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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娶的不是你。他如今自有娇妻美妾,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情比金坚,早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贺景铖紧盯着她,一双眸子幽深如墨,“只有你,可笑地揪着那点过去不放。怎么,方才见了他是不是忍不住了?莫不是还想过去和他重续前缘?”
他话说得愈来愈难听,盛棠宁到底没忍住,倔强仰着头,厉声呵斥他,“你够了!”
“不够!”
他咬着牙,眉眼间薄怒涌动,沉沉凝视着她,“你当他是真心喜欢你吗?你算计了那么多,装得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靠近他。他喜欢的,不过是你的假象,你的伪装!如今揭破了去,他厌恶你都来不及。”
他步步紧逼,问她,“从那日你与他私奔后,他可曾再来找过你?你离开了这么久,他可知道?他的这门亲事定得这样顺利,未必不是想着摆脱你。”
“你在他的心里,早已不是当初香山上遇见的那个姑娘。他弃你如敝履。”
这话戳中了盛棠宁的痛处,她蓦然站起来,眼里浮出泪光,咬牙怒视着他。
“我伪装,还不是你逼的!”
她抬手指着他,“你杀死那只绣眼鸟,是刻意叫我看见的。我分明害怕,你却逼我装得无事发生,和从前一样讨好于你。你自己在府里活得不如意,就要将我也扯下地狱。”
她盈着一双泪眼,怨恨看着他,“是你逼我的,你逼我事事顺你心意,你逼我耍弄心机手段,才可以在府里挣扎活下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又有多怕你?我在承平侯府的每一日,都像是被你逼着活在地狱里。”
她当真是恨极了他,也怨极了他。
若不是他,她这么多年何至于活得如此辛苦艰难。
如今他一句轻飘飘的“从头来过”就想将这些尽数遮掩过去。
凭什么?
她不甘心,也不可以。
“你在哪里不是地狱?”
贺景铖也怒着一双眼,看着她,反问,“你逃出了承平侯府,就过得很好吗?这一路颠沛流离,以男相示人也止不住别人觊觎。银子被偷,看个病也能被抓去试药取血,险些连命都丢在了南江。好不容易回了上京,也能叫人算计地扔在了青楼里。”
“这就是你想过的日子?”
她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事无巨细,他都知道。
“你在承平侯府里,好歹有我护着你。除了那只绣眼鸟外,我自认待你无有不是。这么些年,你想要的,你所求的,纵是要天上的星星,但凡与我说过,我何时不曾应你?”
他当真是做到了极致。
就连她要毁了西院,他也能不顾兄弟情谊,不顾祖母反对来成全她。
可换来的却是什么。
她的背叛,她的算计,她的毫不犹豫抽身离去。
他眼里从未有过的痛,却隐忍着,冷凝着脸看她,“你总说我挟恩图报地强逼你,可是你自己心知肚明,纵是没有那份恩情,你也欠我太多。没有我,你不是行露就是曹辛玉,焉能好端端活到现在?”
她在他的厉声指责下哭得泪眼滂沱,反被他擒起下颌。
他深深看她,眸色愈浓,指下也忍不住微微用力,“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给的。反过头来,你却要舍了我,去嫁平南王府,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只能嫁给他,也只能为他所有。
这是她一开始借着他的倚仗算计图谋时就应该料到的。
她也的确料到。
却异想天开,以为凭着自己的聪慧算计可以全身而退。
当真是天真。
向来都只有他贺景铖算计他人的份,何曾叫他人算计过。
盛棠宁满腹心机皆被他看穿,心头弥漫上来的却是止不住的委屈。
“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了。是你纵容我的,是你提点我的……”
她的每一寸坏,都袒露在他眼里。从一开始,她陷害行露落水,他便知情。他分明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袖手旁观。
他是有意将她调教成一个不择手段的坏姑娘。
跟他一样的坏。
第126章去归崖院
“我纵容你?我提点你?”贺景铖眉眼都是冷笑,“难不成是我按着你的手去陷害旁人?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
包括望安寺那一支濯枝雨,他也没有强逼她,那桌上分明搁着解药。
盛棠宁的眼里凄楚落下泪来,“我没有得选,我只能听你的话,不然我哪里有活路……”
他看似给她选择,然而每一步都是他算计好的,她根本无从选择。
“那为什么不能一直听我的话?”
