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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死前将乾元国和最爱女儿的婚事一并托付给帝师。”
“待你成婚,他便可光明正大的登上皇位。”
第9章
登上皇位!
江墨翎想要的不只是为族人报仇,还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苏婧雪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荒诞感。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无论自己如何求,他都不肯留父皇一条命!
父皇不死,他又如何能登上皇位!
苏婧雪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越来越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一旁,羌芜似乎还觉不够,继续开口:“乾元帝死后并未埋进皇陵,你可知他的尸体去了何处?”
苏婧雪还陷在江墨翎的野心中,失魂落魄。
但随着羌芜的话落,心里那个叫嚣着涌上来的猜测,让她无法忽视。
死寂中,苏婧雪听见自己问:“何处?”
“乱葬岗!”
三个字,如雷劈在身上。
苏婧雪瞳孔骤缩,倏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血腥味蔓延。
羌芜也被这幕吓到了,扔下一声“晦气”,匆忙离开。
春末夏初,风中带着粘腻的热气。
可苏婧雪却只感觉到了彻骨的寒!
青莲进来时,就看到地上的鲜血,和摇摇欲坠的苏婧雪。
她慌张将人扶住:“公主,您怎么样?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青莲边说边要往外跑,手臂却被抓住。
苏婧雪脸色苍白,双眼却通红:“带我去……乱葬岗!”
苏婧雪紧抓着青莲的手臂,闭眼平复了好久的呼吸,才说出下一句:“父皇……在那儿!”
青莲第一个反应是不信,可见苏婧雪明显伤心过度的样子,只能应下。
可主仆两人刚走到殿门,就被拦下:“没有帝师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出凝雪阁。”
青莲试图商量,根本没有人理会。
她回头看向倚着门才能借力站稳的苏婧雪:“公主,这……”9
苏婧雪没说话。
她视线扫过多到几乎将凝雪阁团团包围的侍卫,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墨翎是真的怕自己跑出来坏了他的好事。
所以明知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却还是派了这么多人看着自己。
但他忘了算一点……
苏婧雪猛地拔下发簪,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白皙的脖颈被尖锐的簪尖划破,鲜红的血线顺着脖颈缓缓滑落进衣领。
青莲心慌,伸手想要阻拦:“公主……”
苏婧雪没理她,对着拦在身前的侍卫说:“不让开,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如果我死了,想想看你们自己的下场!”
侍卫们迟疑了很久,只能乖乖让开。
不管怎么说,苏婧雪都是乾元国的公主,是江墨翎的徒弟。
要真出了事,他们这些人第一个陪葬!
苏婧雪就这么以命相挟,带着青莲出了凝雪阁。
出宫门的那刻,苏婧雪拉着青莲就跑。
一直到乱葬岗——
她像是疯了一样甩脱青莲的阻拦,冲进了尸坑之中。
天色阴沉,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顷刻间,就将苏婧雪全身浇透。
可她浑然不觉,依旧一一具一具尸体翻看着,找寻着父皇的身影。
终于,过了很久很久,苏婧雪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她的父皇!
……
收到消息的江墨翎赶来时,就看到她抱着乾元帝的尸身,跪在雨中泣不成声。
莫名的,他心脏好像突然刺痛了一下,但只是一瞬。
江墨翎当是错觉,撑伞走上前:“公主,跟臣回去。”
然而,苏婧雪没有半分反应。
江墨翎皱了皱眉:“苏婧雪!”
他沉沉喝出的一声,令苏婧雪一抖,她像是才有感知般,慢慢抬起头。
四目相对,江墨翎被她含泪的眼刺得呼吸一紧。
紧接着,就听苏婧雪说:“江墨翎,我很后悔那晚没能真的一箭杀了你!”
江墨翎被她眼里的恨意,刺得呼吸一紧。
有那么一瞬,他竟觉得自己错了。
但最后,江墨翎只是垂眸避开她的目光:“来人,将公主带走!”
“我自己会走!”苏婧雪垂眸看着怀中尸骨未寒的父皇,随后跪在了江墨翎面前。
“走之前,我只求帝师给我父一个葬身之所,他一生尊贵,莫让他死后漂泊!”
她说完,俯身重重叩首——
江墨翎定定看着眼前深深跪叩的人,曾经那个娇贵如凤的苏婧雪,彻底被他拽下了枝头,沦落泥泞!
