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直忙完今天早上五点，刚睡不到四个小时就被他拍门拍醒了。

林斯理有点无语，但脑子都还是懵的，喉咙里带一点细细软软的鼻音：“我昨晚在收拾东西。”

周豫气得胸口疼。

他接完虞佳笑的电话就立刻打给医院，同事说她根本没去上班。他当时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一路飙车赶过来，甚至已经把最坏的结果都预想过了。

结果，她只是在“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就不能接个电话？能耽误你几分钟？”

林斯理被他凶得莫名其妙，蹙起眉尖：“不接电话是你的特权吗？只许你放火，不许别人点灯。”

“我昨天是有特殊情况，小范开车冒冒失失撞了江楠，我送她去医院，手机落在车上了。”

“你不用解释的，我没有想知道。”

林斯理乌黑的眼珠静静看他，“而且你也不是只有昨天不接我的电话。”

周豫一下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虞佳笑冲出来，看到林斯理后哇地一声，一边大哭一边狂奔过来，薅住她疯狂摇晃。

“你吓死我了你！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我急得满世界找你！”

林斯理赶紧抱住她，拍拍背安慰，还用自己的袖子帮她擦眼泪，哄的声音别提多温柔：

“我没事，我没事。别哭了。”

虞佳笑扯着嗓子嚷嚷：“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手机也关机！你知道现代年轻人手机突然关机是一件多恐怖的事儿吗！”

“对不起，我昨晚搬家，整理东西整理到凌晨五点，手机不知道掉在哪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她值夜班时手机调了静音忘记调回来，收拾的时候东西又多又乱，手机随手一放谁知道就是永别，后来估计是被打没电自动关机了。她困得要死，实在撑不住就不找了，先睡了。

林斯理道：“我就怕你联系不到我着急，电脑又登录不上微信，给你发了封邮件，QQ也给你留言了，你没看到吗？”

周豫在旁边冷眼看着。

这个解释不知道比给他的详细了多少倍，还会记挂着虞佳笑怕她担心。

差别待遇简直不要太明显。

周豫气儿不顺：“你就不怕我担心？”

林斯理抱着虞佳笑，瞥他一眼。

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可拉倒吧。”

周豫胸口又开始疼了。

虞佳笑这一路上的焦急担忧此刻都化成了一句：“靠！”

谁能想到是这样！

“我一大早刚到公司都没来得及看邮箱，QQ被人盗号了，早就登不上了！”

林斯理道：“你找不到我怎么不来这里看看，我上次和你说过准备搬回来了。”

这一出林姓女子疑似失踪案好像的确是她凭一己之力带起来的节奏……虞佳笑心虚了一秒。

“怪我咯！”

“不怪你不怪你，我的错。”林斯理自知理亏，看她都急哭了，认错态度摆得很端正，“你来得正好，帮我找找手机。”

虞佳笑迁怒：“找到了我非把它砸个稀巴烂！”

“好好好，你砸。”林斯理哄完，看向跟在她身后一起过来的男人。

周豫这才注意到楚卫东。

楚卫东先是谦和地冲他点头打了个招呼：“二公子。”然后向林斯理简单地自我介绍：“楚卫东。”

“哦，原来你就是笑笑的老板。”林斯理恍然大悟。

“她经常跟你提我？”楚卫东问，“都说我什么了？”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些一辈子没有性生活、不孕不育、生孩子两个屁眼之类的诅咒……

虞佳笑赶紧掐了林斯理一把，拼命使眼色。

林斯理胳膊都被她掐疼：“……她夸你御下有方。”

楚卫东意味深长地扫了虞佳笑一眼，后者四处乱瞟就是不敢跟他对视的眼神分明写着心虚。

“看来是没说我什么好话。”

“谁说的？我说的可都是好话！”虞佳笑说着又捅了林斯理一肘子，“快，再编点！”

“……”林斯理差点被她捅吐血。

“算了，今天先放过你。”楚卫东说，“你朋友刚搬家，应该还有的忙，今天给你放个假，你留这里给她帮忙吧。”

