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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那刚刚她遇险之时,他在哪儿?!
目光往后,她看见了哭得梨花带雨的虞念双。
心下了然。
好一对情意深重的爱侣!
冷笑一声,余夏槿冷冷瞥了一眼周墨尘,然后直接推开他,大步跨上马车!
她居高临下,目中无人。
“我父乃宛城太守!我母乃医仙谭氏的第十代传人!”
“我当然能治!”
第5章
余夏槿将梁王妃平躺在马车上,摊开针灸包。
谭氏九转金针,天下闻名。
可在场几乎没人相信余夏槿这个从未传出过医术名声的恭国府新妇。
眼见金针刺下,好几人闭住眼睛。
虞念双更是不觉攥住了周墨尘的衣袖,一副害怕模样:“若嫂嫂将王妃治死,岂不是会连累两府?”
周墨尘神色冰冷:“一意孤行,自找死路。”
话落,婢女惊喜呼声:“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像巴掌扇在两人脸上。
周墨尘脸色更冷。
虞念双亦松了手,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这厢,取针后,余夏槿嘱咐侍女:“王妃回府后,需卧床多加休养。”
梁王妃虚弱看她,眼怀感激:“多谢恭国候夫人。”
“医者救人,分内之事。”
余夏槿淡淡点头,下了马车。
夕阳光芒照入她眼中,她脚步一时不稳,扶住马车,才发现自己手在抖。
看着自己的手,余夏槿忽地想哭。
出嫁时娘亲将这包针给她,却也再三嘱咐:“你嫁过去万万不能随意显露医术,京中恭国府这样的贵家,当家夫人定然要端庄得体,行医抛头露面,会丢了面。”
于是前世她将这包金针收在箱底,从未拿出来用过。
到最后,余夏槿自己都信了自己从不懂医术。
可现在,她才恍然想起这双手不是只能跟前世一样刺绣缝衣,也能行医救人。
她亦想起,小时候祖父问她一个女子为什么学医?
她回答说要济世救民,成为像祖父一样的好大夫。
什么tຊ时候,她竟全忘了……
一路回家。
到恭国府门口。
余夏槿要进府前,周墨尘叫住了她。
“嫂嫂,今日是你运气好,误打误撞救活了王妃,若是有个万一,不仅你恭国府,还要连累我忠国府。”
余夏槿心中蓦然刺痛。
看了男人几秒,她忽的问:“若是我今日未能治好王妃,世子怕我牵连,怕不是就会给我一封休书?”
听见余夏槿又提这种荒谬之言。
周墨尘神色阴沉,“嫂嫂又在胡言乱语。”
“是实言总归刺耳罢。”
余夏槿第一次率先离去。
周墨尘却久久看着她的背影。
今日的余夏槿,挽弓杀敌,临阵救人,实在鲜活夺目。
和以往他认识的余夏槿,竟完全不像一个人。
让他再也无法刻意忽视……
几天后。
梁王妃的赏赐进了恭国府,余夏槿也因此扬名满京城。
前来求医者一下络绎不绝。
这日,余夏槿提着药箱刚回来,婢女却上前来问:“夫人,您给世子做的鞋还剩一半,还继续做吗?”
余夏槿瞥了一眼,心头微滞。
自她嫁来恭国府,周墨尘的鞋和里衣都是她亲手做的。
而如今……
她神色冷淡,随口说:“扔了吧。”
话音才落,走到门口的周墨尘脚步一顿。
他显然听见了这话,脸色阴沉得过分:“嫂嫂这是在故意同我置气吗?”
余夏槿态度平静:“世子多虑了,只是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无用之事上。”
这话让周墨尘脸色更难看了。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没踏入屋子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却正好与端着药过来的婢女碰上。
“世子恕罪!”
周墨尘目光瞥见那药,心生疑惑:“这是何药?她病了?”
“不是,是夫人前段时间自己开的药方,说是滋补身体的。”
婢女的回话却让周墨尘心中蓦然一动,他直接问婢女要来了药方。
待看清药方,周墨尘眸色一怔,当即沉着脸踏入屋里。
见他去而复返。
余夏槿神色冷却,正要开口。
却见周墨尘突然冷声质问——
“你有了身孕?”
第6章
余夏槿心神慌了一霎。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世子何出此言?”
“这药方中的黄芩、白术分明为安胎之效。”周墨尘指着药方里的两味药说。
余夏槿瞟了一眼,却依旧平静:“黄芩白术其主要功效乃补气健脾,我用其做滋补药,并无不妥。”
周墨尘冷笑:“嫂嫂素来康健,何来气虚之说?”
余夏槿眸色冷沉,看向他的眼神泛着红。
“世子难道不知我如何气虚?我从宛城被你哄骗,千里迢迢嫁来京城,却是来成笑话的!我沈家在宛城也是世代清流,名门望族,怎么也不该成为你的兼祧妻!”
