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掌心的手机突然震动，她抽出了手，冲错愕的周温宴一笑：“我玩玩手机。”

　　程岁宁勾着唇角点开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放大瞬间，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照片里，周温宴一手揽着小腹隆起的女人，一手举着胎儿彩超图，笑得和煦。

　　接着传来的文字，直接让程岁宁全身血液凝固——

　　【你在手术室做试管的时候，温宴在外面陪我孕检。】

第2章

　　程岁宁紧攥着手机，指节都泛了白。

　　短信界面，女人的信息还在涌入——

　　【不信是吗？副驾驶抽屉里有我的安胎药。】

　　程岁宁心头一震，整颗心如坠入极寒之地。

　　攥紧手机的手骨节发麻，她握了握拳头，逼迫手恢复知觉。

　　打开抽屉，桑皮纸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一副安胎药就躺在里面。

　　她伸手去触，粗糙的手感，硌得她双眼泛了红。

　　察觉她动作，周温宴侧了侧目柔声问：“老婆，找什么呢？”

　　他语气安然，闻不见一丝不安。

　　笑着的梨涡里，蓄满了坦荡，真诚得刺眼。

　　刺在程岁宁心尖上，密密麻麻，满是苍夷。

　　她扯了扯嘴角，避开安胎药拿起旁边的口红扬了扬，竭力挥散眼底的痛：“我补个妆。”

　　她举起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反光补妆。

　　她看见自己惨白如纸的脸，倒映在周温宴与女人的合照里。

　　横亘两人中间，突兀得像一个窥视者，窥视着别人的幸福。

　　倏然，她连拿稳手机的力气都没了。

　　身子一歪，侧身卧在座椅里，眼泪倏然落了下来。

　　明明最爱的人就在身旁。

　　可她的心却已从云端跌落到无尽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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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稳稳停在了周家别墅前。

　　程岁宁还合着眼。

　　周温宴轻手轻脚凑近，为她解开安全带：“小宁，到家了。”

　　他的衣袖随着动作下滑，手臂上的爱心贴纸不经意露出，大喇喇的闯入程岁宁视线。

　　不等她开口，周温宴不以为意地解释：“今早陈总带他小儿子来了公司，肯定是那臭小子干的。”

　　话落，他随手撕下来，揉成小团，直接丢到了窗外。

　　多拙劣的托词，她轻抚着周温宴臂上残留的贴纸胶。

　　暗想，他到底是何时开始撒谎的？

　　可她什么都没问，任由他抱着下车进了别墅。

　　她被轻手轻脚安置在客厅沙发上。

　　周温宴打开电视调到她喜欢的节目，在她唇边啄了啄：“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他挽起袖子，向厨房去了。

　　程岁宁张开手心，上面赫然印着四个渗血的指甲印。

　　原来很多事情早已露出端倪，只是她被全身心的爱意和相信蒙蔽住了眼睛。

　　骤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响起。

　　【后悔了吗？】

　　久别的声音，让程岁宁理智回笼。

　　程岁宁颤抖地发出声音。

　　“小宝，是你吗？”

　　【是。】

　　程岁宁不是胎穿，来到这里的时候原主是20岁，而她在原世界才18岁。

　　他们如师亦友，在完成任务的路上，它给了她莫大的帮助。

　　除了原主的母亲和周温宴，小宝是她唯一信赖的人。

　　是她的背叛，伤了小宝的心。

　　漫上心头的愧疚让程岁宁哽了喉：“谢谢你肯原谅我。”

