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就该呆在泥泞里，还敢妄想霍清寒？你也配！”

说完，她重重一脚踢在了纪明烟身上，才满意离去。

纪明烟在地上躺了好久，才忍着疼痛坐起身。

她染血的手扯下脖子上的布偶，拆开。

里面赫然是一个摄像头，将刚刚的一切都录了下来。

第10章

这个布偶是张栀栀送给纪明烟的，今天出门时她特意带在了身上。

不过，她也确实没想到林梦然会这么着急，今天就动手。

但……刚好。

纪明烟慢慢攥紧了左手，从地上爬起来，去学校补办好准考证后，去了警局报案。

因为证据齐全，当晚，林梦然就被警方带走了。

纪明烟站在林家外不远的地方，看着向来高傲的她，哭着喊着，比被霸凌，被殴打的自己还要狼狈。

林梦然结束了，下一个，该到霍清寒了。

……

第二天高考，纪明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了考场。

彼时，霍清寒正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

林梦然被带走的事情，他都知道，只是想不明白一向任打任骂，忍气吞声的纪明烟为什么会突然报警？

直到看到纪明烟走进考场，他刚要起身走过去。

“铃！”

考试铃声打响，监考老师带着试卷走进来。

霍清寒只能重新坐下考试，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纪明烟身上。

甚至不用等出成绩，他都知道自己考得一塌糊涂。

高考一连三天，纪明烟都是率先答完卷，率先离开考场。

即使霍清寒有心追上去，等追出考场，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另一边，结束高考的纪明烟来到了警局。

张栀栀父母双亡，没有任何亲人。

纪明烟是她唯一的熟人。

在警察的帮助下，她领走了张栀栀的遗体，替她办理了后事。

看着墓碑上张栀栀的名字，纪明烟将她留下的那本日记一张张的烧掉。

火焰燎过霍清寒的名字，剩下一片灰烬。

“我不会寻死的。我会像你说的那样，带着你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7

“你说你想求老天惩治霍清寒，可我自小就知道一个道理，老天是看不见我们的苦的。”

“所以那些仇，恨，怨……我会亲手报复回去。”

“为你，也为我自己。”

纪明烟轻声说着，语气却决绝。

她又陪着张栀栀待了很久才离开。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开始打工，挣大学的学杂费。

对于林梦然家里开出的私下调解的方案，全部拒绝。

一直到出分，填报志愿那天。

纪明烟刚到老师办公室，就被霍清寒堵住了。

他看了眼周围八卦的同学，放低了声音：“林梦然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但你也顺利参加了高考，我问过老师，你的成绩也能上重本。林梦然并没有对你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你能不能不起诉？”

纪明烟很果断的拒绝：“不能。”

霍清寒眉头一皱：“你难道要毁了林梦然的一辈子吗？”

他眼里染上浓厚的失望：“小伊，你怎么跟张栀栀学的，变成这样了？”

提到张栀栀，纪明烟呼吸重了一瞬。

她看着霍清寒现在这副样子，越发觉得他虚伪，也为之前被他蒙骗的自己感到可笑。

“你这么好奇，那我们好好聊聊吧。”

纪明烟说着，率先转身上了天台。

霍清寒犹豫了瞬，还是跟了上去。

却没看到，转身的那刻，纪明烟掏出了手机，发出了一条求救短信。

天台的风很大，吹的衣服飒飒作响。

纪明烟站在临近边缘的地方，没有看霍清寒一眼：“张栀栀当初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

“她是自杀，这件事警察已经定案了。”

听到霍清寒的话，纪明烟回头看他：“是啊，自杀。”

“可是一个人好好的怎么会自杀呢？霍清寒，你那么聪明，那么懂人心，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霍清寒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没有接话。

纪明烟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张栀栀，说着曾经的自己，说着她们因为霍清寒而遭遇的一切。

直到霍清寒听不下去，开口打断：“就算你觉得是我害了你们，和林梦然又有什么关系？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善良一点？”

林梦然无辜？她不善良？

纪明烟回头看向霍清寒，气到失笑：“霍清寒，你真的有这么在乎林梦然吗？”

“她对你来说，和张栀栀和我没什么区别，都只是你用来体现，彰显你的善良，完美，无暇的对照品。”

纪明烟直接戳破了霍清寒一直以来的假面。

他慢慢褪去的温暖笑容，露出本来的冷漠面容：“所以呢？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也并没有真的对你们做什么。”