那一刻,江墨翎眼中满是复杂,连声音都低沉了许多:“好。”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苏婧雪匍匐在地的身子一颤,本以为不会再流泪的眼眶,又是滚烫。
“若我想回到从前,想要你还是那个真心对我好的帝师,想要父皇活过来!可能么?”
这句话在喉咙了滚了又滚,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没有。”苏婧雪哑声给出了答案。
……
乾元二十七年春末,乾元帝大葬。
如答应苏婧雪的那般,江墨翎将乾元帝的后事办得庄重盛大,举国哀悼。
苏婧雪站在凝雪阁外,一身白衣孝服,越发衬得她脸色惨白寡淡。
沈慕寒瞧着,微微轻叹:“公主,臣知你对我无意,若不想这桩婚事,现在说出来也许还有更改的机会。”
“要是陛下还在,看到你这般为难自己,会心疼的!”
苏婧雪看着那高悬的匾额上“凝雪阁”三字,那是父皇亲题,是给自己的无上殊荣。
可如今父皇不在了,这世间最后一个会疼她,哄她的人彻底不在了。
干涩的眼眶在这一刻,泛起些疼来。
苏婧雪慢慢垂眸,很久才说:“我……不想嫁。”
第10章
转眼,四月初六。
将青莲安排到别的宫以后,苏婧雪穿上了云雁细锦裙,一个人朝皇陵走去。
从凝雪阁到皇陵一共半个时辰的路,六千一百步,五万三千七百六十块青砖。
短短十日内,她走了无数遍。
又转过一个拐角时,苏婧雪停下了脚步。
周遭空无一人,只有风拂树叶。
她看着掌心被攥的温热瓷瓶,还是那瓶从得知江墨翎谋反时便备下的乌头碱。
兜兜转转,末了,竟成了自己的归宿抉。
苏婧雪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仰头饮下了那毒。
从服下到毒发有半个时辰,足够她陪父皇说完最后的话了。
瓷瓶从掌心跌落在地,发出声轻响,最终归于寂静。
走出院落,她耳畔突然响起道男声:“公主。”
江墨翎忙完乾元帝的葬礼,又忙着处理国事,他们已经许久没见。
此刻,他莫名觉得眼前的苏婧雪好像比上次见面时,又单薄了好多,脸上也没有血色。
“你怎么了?”
苏婧雪默了瞬,疏离回:“走的累了。”
她抬头看了眼望不到头的宫道,腹部始隐约抽紧,这毒比想象中发作的快。
迟疑了瞬,才轻声开口:“师父,我心疾犯了,能麻烦您帮我叫个轿辇吗?”
师父这个称呼让江墨翎呼吸一顿,从拜师起,苏婧雪最讨厌喊他师父。
她曾说:“太多人喊你师父,我再喊就不够特殊了!这样吧,我叫你先生,属于我一个人的先生!”
这一瞬间涌上的落差感足以将人淹没。
江墨翎鬼使神差开口:“我背你过去。”
苏婧雪一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江墨翎话一出口,便也意识到了不妥,可不知为何却没有收回。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静默。2
苏婧雪看着江墨翎身上的素白锦衣,上面暗绣的竹纹反衬着光泽,像极了初见拜师那日他穿的那件。
最后,她选择了妥协:“有劳。”
江墨翎忽略她刻意疏离的话,背对她微微弯腰,将人背在了背上。
身体接触的那一刻,属于江墨翎的那股竹香包裹了过来。
苏婧雪有些晕眩,便将全部重量压在了他的背脊上,就像五年前初见便将一颗心都搭在了他身上一样。
只是世事易变,他们……终究是不一样了。
随着毒性发作,五脏六腑翻涌起焚烧般的疼。
苏婧雪强忍着痛,声音沉闷:“师父,皇陵还有多远啊?”
江墨翎看了眼远方:“快了。”
苏婧雪听着江墨翎的呼吸,呼吸开始沉重:“你和父皇都是这个世上我最爱之人,作为君王,我支持父皇的决定。作为儿女,我也明白你的选择,你们都没有错……”
“是我想要两全……却忘了过往那么多的史书撰记,好像自古以来君臣都逃不了这样的结局……”
说到这儿,苏婧雪顿了下。
她费力抬手去摸湿润的鼻间,就触到一片鲜红!
江墨翎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苏婧雪抹掉那血,哑声回:“心口疼了下,没什么。”
江墨翎脚步顿了顿,还是选择了前行。
“等到了皇陵,我叫太医来给你诊治,三日后你便要成婚了,要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