贺景铖微微用力,将她的下颌愈发抬起来,看进她支离破碎的眼里,“在这世上,只有我待妹妹最好,也只有我最了解妹妹……”
了解她的心机,了解她的坏。
他们才是这世上最般配的一对。
“往后在侯府里,妹妹再不会过从前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日子。”
她会是承平侯府的当家主母,说一不二的主子。
多诱人的条件啊!
她该当应下的。
贺景铖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她,他看见盛棠宁含泪的眼瞳有些许怔忡,而后缓缓敛下眸去,悄然无声。
她不愿。
哪怕到了现下,她也仍旧不愿待在他的身边……
“好。”
贺景铖怒极反笑,他松开她的下颌,眼里冷漠得近乎凉薄,“那就这样一直纠缠下去。承平侯府走了一个画地自囚的人,不介意再来一个。”
来接他们回府的马车已经到了渡口。
贺景铖带着盛棠宁上了马车。
承平侯府里的丫鬟下人早得了吩咐,在府里等着,眼看着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
先下来的是贺景铖,拂袖而下,他薄唇紧抿,脸色不豫,神色冷淡到了骨子里。
再下来的是盛棠宁。
马车得了贺景铖的吩咐一路疾行,她被颠簸得脸色苍白,神情也黯淡,提裙跟着他缓缓而下。
一进府,就看见两张熟悉的脸。
是蒹葭和白露,她们一直在府里,此番也过来伺候她。
“少夫人可算回来了。”蒹葭和白露忙过来扶她。
出去一趟,姑娘变成了少夫人。
盛棠宁黯淡着眉眼,没有反驳。
她疲惫极了,颠簸一路,又和贺景铖大吵了一架,心力交瘁,现在只想回衔雪院歇息。
刚往游廊上走两步,就听身后一个极冷的声音,淡淡吩咐,“去归崖院。”
是了,她如今是他的夫人,该去归崖院宿着的。
蒹葭看见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风起云涌,小心翼翼地去窥盛棠宁的神色,见她面色淡淡,没什么情绪,提着心小声劝,“夫人,我们走罢。”
转身去归崖院。
出去半载,这里依稀和从前一样。
她曾经时常来他的卧房,里面一应事物都很熟悉,是和他性子一样沉稳内敛的陈设。
屋子里最显眼的就是外间一张楠木黑漆的翘头案,案上置着个天青釉暗刻纹双耳瓶,再一个均釉四方熏炉,香气袅袅。
写字焚香,这是文人墨客的雅兴。
除此之外,案上皆是厚厚摞着的公文案牍。
他如今在内阁任职,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多少人眼巴巴看着,自该比旁人走得更谨慎小心些。一着不慎,就是跌的粉身碎骨的下场。
便是这么些日子,他去青楼寻她,也时常回来。
那端石抄手砚里还有余墨干涸。
盛棠宁看着,恍惚想起幼时贺景铖在这里教她写字的场景。
不可否认,他是暴戾阴鸷的。
但大多数时候,他其实都是极为温和儒雅的。衣裳上总是熏着苏合香,还有淡淡墨香。
他会温柔握着她的手,轻言细语地教她行笔走向和力度。
她并不是有天赋的好学生,写了满满一张的字也是不尽如人意。
换作教她们读书的老先生,那一顿手板子是一定免不了落下的。
她也有些怕,偷偷将手藏在身后,温温怯怯来看他。
没有意料之中的责备,他将那张不堪入目的字收起来,重新又取了一张,铺在案桌上,不厌其烦的继续提笔教她,清俊的眉眼里也瞧不出半点不耐。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彼时的盛棠宁看着他,心里满是疑惑。
他的体内就好像藏着两个性子,一个温文尔雅,翩翩如玉。一个暴戾阴鸷,叫人害怕。
她见过了那个暴戾阴鸷的他,可还是会无比依赖这个温文尔雅的他。
不可否认,这十数年来,他当真是极护着她的。
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哥哥,护着自己乖巧懂事的小妹妹。
她也曾妄想过,若是贺景铖只是那个温和儒雅的大哥哥,该有多好。
可惜,这世上的事总是不尽如人意的。
两人如今闹成了这般模样,那个温润如玉的大哥哥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往后的日子,还不知是怎样天翻地覆的折腾。
蒹葭将她面上的黯淡都看在眼里,扶她去矮榻边坐下,又端来泡好的清茶,话里隐有庆幸,“少夫人回来就好了,这么些日子,我们也都盼着少夫人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