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霖脑袋嗡嗡作响，总算明白了当时乔曦念假死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没有人比程屿霖更明白那种感觉，他就像一个被套进了程序模板的壳子，机械狼狈地做出了哪些他有意识情况下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
乔曦念说的都是真的，她没有编出一个离奇的故事来骗自己。
像溺水了一般，程屿霖感到肺部的空气被挤压殆尽，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乔曦念看着他，只觉得好悲哀。
一个角色要抵御创始之人的意识，犹如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程屿霖，你要对谢小秋做什么，我确实拦不了你，”她认真地说，“但是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被控制吗？”
“你爱的是谢小秋吗。”
说出这句话时，乔曦念的呼吸都在发抖。
程屿霖瞬间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乔曦念：“不，乔曦念。”
“我爱的是你，”他抛去毫无必要的嘴硬，握紧了乔曦念的手，眼眶湿润。“我对谢小秋的感情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妹妹，可是发自灵魂与内心，我的爱意无一不是向你敞开的。”
“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听你的。”
世界意志在慢慢地减淡。
乔曦念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就像是玩具总动员那部电影呈现出来的画面一样，主人刚关上房间的大门，脱离监视的玩具们飞快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现在只要她坐在程屿霖的身边，对方似乎还能保存着一点自己的意识和想法。
为了进行测试，乔曦念让谢小秋再送一份离职申请上来。
看着那张陡然愤怒起来的脸，乔曦念甚至觉得有一丝荒谬和可怕。
他们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违抗原剧情了吗？
并不是说谢小秋不签离职就走不掉，而是按照目前的发展方向来说，只要她一离开这里，程屿霖就会迅速动员所有力量去把人抓回自己的身边。
即使他本意并非如此。
看着脸色涨红的程屿霖，乔曦念轻轻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对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办公室中，程屿霖扇自己的动作一点也不留情面，他迅速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递给了门口目瞪口呆的助理。
他疲惫地说：“让谢小秋走吧。”
乔曦念看着他，神色复杂。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她递来冰敷的冷茶水，“如果真的抵抗不了……”
“不，”程屿霖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神色很冷静，“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们还是夫妻，乔曦念，我不会辜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