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蛟蛇化作“张大姐”的模样，她衣服破烂被阵法内的力量烧灼电击的浑身没一块好肉，她的脸上也满是污秽，看着狼狈不已。
长孙翡绿将韶光琴收了起来，上前两步，她问道：“你为何要偷盗水行渊的本元？水行渊的形成环境是很困难的，它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
“张大姐”垂下眼眸，她的头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她的脸，看不清楚她的神色，“没错，是我做的。但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自己造成的！”
“张大姐”的声音沙哑又尖锐，她说完抬起头来，双眼赤红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问她话的人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可长孙翡绿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张大姐”莫名觉得喉头一噎，然后又低下头去，用她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我本身是这碧水河里修炼的蛇妖，我每天都刻苦修炼期望自己有一天能化蛟。
许多年前这里的人类无意间发现了我，那时候我连人形都化不了，怕人类杀害我，我为了让他不要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就许他一个愿望。到后来还是让村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并且大家以为我是这方的神灵，接着这里的人为我修建庙宇，侍奉香火。
我发现人类的信仰之力对我的修炼大有益处，比我自己修炼的速度快多了，没多久我就可以化成人形了。可这段时间持续的并不长，才短短的一百年，这些薄情寡义的人类就将我抛在脑后了。
在长达十年之久都无一人祭拜我之后，我算是彻底失去了这些信仰之力了。而我在庙宇里偷懒这些年已经不愿意自己辛苦修炼了。所以这才走了歪道，在人类修桥时故意让人掉河里死亡。
我这么做的本心只是想让人类继续去庙宇里面求我保佑他们。谁知等了许多天依旧没有人来这里。于是这才起了歹毒的心思让他们给碧水河献祭。这条河就成了百人河，而我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水行渊刚形成没多久的时候就将她给摘了。”
“咳咳咳...咳...”“张大姐”一次性说那么多话突然趴在地上咳嗽不止，脸都咳红了，比刚刚有气色多了。
不知什么时候长孙银玉还有其他弟子都朝这边围了过来，不少弟子都快听不下去了在后面窃窃私语着。
“我算是有长见识了，这年头的妖怪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不好好修炼，专门走一些歪魔邪道还觉得别人欠她的！”
"要不然怎么说是妖怪呢，光是思想上跟我们就有很大的区别的。"
“......”
长孙一怜听着身后的声音，冷着脸回头，“闭嘴，不然把家规抄三遍！”
这下四处安静了下来，只有夜里呼呼的冷风吹过的声音，还夹杂着“张大姐”偶尔痛苦的呻吟声。
长孙翡绿听完她说的话，余光朝周围看了一眼，正色道：“村长一家怎么回事，还有村里死的那么多人。你明明都已经化蛟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长孙银玉听完这话在身后轻轻皱起了眉头，一丝郁气一闪而过，她目光冷冽的看向阵法中的“张大姐”。
而“张大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冰冷刺骨的目光，她眼睛略过前面的长孙翡绿看向她身后的长孙银玉。两人目光对峙了一下，“张大姐”受不了了先一步移开视线。
她顿了顿说出来的语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这世间无论什么东西，都是贪心的不知足的。不管是人还是妖物，总是在得到了之后还想要更多。”
“我因在水行渊炼化时走火入魔，只得夺人生魂加以两者融合才可将那本元炼化为我所用，让其自身痛苦得到缓解。而那王富富便是我当时送愿时的人类后代，凡事都要有因有果。”
王富富是村长。
长孙银玉冷眼看去，“所以，这村里死去人的生魂被你拿去炼化本元，你觉得是理所应当。”
她又继续道，“而黑狗妖帮你挖小孩人心让你修炼更上一层楼是吧！就因为在黑狗妖落难的时候你帮了他一把。”
“张大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看向长孙银玉，语气微不可见的颤抖起来。
“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露出的破绽太多了，这方圆百里就只有一条百人河，而你家里竟然有鱼。还有你身上那让人恶心的腥臭味，让人反胃。”
长孙银玉话音落下，随即念动咒语将蛟蛇“张大姐”收进银葫里。
在被吸走的刹那间，“张大姐”伸手试图抵挡那强大的力量。
“不!你们说了要放了我的......”蛟蛇的声音落入众人耳中，然后化作一道黑影朝长孙银玉腰间闪去，消失不见。
白粥粥舒服的窝在长孙银玉的臂弯里往下看，想看看为什么要把那只大妖怪装到那个感觉舒适的葫芦里面。她刚伸出头去，下一秒就被修长的手指捂着脑袋抓了回来。
“我们什么时候答应过她了？真的是连修士的话也敢相信，不要命啦”长孙一怜听着蛟蛇的话，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瘪着嘴嘀咕了一声。
长孙若白在人身后挠挠头，感觉九师姐这话说的有些奇奇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长孙翡绿安排弟子将现场清理干净，回头时长孙银玉都走远，只留下一抹纤长的背影。长孙翡绿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接下来又是她收拾摊子了。
白粥粥爬上长孙银玉的肩头，看着不远处众人忙碌的身影，两边的景象快速的往后倒退着。她伸出爪子舔了舔，细声细气的问道：“姐姐，我们不留下来帮忙吗？就这样走了？”
长孙银玉低头看了一眼软叽叽的小白猫，“你觉得你这样子帮的了忙吗？”
白粥粥将头埋入长孙银玉的脖子里，表情有些幽怨。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