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只雪白的小脚踩上窗台，然后一跃而下。

像只蝴蝶般在风里飘了一下。

紧接着她听到身后一声沉重地闷响，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红姨立刻过来：“您怎么了？”

向苛：“帮我把窗帘打开。”

红姨立刻去打开窗帘。

太阳的光芒映亮了整间屋子，驱散了昏暗。

向苛也跟着回魂一般，回到了人间。

红姨：“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向苛：“没事。”

却是手脚冰冷。

向苛：“红姨，我想吃点热的东西。”

红姨一愣，立刻喜道：“哎！我这就去。”

虽然还是吐，但最起码开始有吃东西的想法了。

红姨离开后，向苛拥着被子靠在身后枕头上。

往窗外看了一眼，还是大片的月季花。

秋季海棠也早就开了。

有一株桂花树，花期也应该快到了。

看到这么多花，向苛又难免想起那个爱花的老人来。

拿起手机，把电话拨给了向海。

已经有段时间没跟向海联络过了。

向海：“箖箖，你终于想起来给哥哥打电话了？”

向苛：“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向海：“什么问题？你尽管说。”

向苛：“沈爷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筒里有一刻寂静。

向海：“你那么多天不跟哥联系。就为了问这个？”

向苛没说话。

向海：“我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总是把你寄养在他们家。箖箖，他们跟我们，归根到底，其实就是邻居的关系。”

向苛：“你怎么认为都好。我想知道答案。我想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我已经知道了，是坠楼，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跟你我到底有多大关系？”

向海：“箖箖！你能不能不要再执着过去的事了？我真的，我也不太清楚。你想想，那时候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是，人家不可能什么事都喊我参与。我听说的时候也很震惊。”

......

向海撇清了跟那件事的直接关系，说得好像是真的不太了解内情。

但唯一肯定的是，时云晟一定清楚。

打完这通电话，又跟尤若通了电话。

尤若主要是想邀请向苛去家里吃饭，或者想和向苛一起出去逛街。

至于沈爷爷的死，她只随意应了声“不是生病吗？别的啊，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对门家的老人，好像早就被她掩埋在了岁月的尘埃里。

正如向海所说的“邻居而已”。

晚饭向苛吃了汆丸子汤。

丸子主要是用虾、鸡肉和豆腐做成的，汤很鲜美。

向苛喝了一小碗汤，吃了两粒丸子。

时霄鸣打电话来的时候，红姨等不及报喜：“今天太太吃东西了！哎哎！”

赶紧把手机拿给向苛，她自己竟背过身去，抹了抹眼泪。

......

向苛这段时间自己受罪，把周围人也折腾坏了。

手机放在耳边。

向苛：“喂。”

时霄鸣用哄人的语气说：“我今天，还是不回家吃晚饭。但应该不会太晚。你还想吃什么，家里没有的话，我给你捎回来。”

向苛：“吃你。”

她的这个“吃”，绝对是嚼肉啃骨的吃。

说出来的时候并未去联想其他的含义。

可是时霄鸣长着一个对她充满废料的脑子。

闻言笑了一声。

虽然他并没有对这句话开玩笑，只说了个：“好。”

但是向苛好像还是从他的笑声了听出了别的意味。

愣了愣。

时霄鸣：“晚上早点睡。我不确定几点能回，不用等我。”

向苛：“我什么时候等过你吗？”

时霄鸣又是笑了一声：“那就好。这样才乖。”

......

