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笙挑眉，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宫少平时也这么乐于助人吗？”

宫世恒：“……”

猜到她又没有什么好话，他扯了个微笑，自觉地投降，闭嘴不说话了。

温窈看他们之间气氛怪怪的，收了话茬，又看向霍庭宴。

霍庭宴握住她的手，说：“跟我走。”

温窈这才想起来，刚才还跟荣伯烨吃着饭，就这么走了太不合适了。

而且，她也有一点念头，虽然很荒唐，但她想问问。

“暂时不行。”

“什么？”霍庭宴皱眉，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

一半是他的人，一半是荣伯烨的人。

刚才进门，他连正宅都没进，直接就被请到这个所谓的会客厅了。

对方的态度，是明显的不欢迎。

“你要留下？”

温窈咬唇，拉住他的手，有点犹豫，想着要不要跟他说，就是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念头太荒唐了，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有点问题想问荣先生，而且你妈妈还在这里休息。”

温窈小声说话，眼神带了点恳求。

霍庭宴皱眉抿唇，他对荣伯烨也没好态度，单单是安戌月的问题就够他膈应的。可现在看看温窈，某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就窜了出来。

“我保证，就一两天。”温窈摇了摇他的手，“行嘛？”

她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涉及人身安全，他哪条都拒绝不了。

这种时候，荣伯烨身份未明，他一方面担心她，一方面又担心另一个结果。

“先跟我离开。”

至少等他再查得详细点。

温窈瘪嘴，抓着他的手不说话，不同意也不点头。

霍庭宴拿她没法，视线审视周遭，想着折中的办法。

第921章 女朋友跑了

就在霍庭宴犹豫之际，内通道门打开，刚才跟温窈说过话的女护士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

温窈看她神色，第一反应就是荣伯烨有事，她想都没想，直接从霍庭宴手里抽出了手。

“怎么了？！”

“荣先生！”女护士拍了拍胸脯，“他……”

温窈心一沉，等不及她说下文，立刻就跑上了楼梯。

霍庭宴站在原地，连拉住她的机会都没有，眼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跑回去，他单手悬在空中，满眼的不可置信。

肖笙双臂环胸，走到霍庭宴身边，“严总，你女朋友……跑了？”

霍庭宴黑脸，“……”

宫世恒走上来，也是诧异，他不知道其间曲折，看到温窈掉头就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霍庭宴。

通道里，荣哲走出来。

“严总，凯特庄园不接外客，您自便。”

“不接外客，那温窈为什么能留下？”肖笙弹了下舌头。

荣哲面色冷淡，重复了一遍，“不接外客。”

说完，转身走人。

不接外客，温窈却能留下，那说明她不算外人。

肖笙和宫世恒相视一眼，又同时看向霍庭宴。

霍庭宴视线定在温窈离开的方向，嘴角下压，沉默许久。

会客室外面就是花园，大门敞开，已经有人来“送客”。

霍庭宴冷脸舒了口气，转身出门。

……

主宅

温窈一路快跑，穿过走廊，到了荣伯烨修养的那栋小楼。

到了房门口，想简单缓和一下气息。

身后，护士赶到。

“宋小姐，你……为什么跑这么快？”

温窈“啊”了一声，“不是荣先生有事吗？”

“荣先生不愿意喝蔬菜汁，我跑去找你，是想你劝劝他。”

温窈：“……什么？”

“他太挑食了。”护士瞪着碧色的眼珠子，一个劲儿地吐槽。

温窈脸色复杂，用力拍了一下额头，刚才什么都没想，光顾着往回跑了，也不知道霍庭宴会怎么想。

正想着，护士已经帮她推了门，连无菌服都没来得及让她换。

门一开，荣伯烨靠坐在床头，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一杯绿幽幽的饮品。

温窈进门，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又回来了？”

温窈语塞。

她转了转眼珠，“我得留下照顾安阿姨。”

“她可以走。”荣伯烨淡淡地道。

温窈：“……”

她觑了两眼荣伯烨，走到床边，“您不喝吗？”

“你尝尝。”荣伯烨推了推杯子。

温窈看那颜色也有点抗拒，但劝人的总不好自己先败下阵来，端着杯子，一咬牙，咕嘟咕嘟闷了。

“怎么样？”荣伯烨眼底现出点笑意。

温窈捂住嘴巴，死命把最后一口咽了下去，就跟喝了毒药似的脸色难看。

放下杯子，她单手捂住胃，单手扶住了床边沿。

荣伯烨脸色微变，以为她不舒服，“怎么了？”

