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凑过来的一瞬间，沈确突然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这是他每天晚上抱着她才能闻到的味道，让他一瞬间晃了神，下意识想留住这种香味，因此没有挣扎。

甚至雾月只是想把他的手拉过来，他却整个人都往雾月身边凑了凑。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阴影，雾月一抬起头就对上了沈确深沉的眼眸。

他的眼中倒映着煤油灯的火焰，而火焰的中央是她的脸。火光摇曳，好像在昭示着沈确对她火热的内心和最原始的冲动。

沈确看着突然凑到面前的小脸，那白里透红的肌肤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夜里不止一次偷偷磨蹭过的肌肤，嫩滑的手感令他眷恋。

雾月小巧的鼻头和他的下巴只差不到一厘米，近到雾月能感觉到沈确逐渐变得滚烫的呼吸。

她的脸颊逐渐变得滚烫，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无措。

可是沈确不知道雾月是否愿意，只能偷偷在背后撵着指尖，默默深呼吸按耐住身体的变化。

感受到沈确突然加重的呼吸，雾月意识到他是在尽力平复内心的冲动，这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些太饥渴了。

难道这就是单身了27年的后遗症吗？

索性在煤油灯的照射下她的整个脸都是金黄色的，沈确身为一个直男应该看不出她的变化。

小院里粉红泡泡满天飘，但在村子另一边的林燕却经历着婆婆的刁难。

今天下午林燕照样和雾月一样带了些野菜回去。

前两天最开始见她带野菜回去，马大娘一直阴阳怪气地说家里又不是吃不起饭了，还要学外面的乞丐一样捡这些喂猪的东西回来吃，浪费柴火。

林燕很想把雾月怼那些人的话原封不动地甩到马大娘的脸上，但这是她婆婆，她不能污泥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解释她已经找到把野菜做好吃的办法了，不会浪费柴火。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雾月的办法有用，但是出于对雾月的信任，她还是试了一下，最后却获得了全家的一致好评。

家里的三个男人都对她做的野菜赞不绝口，马大娘虽然嘴硬地说她早知道怎么做却藏着不告诉他们，害他们家以前浪费了那么多粮食，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

林燕前两次都忍了，可是今天马桂芳说的话非常过分，暗搓搓地说她一天天都在偷懒，只带了这么一点儿野菜回来，像是在施舍他们。

她给自家的两个女儿各夹了一筷子菜，忍不住回应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也不会做野菜，这是我今天才跟秦知青学的做法。

秦知青说了，这些野菜虽然能吃，但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我只是想着偶尔给大家做来吃吃，没想用这个给大家吃饱肚子。”

马桂芳听见雾月的名字，更是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一下子就炸了，整个人都丧失了理智：

“呵，不愧是生不出儿子的，你和她到是走得近。整天不要脸的小贱人混在一起，活该生出两个赔钱货！”

“娘，你在说什么？！”其他的看在马桂芳是他亲娘的份儿上马亮和林燕都忍了，但关系到两个孩子，马亮立马开口反驳：

“我们家从来都不是重男轻女的家庭，琴琴和晓雪都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儿子我们也照样爱！”

第61章马桂芳挨打

听了马亮的话，马大娘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马大海：“当家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马大海虽然有三个儿子，但是却为人方正，从来就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唯一的缺点就是打老婆。

马桂芳算是马大海的本家，但只是一个姓而已，当年大饥荒，很多人拖家带口四处流浪，虽然很多人都同姓，但却都不是一家的。

马桂芳家里她这一辈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最后活下来的女儿只有她一个，足可见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中，因此在她的世界观里儿子就是比女儿重要，女儿就是赔钱货。

她嫁过来之后给马家生了三个儿子，这是她在整个村里挺直腰板的底气。

但到了马亮这一代，林燕却一连生了两个女儿，还说什么生前两个女儿伤了身子，现在是重活儿也做不得，儿子也生不出来了。

她就提出想把林燕休了，给马亮娶一个能生儿子的媳妇儿。可是马亮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她还因此被马大海打了一顿，并在全家人的面前训斥她这种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此后她提一次，马大海就打她一次，吓得她再也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儿说这种事儿，只能在背后刁难林燕。

