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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心灵修养  时间: 2024-01-26 09:14:31  作者: fenda 

看着镜中苍白憔悴的人,时锦棠抬起微颤的手抚着脸。

她为什么要委屈,她本就是风尘中的妓子,好皮囊下早已肮脏不堪了啊……

泪水划过时锦棠的脸,满心灌满悲哀。

这些日子,她不只一次的想,若她看轻些宇文恪的承诺,若她跟着亲族一起被流放,若她不那么爱宇文恪,哪怕堕落于此,也不会这般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时锦棠的眸光如烛火般慢慢黯淡。

她让掌柜拿来纸笔,留下一封信后便离开了驿站。

迎着风雪,时锦棠终于走到宋家祖墓前。

当日她拼着最后一口气也没能走到墓前,可如今它们就在眼前,自己却无颜过去。

犹豫了许久后,时锦棠才迈开沉重的双腿。

她跪在宋峰墓前,泪眼婆娑:“爹,女儿不孝,将宋家的脸都丢尽了……”

说着,时锦棠重重磕了三个头:“女儿没照顾好娘,连阿铭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说到这儿,她已泣不成声。

时锦棠甚至不敢在墓前提起宇文恪。

是她糊涂,才会为一个薄情人葬送了此生。

她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放下宇文恪,可被人牙子欺辱那一刻,她想到的人却还是他……

时锦棠凝着面前的墓碑,声音沙哑:“爹,女儿到底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一道钟声远远飘来。

她眸色一怔,寻着钟声朝不远处的山上望去。

那是……念慈庵。

时锦棠黯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丝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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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磕了头,起身走到宋蝶墓前跪下,手抚过冰冷的石碑:“小蝶,若有来生,咱们定要做亲姐妹,让我护着你吧。”

时锦棠跪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拢了拢衣裳,转身朝山上的念慈庵走去。

白茫茫的一片,唯有她浅浅的脚印。

听着遥遥而来的钟声,时锦棠呢喃着:“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第20章

驿站。

马还站稳脚,宇文恪便跃了下去,径直朝驿站里走,随行的侍卫们赶忙跟上。

正算着账的掌柜见这仗势,不由愣住了:“官爷,这是……”

侍卫展开画像,开门见山问道:“有没有见过这姑娘?”

掌柜眯着眼细看了会儿,眉目一展:“见过,一个时辰前黄大人带着她来这儿住下,只是黄大人走了没一会儿,这姑娘也走了。”

闻言,宇文恪面色一沉。

黄大人?难道是黄柯?

“她去哪儿了?”他冷声发问。

许是宇文恪气势太过凌厉,让掌柜有了些惧意:“这……草民不知啊,但我瞧着她往那个方向去了。”

宇文恪顺着他指的放心,眉头紧拧。

那个方向……

时锦棠又去宋家祖墓了?

想起那日雪地中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人,他本就烦乱的心骤然一紧。

侍卫也会心地立刻开口:“王爷放心,属下们立刻去找。”

话落,几个侍卫便转身朝宋家祖墓而去。

宇文恪走出驿站,凝着远处的山峰,只觉胸口被压着什么难以喘气。

难道时锦棠对他真的已经死心了吗?

这猜测一出,宇文恪双手不觉握紧。

不,他不相信,时锦棠一定只是暂时恼他而已,等两人把从前的事说明了,她定能想通。

宇文恪深吸口气,跃上马朝宋家祖墓而去。

天色渐黑,风雪也停歇了。

念慈庵内,檀香冉冉,静谧中回荡着诵经的声音。

时锦棠忽觉心一下子安静了,仿佛已然从过往中脱身。

她踏入大殿,仰望着佛祖的金身像,双手合十虔诚跪拜

“施主风尘仆仆,可是远道而来?”

