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脑子都是柳如烟。

以前的他，现在地他，交相出现，完整地占据了她所有思维。

她迫使自己睡觉来排空自己的脑子，但是在床上躺了许久，她也没有一丁点睡意。

相反，她越来越清醒。

她从床上坐起，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便摸出手机。

下意识的，她点进了很久不用的一款聊天软件。

高中之后就被她淘汰的软件，就连头像和签名，还停留在那一段青葱岁月里。

特别关心和置顶，都属于柳如烟。

柳如烟的头像同样也没有变动。

季博达不受控制的点了进去。

在柳如烟的空间里，居然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加密相册。

第40章

季博达自认她以前曾很积极地追逐柳如烟，有关柳如烟的事情她都了解。

更何况是柳如烟账号里的东西。

可这个相册，她以前从没见过。

这让她的好奇心瞬间就达到了顶峰。

她尝试着解锁。

柳如烟的生日、柳如烟第一次数学竞赛金奖的日期、柳如烟第一次……

所有有关柳如烟能够组成密码的数字季博达都尝试了一遍，通通没能打开。

最后，季博达只能看着相册的名称发呆。

《我们》。

季博达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不会吧？”

她嘟哝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密码正确。

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

眼花缭乱。

季博达耐着性子，一张张翻过去。

可这些照片的数量实在太多，她翻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能翻到底。

这个相册的名字叫《我们》，可翻看里面的照片就会发现，这个相册的名字更适合改成《季博达》。

无一例外，所有的照片全部都是她。

偶有一两张她与柳如烟的合照，照得也不是太清晰。

感觉更像是拍摄的时候太着急，根本都没有聚焦。

只有一张合照分外的清晰。

看背景像是在图书馆，她趴在桌上睡着了，柳如烟探头在她后方出现。

甚至，他还伸出两根手指在她头上偷偷比了个兔子耳朵。

斜斜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清晰将他脸上的紧张展示出来。

这一张照片，还特地留了一行注记。

这一天，她像个小兔子。

季博达只感觉心里微微酸胀。

她记得与柳如烟之间的很多事情，也记得他们经常会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但是这是哪一天，发生过什么事情，柳如烟为什么会觉得这一天她像兔子，她都完全没有印象。

不，应该说，这个相册里的照片拍摄于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多少记忆。

甚至大部分的她，都只有一个侧脸或背影。

从第一张到最后，甚至可能看出她的成长轨迹。

再看所有照片的上传日期，全部是在一天上传的。

而这一天，正好就是季博达出国，柳如烟说要分手的那一天。

最后的一张照片，也是她拖着行李箱往机场登机口走的背影。

季博达突然鼻酸得厉害。

她总是以为，以前的柳如烟是受不了她的死缠烂打才勉强跟她在一起。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爱她。

这份爱，隐秘不宣，比她的爱更加深沉。

季博达僵着手指退出，又看见了较之八年前多出来的几篇日志。

她毫不犹豫点了进去。

【你说你要走。

去的是边堇年治病的城市。

我一直都知道你与边堇年的关系更好，但是我没想过你会放弃我远赴他国照顾边堇年。

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你对边堇年的笑与对我的笑，从来就不一样。

我想你留下。

可在我与边堇年之间，你选择了边堇年。

我失去你了。】

【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三个月。

你又给我发消息了。

我想回，但又怕是我的自作多情。

你的朋友圈说是去海洋馆了，图片里有一个男人的背影。

你是不是交到了新的朋友，还是说，你已经跟边堇年在一起了？

我形容不出我的心情。

很难受，想喝酒，又不想喝酒。

还有，今天的风很大，雨也很大。

季博达，我很想你。】

第41章

【我做梦了。

梦见你跟我告白，站在大学学校的足球场中央，蜡烛和玫瑰花摆成心形，你站在爱心的中间，手里捧着蓝玫瑰，说：“柳如烟，我爱你。”