马大海把碗往桌上一放，所有人都立马放下了碗筷，不敢吱声。

马亮把林燕搂在怀里，右手轻轻地安抚着她，低声安慰：“燕儿，你别往心里去，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两个小姑娘知道奶奶不喜欢自己，默默拽着爷爷的衣袖，眼泪婆娑。

马大海心疼孙女，直接把马桂芳还装着野菜的碗倒扣在桌上:“你爱吃吃，不爱吃就滚，吃的还赌不上你那张嘴是吧？！”

马桂芳被吓得浑身抖了一下，心里心疼掉在桌上的几根野菜，但还是不敢伸手把碗翻过来。

她知道马大海生气了，怕马大海对自己动手，连忙解释道：

“我，我也是被气昏头了，我没有嫌弃琴琴和小雪的意思。都怪，怪雾月那小贱人，我就是看不惯她教坏了老二媳妇儿，还趁机勾搭刚子......”

马刚在一旁听着，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点懵：“娘，你这是说什么呢？！我跟秦知青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们也是前两天才认识的。”

闻言马桂芳反而没有那么生气了。她的目的就是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雾月的身上，让马大海放过自己，同时也能破坏雾月在马刚心目中的形象，看她还怎么勾搭刚子：

“没勾搭，没勾搭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帮她家割猪草，没勾搭你天天没事儿就往那个坡坡上跑？！”

马刚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但关系到雾月的声誉问题，他还是尽力解释：

“我去后山脚是为了帮二嫂背猪草，这不是大家早就说好了的吗？而且我自己的活儿都干不完呢，怎么可能去帮她割猪草？

除此之外，我承认我是很欣赏雾月，但那也是因为她也是个读书人，而且她是从沪市来的，还读过高中，知道很多东西，我们俩很有共同话题怎么了？”

马刚刚才帮她把话题转移到雾月身上她不计较，但现在马刚为了雾月跟她顶嘴她心里就不舒服了。

在马桂芳的心里，现在身在军营的老大马军是她最大的骄傲，而全家读书最多的小儿子马刚则是最孝顺的一个，是她最喜欢的一个。

现在看到他跟自己顶嘴，还对自己最讨厌的雾月大为赞赏，马大娘气不打一处来，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

“还说你没被她勾搭，我看你都被那个小妖精勾了魂儿了！”

此话一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马大海的巴掌转瞬就已经狠狠地落到了她的脸上，把她从凳子上直接扇到了地上：“啊，哎哟！”

“鬼话连篇，一会儿是赔钱货，一会儿是妖精，你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是吧？人家秦知青招你惹你了？

你要是自己不想活就自己死外边儿去，别连累我们一家！”

马大娘也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却没想到马大海还记着重男轻女的事儿，捂着脸不敢再吭声。

马大海确实差点被她的小伎俩给糊弄过去，可是她刚才太凶了，站在马大海身旁的琴琴和小雪吓得直抖，提醒了他马桂芳这几年当着他和背着他没少磋磨林燕母女三个人。

“继续吃饭。”

马大海一声令下，其他的人都开始端起饭碗吃饭，只有马桂芳还坐在地上不敢动。

吃完饭客厅里便只剩下马桂芳和马大海了，紧接着就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再说雾月和沈确解开了心结，该说的都说出口了，两个人之间一直有一种暧昧的气氛在萦绕。

晚上两个人回到卧室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

妞妞蜷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看上去像是看护弟弟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

小宝这个弟弟却显得没心没肺得多，撅着屁股就睡着了，嘴角还流着晶莹的口水。

沈确和雾月举着灯进来，火光照亮了床上的一片空间。

小宝皱了皱眉头，哼唧着好像就要醒过来，吓得雾月连忙用手拢住火光：“快点儿把等调暗一点儿，待会儿你儿子醒了可不好哄！”

沈确连忙照做。他也怕没睡醒的小家伙。

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后，沈确自觉地躺在雾月身边，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雾月把手放在他健壮的胳膊上，内心思绪万千，但却感觉到了难得的安全感。

迷迷糊糊中，雾月感觉到耳畔一阵酥痒，紧接着就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