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穆宁目光如寒光般，直直地看着沈景恒。
两人对视，沈景恒沉声说道。
“向御史台递交弹劾文书的都是朝中重臣，皇上心腹，你一道皇旨便将他们的官职抹去，以科举选取官员替代，这跟改朝换代有什么区别？”
沈景恒眉头紧皱着，声音更加低沉。
“他们都是为大梁尽忠之人，朝中现今已无弹劾你的党派，但这真的是为大梁好吗？这与当年武曌皇帝又有何区别，后世又当如何书写你？”
“放肆！”
程胤怒斥着沈景恒，刚要上前，便被云灼拦住。
温穆宁缓缓走下高堂，看着沈景恒，微眯着双眸。
“沈景恒，你未免有些太过自满自负，你入朝为官才多久，本宫需你来教导为君之理吗？”
沈景恒看着温穆宁，步步靠近自己，眼中的冷漠，再一次刺痛了沈景恒的双眼。
“既身为大梁重臣，父皇心腹，职责便是为其分忧，而不是以自身相胁，逼迫父皇，他们既然要辞官，本宫便遂了他们的心意，如今倒是在指责本宫的不对？”
温穆宁冷冷地看着沈景恒，眼中蓄满了冰霜。
沈景恒顿住片刻，凝气说道：“这与昏君有何区别？”
“本宫便是做了那昏君又如何！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大梁效力，却又反对女子参政，如此腐朽顽固，大梁如何再对其得以重用！”
温穆宁句句铿锵，继续说道。
“从本宫出生那日起，所学之授都是为了这大梁天下，没了那些老顽固，大梁也多得是能才兼备的人。”
“本宫即便是效仿了武曌皇帝又如何，管他后世如何书写，本宫从未在乎，本宫只在乎这大梁子民能否安居乐业，家国得以昌平！”
温穆宁神情冰冷，朱唇轻启，缓缓道出最火一句。
“沈景恒，你如今不过就是个在这玄甲殿内饲马养驹的废物‘统领’！你有何资格来指责本宫的对错？！”
沈景恒被温穆宁的话一震，看着温穆宁，喉头一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温穆宁，冰冷威严，沈景恒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初在尚书府时，温穆宁唯唯诺诺的模样，与眼前人，实在是难以对上。
温穆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沈景恒感到陌生。
又或许这才是温穆宁从前的样子。
温穆宁的一字一句，似是刀剑般，狠狠地戳着他的心。
温穆宁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沈景恒失了神，抬手想要去拉温穆宁，却连她轻飘飘的衣摆都未能抓住。
沈景恒看着温穆宁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胸口一阵郁结，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下一秒，一旁的程胤上前，跟在了温穆宁的身边，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温穆宁，温声说道。
“臣送您回去休息。”
沈景恒听到这话，只觉得气血翻涌，一时间面色沉了下来，上前一把扼住温穆宁的手腕，将温穆宁带到自己的面前。
两人对视着，沈景恒眼眶一片猩红，低沉道。
“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