温窈表情扭曲，艰难地开口，“荣先生，我建议你以后都不要喝，这种东西喝下去，至少折寿一分钟。”

荣伯烨：“……”

小丫头，满嘴实话。

第922章 她的一生

温窈留下，是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看到荣伯烨眼下的乌青，她就问不出口了，反倒是不停地劝荣伯烨休息。

傍晚时分，安戌月醒来，严挚诚的电话也开始轰炸庄园的座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傻狗！吵死了！”

安戌月接了电话，先在电话里把严挚诚骂了一通，又对着温窈抱怨。

“儿媳妇，那个谁为什么会来救我们？”

她虽然不聪明，但到底有点年纪，有些事还是看得清的。

温窈想了想，说自己和荣伯烨算是朋友。

“他不会和你交朋友的。”安戌月一口否定。

温窈疑惑，“为什么？”

“你长成这样，除非你是南清，否则就是全世界他最讨厌的脸。”安戌月说。

温窈愣住，不懂这意思。

安戌月咂咂嘴，趴在床上，说：“那家伙和严挚诚都有点毛病，严挚诚会因为有人长得像南清格外厚待，他就不一样了，谁要是长得像南清，他都觉得不配，看着都不顺眼。”

宋想想了想，摇头。

和荣伯烨第一次见面，他发了病，死死抓着她的手腕，第二次见面是请她吃饭，态度也算挺好的。

“你该不会……真是南清转世吧？”安戌月凑近温窈，撅撅嘴，“真是的话就完蛋了，我要给她做婆婆了。”

温窈失笑，对于这种鬼神之说觉得好笑。

她陪着安戌月又说了会儿话，等安戌月困了，时间接近九点，庄园里灯光稀疏，她悄悄走出了门。

白天就想细看，当时没有机会。

主宅里没有佣人，上上下下只有几盏旧灯，月光照过彩窗，才让室内有了些许亮光。

温窈放轻脚步，走过二楼，到了连接主宅和小楼的走廊。

月色朦胧，打在墙壁上，仿佛为壁上的画罩上了一层薄纱，神秘又清冷。

温窈拿了一盏灯，小心地靠近墙壁。

从最初的那一幅开始。

她很熟悉，画上的环境是酒吧的唱台，女孩扎着马尾辫坐在台上，神色愉悦陶醉。

郭太太的那张照片里，背景都是人。

可这幅画里，一个乱七八糟的人都没有，只有南清，可见画画的人当时眼里也只看到了她。

再往前，连续好几幅侧脸，神色模糊，就好像是偷偷地在看一个人，然后才画下的。

温窈猜测，这是南清和严挚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接着，好几幅独立的画像，但都是正脸，画上，南清或喜或悲，开始是很正经地坐着，后来就越来越放松。

一路走过，到了中间，是一副彩色画，也是这面墙上唯一一副有颜色的画。

是婚礼。

南清穿着婚纱，身后是一整片花田，仰头向上抛了手捧花。

艳丽，青春，绝色。

温窈有点哽咽，看到这，如果是一个故事，就应该是大结局了，男女主历经千难万险终于修成了正果。

再往前，就是悲剧了。

她脚步温顿，犹豫许久了许久，这才往前一步。

又是连续多张，都是喜悦的。

陡然到了一张画，画风突变，是南清坐在病床上的侧脸。

她病了。

第923章 一肚子疑问

南清病之前，每幅画的落款都有日期，她病之后，画上就再没了时间。

温窈注意到这些细节，呼吸都变得小心，胸口压抑得难受。

脚步沉重地往前，画上的人做了母亲，腹部隆起，虽然形容消瘦，但身上都是从容温和的气质。

他一定是世上最爱她的人，才能在这种时候，还勾勒出她身上的美。

画走到了尽头。

温窈闭了闭眼，压着难受，在最后的角落里蹲下。

她没忘记，早上经过这里，有一幅画看着像是她。

找到那一幅，端着灯靠近。

亮光打在画上，其中人物形象清晰立体。

温窈定住，一动不动。

果然是她。

太过震惊，手上不经意地卸了力，灯慢慢下滑，灯泡底部发烫，接触她的虎口，刺激得她下意识地丢了灯。

砰地一声！

灯炸裂在地。

温窈惊呼一声，连忙后退。

“谁！”

楼下保姆房里的佣人听到动静，走出来喊了一句。

温窈缓了缓，赶紧回答：“抱歉，是我打碎了灯。”

“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