“仅仅数月,我肝气郁结,如今连我自己调理都不让吗?”
此话一出。
周墨尘心头一颤,这才恍然意识到余夏槿的委屈。
他向来只想着念双本该是他发妻,如今却要委屈她成为兼祧妻,便想着处处照料念双,却从没想过,其实余夏槿也是委屈的!
心中一时涌上莫名的情绪。
但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余夏槿已经冷冷开口:“世子好走不送。”
周墨尘只能默然离开。
看着周墨尘的背影,余夏槿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端起碗饮下有些冷了的药。
心里却也因这事提了警醒。
现在自己还能搪塞过去,等再过些时日,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真的无法瞒过去了。
她得赶在肚子大之前拿到和离书才是。
想到这里,余夏槿又想到什么,侧头问:“宛城那边还未有回信吗?”
“没有。”婢女摇头。
余夏槿眉头皱起,有些奇怪。
前世自己认了命,对父母只报喜不报忧。
如今她是准备和离后回娘家的,这段时间她给父母寄了好几封家书,暗示让父母派人来接自己回去,按日子来算,应该是要有回信了才是。
可竟是一封也没有。
余夏槿重新写了一封,交给婢女:“交代驿站,加急送。”
“是。”
翌日。
余夏槿在院里看医书时。
却迎来了位意外之客——淮王盛淮玹。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神色相比上次纵马而来竟萧瑟许多。
“太傅旧疾病重,御医束手无策,听闻恭国府夫人医术了得,想请您过去看看。”
余夏槿一愣,这些时日基本上是京中各府女眷请她看病居多。
“御医都束手无策,王爷就这么信妾身?”
“医仙谭氏的第十一代传人本王都不信,还能信谁?”
盛淮玹语气平静却如一块巨石投湖,砸进余夏槿心扉。
千言万语梗在心口。
余夏槿最终直接看侍女:“拿药箱来。”
抵达太傅府。
余夏槿见太傅已面色惨白,气息微弱。
她眸色一紧,迅速过去把脉诊治,随即给太傅施针。
过了许久后,太傅呕出一口血来,脸上竟又有了血色。
见状,盛淮玹难掩狂喜,竟是扑在床前:“恩师!”
余夏槿诧异无比。
她本以为皇室之人都是薄凉之辈,而在前世传闻中,淮王更是冷血嗜杀,如地狱阎罗无心无情。
可此刻在她看来,淮王神色中的关切紧张,情真意切,绝不作假。
……
看诊结束后,盛淮玹送余夏槿回府。
路上,余夏槿叮嘱:“太傅需保持心情愉畅,切勿受寒,静养时日,定能痊愈。”
“多谢夫人。”
看余夏槿额头上满是细汗,盛淮玹下意识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余夏槿。
“辛苦。”
余夏槿有些诧异,却没接,只道:“多谢王爷。”
盛淮玹手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回到恭国府。
余夏槿进了府,却不知盛淮玹站在门口,一直目送她身影消失。
他抬眼看了下恭国府的牌匾,眼神带了几分惋惜和不悦。
这样的女子,竟被屈做成兼祧妻。
周墨尘简直该死!
而府内。
余夏槿才进门,就见老夫人黑着脸在厅中等她。
她将药箱给婢女,自己上前。
下一瞬,就听老夫人当即呵斥:“跪下!”
余夏槿心一沉,随即沉默跪下。
随即。
老夫人严厉不容置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从明日起,你不准再去替人看病!”
第7章
“你是我堂堂恭国府夫人,日后还真要抛头露面去行医吗?”
老夫人严词厉色。
余夏槿跪着,背脊却挺直。
“行医救人,与身份无关,儿媳无错。”
“婆母若是看不惯,也大可以赐儿媳休书一封,逐我出府。”
此话一出。
老夫人眼神骤然冷厉:“荒唐!”
随即对下人下令:“把夫人的药箱拿过来!”
听见这话。
余夏槿神色带了丝慌张:“婆母这是要做什么?”
意识到什么,她伸手要阻拦。
但晚了一步。
她眼睁睁看着老夫人直接从药箱中将她的金针夺出,尽数折了!
老夫人手一扬,金针纷纷坠地。
余夏槿怔愣原地,眼眶蓦然通红,看着地上的针,心痛难忍。
却听见老夫人紧接着下令——
“将夫人禁足内院,日后再有前来求医者,一律拒绝!”
……
余夏槿被禁足的第二日。
周墨尘来了。
他语气恼怒,眸色泛冷。
“听说嫂嫂当面跟母亲要休书?这种负气言论你同我说便罢了,竟敢当着母亲的面提,胆子未免太大。”
余夏槿看他一眼,态度却坦然自若:“我从来不是赌气,是认真的。”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