虞佳笑假惺惺：“别啊老板，我的方案还没写完呢，其他同事都在上班，我怎么好意思休息！”

“得了吧你。看你这样子也没心情上班，去了还要祸害我其他员工。”

林斯理客客气气地：“今天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不介意的话进来喝杯茶吧。”

“我就不打扰了。”楚卫东道，“今天来得突然，不知道你刚搬新家，也没带什么礼物，改天一定补上，祝贺你乔迁新居。”

虞佳笑这个老板和林斯理想象中出入很大，毕竟根据她的描述，应该是一个身高一米六五面貌丑陋且心肠歹毒的现代版欧阳锋。

林斯理没想到真人如此彬彬有礼，而且还挺帅。

“谢谢，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应该的。”

两人有来有往，林斯理的态度别提多友好。

周豫被晾在一旁，心里颇不是滋味。

“怎么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林斯理瞅他一眼，明摆着不想邀请他。

虞佳笑：“喝个屁吧你！”说完一把将林斯理拉进去，就要关门。

周豫握住林斯理的手腕。

他一路心急火燎地跑来，掌心炙热，烫着林斯理腕上细白滑腻的皮肤。

“我们谈谈。”

林斯理想把手抽回去，他手指收拢，握得更紧。

周豫目光扫过旁边毫无眼力见甚至虎视眈眈想瞅准时机给他一拳的虞佳笑：“你回避一下。”

虞佳笑梗着脖子：“我凭什么……”

还没叫嚣完就被楚卫东扯过去。

“你朋友这儿应该缺东西，你陪我下去买。”

说着强行把人拽走了。

他们一走，刚才闹哄哄的走廊顿时安静多了。

只是突然这么一静，倒有一种迟来的沉默蔓延开来。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林斯理扭了一下手腕，从周豫手里挣脱出来。

周豫手里空，心里也空，黑洞一般空落落的。

他道：“进去说。”

林斯理面露犹豫。

周豫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嗤，动作优雅地整理一下衣领：“你怕什么。我两年多没碰过你，都要离婚了，还能在这把你睡了？你真以为自己多大魅力呢。”

“……”

林斯理真想把拖鞋拍到他那张欠揍的脸上。

第44章 对老婆抠成这样

出于礼貌，林斯理最后还是把他请了进来。

但泡茶就算了，她礼貌实在没那么多。

周豫走进来，目光慢条斯理地环视一圈。

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房子，设计与装修都更偏古典风格一点，林斯理从小姨那把房子要回来之后，重新收拾了一遍。

换了门锁，房子里那些旧家具虽然许多是她爸妈留下的东西，但毕竟被小姨一家使用了快二十年，她有点洁癖，全部给清空了。

房子清理完，把马桶、电器所有能换的东西全部都换了，家具选了和以前风格相似的。

她父母的照片也重新挂回了墙上。

周豫道：“你那点小积蓄，买完这些东西就花得差不多了吧。”

这几年跟他在一块，几乎没有需要林斯理自己花钱的地方，吃穿用度都有人安排好，工资奖金全都攒着。

但医生的工资也没多高，这一下子就花掉了一大半。

“关你什么事。”林斯理说，“你到底想谈什么？”

“你昨天不是说想和我谈谈。”周豫反问她，“你当时想说什么？”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林斯理裹着针织外套，“我这几天都有空，你抽个时间出来，我们把手续办了。”

周豫觉得呼吸有些滞涩，他下意识想扯开领带，抬起手才发现脖颈上根本没东西。

原来那种憋闷不是领带的问题。

“不急。”他说，“我让律师先拟个协议。”

“没必要吧。”林斯理觉得那样反而复杂，“我们又没孩子，也不牵扯财产，用不着那么麻烦。”

“怎么没必要？”周豫抬了抬下巴，“你放着松云湾的别墅不住，跑来住这种危房，传出去让人以为我周豫什么人呢，对老婆抠成这样。”

“前妻。”林斯理蹙着眉，“我这里怎么就危房了？”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