　　感动翻涌，程岁宁泪眼起了婆娑。

　　她还想说些什么，小宝却冷冷打断。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不跟我走？】

　　跟它走？

　　程岁宁迟疑了。

第3章

　　她要走吗？

　　这八年来，周温宴与她的种种如电影片段在眼前掠过。

　　她嗜辣，而周温宴嗜甜。

　　每次周温宴做饭都会放很多辣椒，在餐桌上给自己准备一碗清水，洗去辣味再吃。

　　她很懒，不爱做家务。

　　周温宴就包揽了一切家务，偶尔他出差了，她会故意把家弄乱，等他回来收拾。

　　周温宴从不舍得骂她，气急的时候只是把她的头发揉乱，看着她恨恨地梳头发，他就会哈哈大笑。

　　她感冒发烧，周温宴都会放下工作全心照顾她，忙上忙下，守一整夜不睡。

　　她凌晨两点的时候突发奇想想去看海，周温宴马上起床穿衣服，开车带着执行力为零的她去最近的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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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种种，如海市蜃楼。

　　程岁宁回忆着不知如何自处，她望向厨房里男人忙碌的背影：“我不知道，让我再想想。”

　　小宝默了一瞬，沉沉开口。

　　【我等你的答案。】

　　说罢，小宝又休眠了。

　　程岁宁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客厅，触目之处皆是她和周温宴的回忆。

　　他们一起设计的小屋，现在成为囚禁她的牢笼。

　　无力感和窒息感让她想逃跑。

　　她起了身，朝门外走去：“温宴，我出去一下。”

　　周温宴闻声放下清洗蔬菜的手，走出了厨房关切的问：“怎么了？”

　　程岁宁在穿鞋子：“我想去看花房看一下。”

　　他们的花房就建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

　　周温宴拿着围巾给她系上，“去吧。早点回来，我等你吃饭。”

　　程岁宁点了点头，推门而出，大吸一口外面的空气。

　　天边的落日像被打翻的橙汁。

　　她踩着夕阳，沿着主道朝花房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抬眸却看到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程岁宁步子渐缓，女人率先开口喊住了她：“周太太。”

　　女人撑着微微隆起的肚子靠近，她身上的药香让程岁宁恍惚。

　　是她。

　　女人得意地看着她，“我叫刘佳，是你对门的邻居。”

　　对门？

　　程岁宁呼吸一滞，周温宴竟大胆到把情人安置在家对面？！

　　他当真把她当成了傻子。

　　程岁宁捏住手机的骨节泛了白，刘佳表情却悠然。

　　她从肩上挎包掏出一件小孩的衣服，递到程岁宁面前，含笑的眼睛凝着程岁宁，一眨不眨。

　　“知道你生不出孩子，我来是想，给你传好孕的。”

　　程岁宁闻言，面色一沉，一把扯过衣服扔到地上。

　　“我不需要。”

　　“程小姐，我可是一片好心。”刘佳顿了顿，接着说：“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可是抓不住男人的。”

　　无形的字凝聚成一把锋利的剑，捅向程岁宁心底最深处。

　　程岁宁脑袋一片空白，情绪翻涌却无法回怼刘佳。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撑着孕肚得意洋洋离开。

　　到家的时候，周温宴做好的饭菜已经端上了桌。

　　他坐在桌前，给她剥着最爱的蒸虾。

　　见她回来，眼中浮现点点笑意。

　　“回来的刚刚好，是不是闻到香味了？”

　　程岁宁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她紧紧抱着，像要把自己融入他的身体里面。

　　周温宴没有继续逼问她原因，只是伸出手轻拍她的背。

　　“温宴，我爱你。”

　　“我也是。”

　　“你只爱我吗？”

　　程岁宁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想要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周温宴坦然地看着她，捏住她的脸。

　　“当然，除了你我还能爱谁。”

　　周温宴拉开椅子让她坐，将剥好的虾夹到她嘴角。

　　虾肉鲜嫩，程岁宁却味如嚼蜡。

　　她怔望着还在剥虾的周温宴，唤了声小宝。

　　【我在。】

　　“我想看周温宴现在对我的爱意值。”

　　【好。】

　　话落抬眸，周温宴的头顶上出现两个数值。

　　爱意值的纯度一百，浓度一百，跟以前一样。

　　程岁宁松了口气。

　　恰在此时，他的头顶又出现两个橙色的数值。

　　程岁宁呆呆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