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宴也转过头看向她。

　　程岁宁一时不知说什么，她决定跟从心里的想法。

　　她看向周温宴。

　　陈午君一下黯然。

　　“对不起，我和陈午君认识许久了，我还是想和他做同桌。”

　　周温宴直直盯着她，程岁宁越来越羞愧，突然他‘噗嗤’一笑。

　　“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话音刚落他就站起来收拾东西搬回原来的座位。

　　陈午君的笑抑制不住，差点哼出小曲。

　　程岁宁都被他逗笑了，“傻子一样。”

　　半个月后，陈午君拿到了清北的保送名额，公布栏第一时间公布了消息。

　　他是高三唯一一个也是近几年来芜城唯一一个拿到清北保送名额的学生，班主任为此兴奋了好几天，教研组的几位老师都羡慕不已。

　　“你是带到好学生了啊。”

　　班主任心里得意，面上倒还谦逊，“这小子也不容易，拼三年了都。”

　　老师纷纷:“真是刻苦。”

　　程岁宁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围着陈午君的位置祝贺。

　　陈午君不卑不吭，没骄傲，也没过分谦虚得让人觉得不适，还跟以往一样，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拿到了保送资格而盛气凌人。

　　本来人缘就好，恭贺的人源源不断，本班同学刚祝贺完，别班又来了一拨人，给人拉到走廊上去闲聊，连路过相熟的老师都忍不住打趣一句。

　　程岁宁只能静静看着。她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自己心中的自卑无限放大，书上常说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总是自卑的，一点也没错。

　　直到晚上回了家，两人才能说上一句话。

　　看着程岁宁闷闷不乐的样子，陈午君揉了她脑袋一把。

　　“你这是怎么了?”

　　程岁宁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陈午君拉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她拉向自己。

　　“你今天很反常，有点不像你。”

　　程岁宁暗暗打气，直接把想说的说出来。

　　“陈午君，高考后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我们从小就一直在一起，我舍不得离开你。”

　　程岁宁的眼睛渐渐红润，她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悲伤。

　　陈午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们考不了同一个学校，可以考同一个城市啊。况且逢年过节我都会回来的，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会去找你。”

　　程岁宁捂住头，“真的吗？我们拉钩。”

　　“幼稚。”

　　她伸出她的小拇指，陈午君也像她一样伸了出来。

　　程岁宁勾住他的手指，用力摇了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

第40章

　　大拇指贴合在一起比作印章。

　　“我们已经拉钩了，如果你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我怎么会骗你。”

　　程岁宁终于笑了。

　　“对了，你上次说要给我的惊喜是什么？”

　　程岁宁扭头就走，“我高考完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不会是什么老鼠夹子吧。”

　　“……”

　　高三的日子很短，也很快。

　　墙上的倒计时日子在不断缩小，直至翻到个位数那页，日子不断被放大情绪生活都被抛之脑后了，只剩下学习！卷子！分数！

　　陈午君保送成功后也没有离开学校，一直在学校陪着程岁宁，教程岁宁写题解题。

　　刘雯最常说的一句便是:“多学一秒钟多提一分，多提一份干掉千万人！”

　　“加油啊！同学们！这一刻是你们人生中最接近理想的时刻”

　　“高考不是玩笑，是战斗，你们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战斗，唯一改写命运的战斗，不甘于人后就努力！不是你踩别人尸体，就是别人踩你尸体！”

　　“爬到山顶，不是为了让全世界看见你！而是让你看到全世界！”

　　“这一秒不放弃！下一秒就有希望！”

　　“越努力越幸运！”

　　……

　　陈午君却反其道行之，“越到紧要关头越要用一颗平常心去轻松面对，我相信你肯定会考出自己理想的成绩！”

　　“陈哥在这坐镇，所有不好的运气都给你驱散！”

　　就这样，在这种紧锣密鼓的声势浩荡中，高考开始了。

　　天气晴好，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教室内，寂静无声。

　　学生们争分夺秒，低头飞速写题，偶有学生抬头看窗外寻找思路，也有学生抬头看墙上的壁钟，计算时间。程岁宁把头发全部束了起来，视线一直在她的卷子上，下笔如有神，时间还剩十分钟，程岁宁已经写完了。

　　她揉了揉脖子，闭着眼微微仰头，拿起试卷靠在椅子上翻看认真检查。

　　然后收笔，放在准考证边上。

　　收刀入鞘，一切结束。

　　为其两天的高考结束。

　　走出考场的时候程岁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送了好多，看向外边的天空吐出一口浊气。

　　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一瞬间，满教室纸屑飞扬，全是呲呲的撕书声，连走道里都是满地的作业本和卷子。

　　整个教学楼里都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呐喊怒骂发泄，所有人似乎都在铃声打响的一瞬间，疯了。所有的行为都为这近乎囚禁的三年高中生涯而叫苦。

　　他们激动呐喊，热泪盈眶，像一群困兽，终于出了囚笼。

　　“老子终于毕业啦！！！！！！”

　　“去你妈的高三！！！！！！！！”

　　“去你妈的高考！！！！！！！！”

　　“可都去你妈的吧！！！！！”

　　当然除了对学习压力的释放，还有对多日藏于心里的情愫表达。

　　“魏宋琪——我爱你的！”

　　“叮当猫——我喜欢你好久了！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钮钴禄——我爱你！”

　　大家都纷纷起哄，大声呼喊——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然后大家都哄堂大笑

　　在这种氛围的渲染下，程岁宁给自己增添了一份信心。

　　她从书包里拿出信想跟陈午君表白。

　　刚准备向他走过去，周温宴拦住了她。

　　“小宁，我有话跟你说。”

第41章

　　他们走到了他们所熟悉的天台。

　　望着蔚蓝的天空，看云聚了又聚，接受阳光的洗礼，得到的是平静，淡定。

　　周温宴还是像往常一样不急不慢。

　　可程岁宁心里急切去找陈午君，“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考结束，你想考哪个学校？”

　　程岁宁思索了一下，“还不知道，没出意外是在京北市。”

　　周温宴转头看向她。

　　“是因为陈午君吗？”

　　少女心是被戳破，程岁宁也不在意。

　　“是。”

　　周温宴言行中多了一丝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