周围有人在起哄，他们叫我答应，甚至在背后推了我一下。

但是我拒绝了，甚至将蓝玫瑰摔在了地上。

我惊醒了。

这是我曾经幻想过的场面，但不知为何，梦里角色调换了。

季博达，你知道吗？

你跟我告白的那天，我其实很高兴。

回家一整晚都没睡着。

季博达，我后悔了。】

【我参军了。

季博达，我应该能忘记你了。】

【我以为我能忘记你。

但是在部队的每一个晚上，我都在想你。

我控制不住。

你发的每一条消息我都有看见。

但是，一边陪着边堇年一边给我分享你的生活，又是什么意思？

我好生气。

我为什么忘不了你？】

【……】

【景和说你要回来了。

他说你想重新把我追回去。

可是，季博达，你把我当什么？

你的备胎？

还是一条你挥挥手就会摇着尾巴冲你汪汪叫的狗？

季博达，离开我的生活！

——

季博达，我等你回来。】

【你又消失了。

我知道全部都是我的错。

但是我忍不住，我很想抱你，很想对你说“我爱你”，但是我总是忍不住一次次把你推开。

我只能如此卑劣地一次次证明你还爱我。

……

季博达，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回来了。

我活了。】

看完，季博达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如果这八年里，她能早一点看到这些，是不是她跟柳如烟之间早就能重归于好？

思绪纷乱间，柳如烟的日志又更新了一条。

【季博达。

我愿意做你挥挥手就摇尾巴冲你汪汪叫的小狗。】

季博达还没反应过来，微信消息就弹了出来。

柳如烟：【我在门外。】

季博达手足无措。

刚刚才看了柳如烟这些年的日志，她根本无法平静的面对柳如烟。

【我知道你都看见了，我想见你。】

季博达顿时感觉口干舌燥，有种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羞耻感。

紧接着，消息框再次弹出：【汪汪】

季博达脑子一片混沌，晕晕乎乎地打开了房门。

她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季博达，有条流浪狗狗还没有主人，你要收养吗？”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一点蒸腾的水汽。

暖烘烘的。

季博达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柳如烟好像没有看见她的这个小动作，只是将她圈得更紧，低声问：“好不好？”

声音沙哑磁性，季博达完全招架不住。

她强撑着最后一点理智，板着脸：“你的日志，就不怕别人看见？”

光是这么想想，她都觉得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要知道，能被柳如烟放进列表的朋友，几乎都认识她！

没想到柳如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臭，他哼了一声：“仅你一人可见。”

从发出第一篇的时候，他就天天盼着季博达能看见。

只要她看了，他一定什么都不管的去找她。

他要重新跟她在一起。

但是，整整八年，季博达从来没有点进去过。

直到今晚。

他知道这个软件高中毕业之后她就不用了，但是他还是如此抱着期待。

季博达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

此刻，她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想吻他。

不止这么想，她也这么做了。

她毫不犹豫地揪着他的衣领，迫使他俯身，然后垫脚吻了上去。

第42章

季博达的嘴唇有些凉，瞬间激得柳如烟下意识收紧了手臂。

腰上的桎梏让季博达想退开，柳如烟却是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走廊里的摄像头幽幽发着红光。

导播室里，景和手悬空在键盘上，自己跟自己吵过一架之后，最后还是选择了没有将直播间关掉。

直播间里，异常的安静。

直到一条弹幕飘过，才重新热闹了起来。

【友情提醒，屏幕外的你可以呼吸。】

【终于让我等到了，今天熬夜也值了。】

【晏总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撒花~】

【不是，就我好奇流浪狗狗是什么吗？晏总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属性？】

【没错，季博达究竟在手机上看见了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影帝走了，以身殉晏总的爱情，他真的，我哭死……】

许久，柳如烟才松开差点背过气去的季博达。

季博达眼神飘忽地不敢看他的眼睛，最后目光落在了他还在滴水的头发上。

她将人拉进房间：“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将柳如烟按着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