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凉薄清冷，一个沉稳平和。、

抢救室厚重冰冷的大门隔绝了两个空间。

季临的车技一向很好，也很注意交通规则，可是听说是那辆卡车失灵了，才撞向季临的车。

云霏视线模糊了一瞬，她快速眨了一下眼睛，季临一定是在跟大家开玩笑，他一定是很想见她了吧，才用这样的方式将她逼出来，一定是，季临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

云霏越安慰自己，越觉得浑身像冻僵了一样发冷。

程霄鸣拥着她坐在长椅上，云霏这才看到长椅的另一边坐着一个她有些眼熟的人，叫张迎。

他是季临的一个朋友，挺好的关系，聚会的时候云霏接触过他几次，人挺好的，就是八卦，圈内的各种八卦他掌握了大半，人称南城114。

他怎么来了？

对方也看到了她，当视线落在她身边的人时，脸色微微一变。

云霏没将他的神情漏掉，正意外张迎看到程霄鸣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张迎忽然挠了一下头发。

云霏不由自主地攥紧手指，小声对程霄鸣说：“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程霄鸣凝了她一眼，嗯的一声，拥着她起身，身后曹方和曹原跟着。

洗手间门口，曹方先是在女洗手间门外敲了敲门，礼貌询问，确保里面没人，才走进去，依次打开每个隔间的门，确保没有任何异常，才走到程霄鸣面前，摇了摇头。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云霏没搭理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洗手间，关上门的瞬间，她呼吸急促地喘了一下。

刚才张迎在挠头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他的手指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而她之前见他和季临悄悄比过这个手势，不是OK，其实是WC,，两人相约去男洗手间抽烟。

张迎是想告诉她什么吗？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她会错意了吗？

第231章植物人

云霏站在原地陷入自我怀疑中。

会不会张迎把什么东西放在卫生间里了？

可是刚才曹方进来看过，他心思一向细腻，不会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就算张迎真的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也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

卫生间的门被人推了进来，云霏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去。

是拿着拖把的保洁。

她松了一口气，同时又隐隐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来真的是她会错意了。

保洁经过她身边时，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云霏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保洁及时拉住她的手，“没事吧？”

云霏的手心里被塞了个东西进来。

她背脊发凉，保洁已经松开她的手了，两人全程都有没有眼神交流。

可这样的氛围，云霏心跳如擂鼓，下意识注意门口方向，没有任何动静。

她走进就近的隔间里，把门锁上。

迅速摊开手心，是一团被捏得皱巴巴的纸团。

“云霏，我是张迎，我怀疑季临的车祸不简单。

他出事的前一分钟很着急问我黎沁是哪一年离开南城的，可紧接着他就出车祸了，我没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人为的，但是的确太巧合了，我是看你和程霄鸣在一起，提醒你一句，注意安全。”

云霏反复确认纸条上的字，眼圈充血一样地泛着红。

张迎没有骗她的必要，那么季临在出车祸前的确问过他黎沁的事，季临为什么突然问黎沁什么时候离开南城的？

季晴说他早上去了一趟故里福利院给小星送生日礼物，在福利院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半路上就给张迎打了电话，那么季临匆忙离开福利院的原因，大概率和他问张迎的这个问题有关。

黎沁离开南城，故里福利院……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云霏觉得自己的脑子像缠绕在一起的毛线，一团糟，怎么也理不清问题的源头究竟出在哪里？

到底是什么呢？

季临的车祸如果真的是人为，是谁做的呢？

“付小姐。”

卫生间的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云霏惊出一声冷汗

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您没事吧？”

云霏深呼吸，声音保持镇定，“没事，我马上就好。”

她手指哆嗦着，将纸攒成一团丢进便池内，按下冲水开关，哗啦一声，纸团被水流冲进走了。

拧开水龙头开关，洗掉手心里黏腻的冷汗。

几分钟后她打开洗手间的门，好在她原本脸色就不太好，这会儿程霄鸣也察觉不出什么。

程霄鸣拉过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擦干，“怎么连手都不擦？”

他动作轻柔细致。

云霏目光不动声色掠过他的喉结，“我想着季临，忘记擦了。”

程霄鸣的薄唇倏然抿了一下，将手帕丢进垃圾桶，将她揽进怀里，“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医治他。”

云霏几乎是贴在他的胸膛里，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震颤，如此有力蓬勃。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保持冷静和头脑清晰。

她在心里其实已经排除了程霄鸣，其实以前她就发觉了，不管季临当着他的面如何嘴炮，程霄鸣从来没有真正地当一回事，也没叫曹方曹原动手教训他。

现在想来，也许真的和她有关。

如果季临的车祸真的是人为所致，绝不会是程霄鸣。

可如果真的是黎沁干的，程霄鸣会怎么做？

会包庇黎沁，还是替她出头？

她沉默地推开程霄鸣，朝急救室的方向走去。

程霄鸣转身之际，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曹方。

曹方微微颔首，转身站在洗手间门口，当保洁从里面出来时，他立即将人拦了下来，把人带到没人的角落。

“你进去之后做了什么？”

保洁战战兢兢，“没，没做什么，就拖地而已。”

曹方沉声问道：“我不是问你拖地，你和那位小姐说了什么？”

曹方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保洁喘不过气来，她吓得脸色惨白，“我……我只是帮人转交了一张纸条给她，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果然！

曹方冷哼一声，将人丢在地上。

云霏回到急救室外面。

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季家的众人一秒涌上去。

云霏脚步虚浮地跟上去，眼睛紧紧盯着医生的脸，生怕从医生脸上看到任何遗憾的表情。

医生舒了一口气，“伤患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现在可能出现的情况我必须告知一下家属，如果伤患在六个小时内醒过来的话，那就说明脱离了生命危险，情况会越来越好，如果六个小时后没醒来，极大可能性会呈植物人状态。”

季母痛哭出声，季晴扑在母亲身上，紧紧地抱着母亲，她眼圈通红，礼貌地对医生道：“辛苦您了。”

云霏双腿发软，程霄鸣眼疾手快将她揽进怀里，“先回去休息，季临要六个小时才会醒来，你休息好，我再带你来看他。”

季晴嗓音闷闷的，也赞同程霄鸣的话，“胭胭你先回去吧，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季临这你不要担心，他会按时醒来的，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云霏摇头，“我不走，我要等季临醒来。”

她要亲眼看着季临醒来，她要听季临亲自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的和黎沁脱不了干系，她绝对不会饶了黎沁！

程霄鸣目光幽深的落在她羽绒服遮挡住的脖颈，那里有一条小小的伤口。

季临被转到重症病房监护，云霏只能透过小小的玻璃窗看他，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