纪明烟没有回答。

安静中，警笛声和消防车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越来越近。

纪明烟低头看了眼，就瞧见楼下正在铺垫的救援措施。

收回视线，她看向霍清寒疑惑的眼神，眼底染上抹疯狂：“霍清寒，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如果我死了，谁会是凶手？”

霍清寒意识到她的意思，先是不信：“你敢吗？”

但说完又有些害怕，现在的纪明烟，跟以前被他玩弄在掌心的人，很不一样。

纪明烟笑了笑，整个人慢慢往天台更边缘的地方退去。

见状，霍清寒是真的慌了。

人最难的就是自证，如果纪明烟真的从这儿跳下去，就算查清与他无关，他也逃不过那些流言蜚语，他的未来就毁了！

霍清寒大步冲上前，伸手就要将人拽回来。

可就在碰到纪明烟的那一刻，霍清寒身后天台的门被暴力破开，警察和消防员都冲了上来。

纪明烟看在眼里，嘴角勾起抹笑：“霍清寒，你上当了。”

下一秒，她脸上的神情只剩下惊恐，害怕：“不！别推我！我不想死！霍清寒，你放过我！”

然后挣脱开霍清寒的手，在他瞪大的双眼里，直直的坠下了天台！

第11章

失重，下坠。

风从耳边吹过的那一刻，纪明烟竟诡异的感觉到几分自由。

她忍不住想，张栀栀跳下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自由的感觉。

“砰！”

整个身体砸在救生垫的那刻，纪明烟脑袋一片空白。

她睁开眼，远远的看到天台上，霍清寒被警察扭着胳膊抓住的画面。

纪明烟知道，自己没死，霍清寒不会受到多严重的惩罚。

可哪怕只是现在这样，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仇，要一点点报。

债，要一点点还。

张栀栀，你看到了吗？

只要我还活着，那些伤害过你我的人，都不会好过！

纪明烟心里想着，眼泪却从眼眶不受控的涌出。

“同学，你怎么样？”

护士关切询问的声音从旁传来。

纪明烟泪眼模糊的看着他们，颤声回答：“救救我，他要杀了我！”

“别怕，已经没事了。”护士安慰着，将她带到了救护车上做检查。

纪明烟身上没受什么伤，更多的是以前留下的疤痕。

护士越看越心疼，纪明烟倒没什么感觉。5

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没有推她，她在污蔑我！”

是霍清寒。

可他神色里全是焦急，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自若，温柔的虚伪模样。

似乎是察觉到纪明烟的视线，他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霍清寒眼里闪过抹戾色，朝纪明烟在的方向挣扎着，要过来！

“纪明烟！你敢害我！”

纪明烟一阵瑟缩。

见状，一旁护士连忙挡在她身前：“别怕，我们都在，他不能伤害你。”

纪明烟点了点头，却歪头透过护士身体，对霍清寒轻轻一笑。

嘲讽，讥笑。

霍清寒更加恼火，却挣脱不出警察的桎梏，只能被带上了警车。

事情告一段落，但整个学校的流言不曾断过。

因为纪明烟没什么大碍，霍清寒被关在拘留所待了几天后，被保释了出去。

虽然不能离开申城，但比起林梦然，还是要自由很多。

出去的那天，霍清寒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纪明烟，要她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却被叶家的保镖直接押上了车。

回到叶家后，叶父更是直接没收了他的所有通讯设备，冻结了所有的银行卡。

“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大学开学，你就一直在这里待着，别想出去！”

扔下怒气冲冲的话，叶父就坐着奔驰离去。

霍清寒沉默地坐在沙jsg发上，几天没换的衬衫西裤上都是褶皱，一点儿不像曾经的天之骄子。

继母乔云罗看着他这样子，笑着开口：“言知啊，你高考成绩出来了，我和你哥看了下，好像只够上本地的大学啊，你有什么想法吗？”

霍清寒抬眸扫了她一眼，眼里不加遮掩的阴鸷让乔云罗呼吸一颤。

“我心情不好，别来惹我。”

霍清寒说着，起身上了楼，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他闭上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袋里都是纪明烟从天台掉下去的模样。

被设计了，他恼怒，生气。

可难以忽视的，是抓不到她时的慌张，直到看到她平安的掉在救生垫上，才重新喘过气来。

为什么会这样？

霍清寒皱起眉，怎么都想不出答案。

“咚咚！”

这时，房门被敲响。

霍清寒睁开眼睛，不耐道：“谁？”

“是我，叶宴凌。”门外响起道沉稳的男声。

霍清寒猛地坐起身来，叶宴凌是他爸的私生子，比他大几岁，一直养在外面。

叶父什么时候把他接过来的？

第12章

霍清寒没说话，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差，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