入夜，渐至夜深。

向苛今晚没开冷气，而是让佣人帮她把窗子打开了。

夏夜，被鲜花和各种绿色植物簇拥着的感觉很惬意。

虫鸣声比刚来的时候小了很多，不再吵人。

听说又有昙花开了，暗香扑鼻。

向苛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走出去。

遇到正往这边来的红姨，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

迷都是蓝城富豪权贵们的销金窟，是让很多人都流连忘返的最纵情声色的圣地。

可是最近有一撮人，最怕的就是被时霄鸣往里面请。

时霄鸣带着王特等人从里面走出来。

像几道阴森狠戾，沾染着血腥之气的鬼影。

时霄鸣喝了不少酒，站在门口，夹起一根烟，旁边立刻有人帮他点上。

烟雾丝丝缕缕，驾风而去，他全身的萧索肃杀未散，但显露了一些疲惫。

等着车子开过来。

垂下眼睛，正要把眼镜摘下来。

突然旁边一个声音道：“这么晚不回家，原来是出来鬼混！”

时霄鸣立刻转头看去。

向苛从旁边的暗影里走出去。

跟在后面的任京躲着眼神直挠头。

而时霄鸣身后的几位，相互看着笑了笑。

第373章 闹

时霄鸣看到向苛，竟有些懵，或者说是下意识地慌了。

他立刻向向苛迎去，但意识到应该先把烟掐了。

脚步一顿，捏着烟回头找了一下，幸好有个小弟机灵，立刻把他的烟给接走了。

时霄鸣这才扯扯不太整齐的衣领，再朝向苛走去。

他的手在空气中挥了挥：“你怎么出来了？”

想到他身上有气味，又不敢跟向苛靠得太近，回头往迷都看了一眼，牵起向苛的手腕。

这才笑了下：“走，我们先回车上去。”

把向苛送上向苛来时坐的车，时霄鸣自己却没上车，他扶着车门，躬着身道：“先等我一下，我回去换身衣服。”

向苛还没说话，时霄鸣就离开，再次朝迷都走去。

他在这里有一个专属的房间。

向苛想起她刚从Y国回到蓝城时，打听时霄鸣。

说时霄鸣是这蓝城不好惹的人物，但为人十分荒唐。

一年中大半时间都住在销金窝里，以方便他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时霄鸣回去，王特等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只十几分钟，时霄鸣就回来了。

已经换好衣服，还顺便冲了澡。

回来时一身清爽，头发有些散落下来，好像是赶时间，没吹得太干。

时霄鸣从另一边上车，这才放心地牵过向苛的手：“今天怎么出来了？”

又伸手摸了摸向苛的头：“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向苛：“你之前那样，特别像被抓了现行的。”

时霄鸣笑着向后靠去：“那怎么办？你生不生气？”

刚才他离开的时候，任京跟一个人聊天，向苛有听到说时霄鸣今天喝了很多酒。

看他的确像是有点喝多的状态。

向苛：“我睡不着，出来转转。”

时霄鸣：“以后再出来之前，先给我打电话。”

向苛没接这话，她口中含着一颗话梅糖，能把她各种不舒服的感觉减轻一些。

时霄鸣：“想不想吃什么东西？我带你去。”

向苛：“不想吃，你饿吗？”

时霄鸣：“我不饿。”

时霄鸣搂住向苛，想尝试让向苛往他身边靠靠。

时霄鸣：“有没有不舒服？”

向苛：“没有。”

时霄鸣便在向苛的额角亲了亲：“那就好。”

深夜的马路上，车子都行驶得很快。

好像都在着急赶往一个有灯光、能留驻的地方。

往常的这个时候，向苛已经睡了。

而她现在靠在时霄鸣肩上，感受到一种独属于城市深夜的寂寥。

向苛太安静，时霄鸣看了看她，大概以为她困了，便也没再说什么话。

其实向苛有话在心里揣着。

只是欲言又止。

在嗓子里堵着。

向苛也闭目养神了一路。

直到他们回到家，车子驶入院门，向苛坐起来，拿开时霄鸣的手，车子停住，她率先推门下了车。

时霄鸣跟上来：“怎么了？”

红姨他们已经迎出来。

向苛忍着，就这么走去了他们卧室。

回到卧室，向苛：“红姨，他喝酒了，你去煮点解酒的汤，顺便看看王特他们需不需要。”

红姨应一声，就转身去了。

而向苛瞥一眼时霄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