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温浅(祁言温浅)无弹窗小说免费阅读_祁言温浅最新章节免费阅读_笔趣阁
停滞心底的悲怆油然而生,她没有回话,走进电梯兀自上了楼。
西郊的墓园是海市风水最好的墓地,祁言把温浅家人安葬在这儿,选了最好的墓碑,刻了最好的墓志铭,有着最开阔的地段。
墓碑上的字灰白矫劲,温妍他们都埋在这儿,只是爸妈的骨灰……进了海里。
这里葬的只是衣冠冢。
“人都死了,墓碑再好又有什么用?”细白的手覆上冰冷的石碑,温浅讽刺一笑,祁言的面色瞬间不太好了。
男人默不作声,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目光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流连着,爸爸、妈妈、妹妹都笑得开怀,可他们死的时候却是何等的绝望。
指肚缓缓摩挲着碑上的名字,温浅没有看祁言,只说:“我想单独和他们待会儿。”
“好。”
这一回,他倒是很听劝地离开了。
温浅看着祁言离开的背影,头一次觉得,这背影也不像之前那般冷漠无情。
“爸、妈、妍妍,我来看你们了。”
嘴角扬起静谧的笑容,温浅的眼中多了一分柔情,眼底更深藏着无限的思念和难过。
余下的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
说自己过得好?这种谎言早在他们死前就被戳穿了。
要不是因为谎言,他们又怎么会命丧黄泉?说到底,是她的错,当初不骗他们不就好了?
若能回到过去,真想对那时的温浅说:别傻了。
第28章
气温已经慢慢降下来,风吹过来,竟还有些凉。
温浅从没想过,祁言会替她安葬家人。

不过,这本就是应该的。
目光瞥向不远处的男人,他没有离开多远,似是担心她出现意外,安眠药那回吓到他了吧。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在担心他,温浅又怪自己没用,为什么要担心一个害死了自己全家的人。
胸口仿佛撕裂一般,扯得生疼。
一阵阴风吹来,黑云铺天盖地的卷来,只是两秒的时间,大雨倾盆。
“浅浅!”
祁言拔腿跑来,飞速脱下外套,顶在温浅头顶,推着她离开。
冰冷的雨迎面扑来,苏醒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淋雨。
墓地的位置虽然好,可在半山腰上,车上不来,来返又需要时间,祁言脚步再快,温浅还是被浇了个全湿。
回到车内时,温浅已经昏昏沉沉了。
“浅浅,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祁言踩了好几下油门,车辆纹丝不动,他狠狠拍了下方向盘,语气焦急:“怎么这时候坏了!”
透过最后的视线,温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好热,好困,好累。
意识模糊不清,头也昏昏沉沉,全身升腾着滚滚的热浪。
温浅清楚地知道,她发烧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从小练舞,身体很好,不容易生病的。
怎么就淋了会儿雨,就发烧了呢?
意识彻底混沌,温浅晕死过去。
“浅浅?浅浅?”
祁言回头看向脸颊通红的温浅,眼底竟酸了。
医生特意嘱咐过,温浅身体弱,亏损严重,稍微受凉受热都会生病,弄不好生命攸关。
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焦急的情绪袭上,他慌忙联系人来救援,输错了好几次号码,才终于拨通了号码。
可救援人却说大雨封路,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祁言从没有这么惊恐过。
温浅好不容易醒了,如果出了意外,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山上应该有诊所才对。
祁言最后看了眼温浅,冒着雨匆匆跑向看守墓地的管理所,询问诊所的位置,又出钱买了一把伞。
祁言回到车辆位置,轻轻背起后座上的温浅,一边撑着伞,一边踩着泥泞的山路前行。
脚步深深浅浅,从没走过山路的祁言,此时才体悟到进退两难的感受。
溜滑湿润的泥地,踩上去的每一步都不确定。
温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从她鼻尖喷洒的热气,落在肌肤上,更让祁言多增了许多紧张。
下了雨,山上飘飘渺渺蒙了一层雾帘,隐约中,祁言终于看到了诊所。
好不容易走上布满青苔的水泥地上,祁言大口喘息着,半跪着朝屋内喊:“医生!”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乡野医生扣着纽扣走出来,见到两人,表情惊讶,连忙招呼着进诊所。
温浅换了干净衣服,祁言静静守在她身边,目光盯着慢慢滴落的透明药水,顺着软管注射进温浅体内。
他身边摆着盆冷水,祁言不停给床上的人换着帕子,温浅的体温这才退了些,呼吸也不再粗重,变得绵长平稳。
目光一遍遍描画那病弱的人,联想起她曾经的样子,深深的悔意弥漫心间。
悲伤至此,祁言再也压抑不住一直以来的情绪。
愧疚、悔恨、自责、害怕。
一股脑地全漫上来,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丈高的男人埋在带着霉味的被子上,哽咽起来。
第29章
这一夜过得很长,又冷又孤单。
对祁言来说如此,对温浅来说也是这样。
这一病,病得她日夜颠倒,脑中混乱一片,竟做了很长很长、光怪陆离的梦。
她穿着一身白裙子,赤着脚,走在洁白无烬的海面。
没有目的,四处寻觅。
一株有着紫红、幽蓝、银白各色叶片的白杆大树下,她想见许久的爸爸妈妈和妹妹在一处,向她招手。
“浅浅,快过来。”妈妈在叫她。
温浅嘴角一压,快步向他们跑去,脚步在海面泛起涟漪。
可还没她靠近,承托体重的力倏然消散,温浅冷不防掉进海里,冰凉的海水灌进口鼻,一双大手死死地掐在她脖子上。
费力地睁开眼,温浅看见眼前的人竟是祁言。
“温浅,该死的是你!”
她松开了攥住他的手,认命地闭上眼睛,咕噜噜的气泡徐徐上升。
“哈——”
一声吐息,温浅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冷汗连连,躺在一张病床上。
吊顶是一个青绿色的三叶风扇,她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猜测自己可能在某个诊所。
手指微动,却恍然感觉到一股压力,温浅往床边看去,发现祁言正枕在被子上,沉沉睡着。
回想起那个梦,温浅的目光又冷了两分,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浅浅?你醒了?”祁言被这一动作惊醒,下意识看向温浅。
温浅移开视线,头还昏沉着,不想也没有力气答话。
祁言眼中的喜悦瞬间淡了淡,沉默片刻,他才说:“想吃点东西吗?我去借医生的厨房,给你做点粥。”
“不用了。”她说着,语气冷淡如冰。
“还是吃点吧。”他劝。
“我说,不用了。”她的态度依旧冷硬。
顷刻间,空气凝滞,又处处滋蔓着悒郁。
温浅深呼吸一口,再次对祁言说:“祁言,离婚吧,放我走。”
“……我不想,也不愿。”
男人固执起来,真的让人头疼。温浅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已经不可能了,一定要牵扯着吗?
“一张本不该存在的结婚证,一个从未实现的誓约,我和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把我绑在你身边,既困住了我,也困住了你,谁都不得惬怀。何必呢?”
她又劝了一遍。
祁言良久没有开口,最后垂下头,似是说服自己一般,强辩道:“我们从小就认识,这么多年,这么深的感情,不可能回不去。只要我竭尽全力的对你好,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温浅重重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