他的母妃一定在天上希望他好好的。”
说到这儿,她声音里多了分怅然:“直到先帝下旨,将我赐给皇太孙,我便不能再随意进宫,临别时,他将这玉给了我,说日后定会娶我为妻。”
宇文恪喉间发紧:“晚栖……”
他鲜少这么唤她,更从不会这般谨慎。
时锦棠像是没听见,嘴角的弧度添了分讽刺:“若早知道你这般无情,我情愿从没遇见你。”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刺穿宇文恪的心口,让他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时锦棠看着他微皱的双眸,问道:“你说,十六年前与你相识的人是不是我,还重要吗?”
宇文恪喉结滚动:“你为何不早说?”
时锦棠犹如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目露荒唐:“于六年前的你而言,我有朝权重要吗?”
不等宇文恪回答,她又问:“若当年与你相遇的人不是我,你现在又会如何待我?把我带去琼花楼,继续帮你收拢钱财,探取百官消息?”
“不是的……”宇文恪头一遭理屈词穷。
他不过是想通时锦棠说开当年的事,再劝她跟自己回府,仅此而已。
时锦棠狠下心,一字字道:“摄政王,自打宋家没落,我便不是你要娶的那个人了,而是琼花楼的花魁,山高路远,各自珍重吧。”
说完,她转身便要进去。
宇文恪攥着玉佩,嘶哑的声音除了不甘便是试探:“若我不肯呢?”
时锦棠停住脚。
宇文恪浅浅松了口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