主持走了来,平静的双眼含着几分出家人的沉稳与慈悲。

时锦棠站起身,朝主持行了个佛礼:“弟子时锦棠……”

话还未说完,主持抬了抬手,似是已经知道她的来意:“佛门并非避世之地,所谓空门,一切皆空,放下执念为空,施主尘缘未了,还请回吧。”

闻言,时锦棠呼吸一紧。

她倏然跪下,嗓音嘶哑:“弟子并非要避世,万丈红尘,弟子身负业障,只求皈依我佛,向佛祖赎罪……”

主持叹了口气,并没有同意,只是将时锦棠扶起:“如今天色已晚,施主暂且在庵内歇息吧。”

时锦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多谢主持。”

不想才过半个时辰,她正看着经文,便听小尼姑来说外头有人找她。

出了庵门,借着檐上的灯火,时锦棠看见一个玄色身影立在阶下。

她眸光一怔。

宇文恪?

宇文恪看着一身素衣的时锦棠,面色微怔。

待确认她没受伤,眼神才冷了下来:“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时锦棠垂眸:“回哪儿?是王府?还是琼花楼?”

淡漠的语气如只收捏住了宇文恪的心,他上前一把攥住时锦棠的手腕:“时锦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时锦棠一言不发,波澜不惊的目光犹如平静的水面。

见她不知悲喜的模样,宇文恪眼底掠过丝慌乱,却还生硬地刺道:“怎么,真把自己当成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了?”

时锦棠依旧沉默。

一种挫败感让宇文恪有些狼狈,他松开手,竭力压下胸口的情绪,从袖中拿出玉佩。

“十六年前在冷宫与我相识的人,是你吗?”

第21章

时锦棠看着那枚自己珍藏了十六年的玉佩,失神了瞬后便开口:“可怜妖艳正当时,刚被狂风一夜吹。”

熟悉的诗句让宇文恪一怔。

这是年少时他在拾落花时常念的诗。

当年隔着宫墙,他未能见墙那头jsg的女孩一面,只听外头来人对她的训诫:“您是相府千金,怎能来这不干净的地方。”

相府千金……

是啊,苏曦月是相府千金不假,可时锦棠也曾是相府千金。

时锦棠踱着步,似是在回忆往事:“当日我在宫中迷路,无意闯进冷宫,听见墙那头有人在念诗,我透过墙缝,看到一个少年在捡落花。”

说着,她漾出一个笑容:“我当时便想,他连落花都这般怜惜,一定是个善良温和的好人,一个好人怎么能被关在那里呢。”

宇文恪唇嚅动着,却觉自己一言难发。

时锦棠继续道:“从那以后,我每每进宫都会悄悄去看他,他说他爱吃枣泥糕,我便去御厨房偷了些,从墙缝里塞给他,他说他想他去世的母妃,我告诉他人活在世,生老病死皆有定数,他的母妃一定在天上希望他好好的。”

说到这儿,她声音里多了分怅然:“直到先帝下旨,将我赐给皇太孙,我便不能再随意进宫,临别时,他将这玉给了我,说日后定会娶我为妻。”

宇文恪喉间发紧:“晚栖……”

他鲜少这么唤她,更从不会这般谨慎。

时锦棠像是没听见,嘴角的弧度添了分讽刺:“若早知道你这般无情,我情愿从没遇见你。”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刺穿宇文恪的心口,让他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时锦棠看着他微皱的双眸,问道:“你说,十六年前与你相识的人是不是我,还重要吗?”

宇文恪喉结滚动:“你为何不早说?”

时锦棠犹如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目露荒唐:“于六年前的你而言,我有朝权重要吗?”

不等宇文恪回答,她又问:“若当年与你相遇的人不是我,你现在又会如何待我?把我带去琼花楼,继续帮你收拢钱财,探取百官消息?”

“不是的……”宇文恪头一遭理屈词穷。

他不过是想通时锦棠说开当年的事,再劝她跟自己回府,仅此而已。

时锦棠狠下心,一字字道:“摄政王,自打宋家没落,我便不是你要娶的那个人了,而是琼花楼的花魁,山高路远,各自珍重吧。”

说完,她转身便要进去。

宇文恪攥着玉佩,嘶哑的声音除了不甘便是试探:“若我不肯呢?”

时锦棠停住脚。

宇文恪浅浅松了口气,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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