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瓷霍凌琛全网首发小说-谢冰瓷霍凌琛无广告免费试读
人在悲戚至极的时候是流不出泪水的,眼中唯有干涩地刺痛。
霍凌琛颤抖着唇,才从吞了刀片般的嗓眼里挤出两个字。
“……碧……霄……”
一滴泪滋润了眼眶,落下。6
那是一滴血。
自谢冰瓷死后,霍凌琛面上再无一丝表情。
就连侍奉的下人都不敢多说一字。
几月后,霍凌琛处理完朝中事物,向皇帝告了假,前往江南。
霍凌琛知晓,皇帝在物色新的首辅,不过如今还未培养好,所以才对他格外宽容。
众人皆说,伴君如伴虎,最是无情帝王心。
说的总没错。
谢冰瓷说得对,他们都明白,皇帝眼里容不得任何威胁。
江南,天后庙。
霍凌琛又一次来到这里,却已经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姻缘树上的红绸似乎又变多了,鲜红如血。
就像谢冰瓷枪上的红缨。
霍凌琛望着望着,出了神。
如果那日,他没有带杨丽姝回去,是不是就是不同的结局?
“铛——铛——”
两声钟响骤然响起,惊得霍凌琛回神。
一切都仿佛似曾相识。
霍凌琛寻僧人要了木牌与红布条,写上——
‘霍凌琛与爱妻谢冰瓷恩爱情深、永结同心’
写完,霍凌琛沉吟片刻,又加上几个字。
‘今生缘、来世续’
他本是不信这些的,可谢冰瓷总说要来,他如今也信了几分。
将布条系在树枝上,霍凌琛立于树下,闭上眼睛。
妈祖在上,我今生欠她的,下辈子请让我偿还一切。
可下一瞬,“啪嗒”一声。
霍凌琛睁开眼,就见木牌掉落在地。
布条系着的树枝无故断裂,被风卷走,不知去了何处。
霍凌琛的心狠狠一沉,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
就连妈祖都不愿意帮他,谢冰瓷是否也曾许下愿望,与他再也不相见?
霍凌琛捡起木牌,挤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
都是他自作自受罢。
霍凌琛偏不死心,又继续往上挂。
每一年,他都来一趟天后庙,每一年,他都要挂上一签。
一转眼,已是第三年。
这时,一名少女从身旁跑过,回头呼唤着那个名字。
“冰瓷,你快些来!时辰快要误了!”
霍凌琛一愣,猛然朝那边看去。
顷刻间,瞳仁骤缩,所有焦距都聚于一点。
那个人——和谢冰瓷生得一模一样!
第16章
女人笑道:“小幺,你莫要着急。”
或是察觉到霍凌琛的视线,女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却又马上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她与霍凌琛擦肩而过,似乎全然不相识。
霍凌琛猝然回神,下意识抓住了女人的手,不敢置信道。
“冰瓷!是你吗?”
女人皱眉,挣脱开:“我不认识你,阁下认错人了。”
那少女见状也退回来,把女人护在身后,冲着霍凌琛恶狠狠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动手动脚的?”
霍凌琛强行压下自己的心跳,耐心解释:“抱歉,只是我看这位姑娘,十分像我的一位故人。”
“咦!好老套的搭讪方式!我看你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流氓!”名为小幺的少女一脸鄙夷地看他,拉住女人的手就往里走,“冰瓷,我们别和他浪费时间,快进去吧!”
霍凌琛想要挽留,又堪堪闭上嘴。
他沉寂许久的心脏此刻跳动的厉害。
世上怎么会如此巧合的事情?那女子名为“冰瓷”,又与谢冰瓷生得一模一样!
定是谢冰瓷回来了!
当时无人找到谢冰瓷的尸首,或许她当真就没死呢!
霍凌琛眸光微亮,施施然跟着她们走进去,一同在蒲团前跪下。
小幺看他贼心不死,便与女人换了位置,将两人拦开。
女人始终没有什么反应,合上眼睛,双手合十,认真祈福。
可她表现出的平静之下,心中却波澜不止。
她是谢冰瓷。
却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谢冰瓷。
那时,她身受重伤跌入深渊,因为得了凸出岩壁的缓冲,留了一口气。
被山脚下路过的采药人救了回去。
采药人就是小幺,今年不过及笄,她与耄耋之年的爷爷偶尔在边关采药。
爷孙两日日夜夜为她熬药调理身体,后来又带着她回了江南家乡。
谢冰瓷不是没想过回去,但爷爷年纪大了,小幺又还小,她怎么能做白眼狼,说走就走。
回到江南后,知晓了战乱已平,百姓无忧,谢冰瓷也就安了心。
所以谢冰瓷留了下来,待日后小幺嫁了好人家,爷爷善终了,她再回去。
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她腹中的孩子又哪里留得住。
她心里有愧,她不是一位好的母亲,在孩子与家国之间选择了后者。
于是每一年,谢冰瓷都会来此处为它祈福,期盼它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诵过经,谢冰瓷睁开眼,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离去。
霍凌琛在门前拦住她:“这位姑娘,可否请你与我商谈片刻?”
小幺上前想要开口,被谢冰瓷拉住:“小幺,无事。”
谢冰瓷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了一瞬。
三年未见,霍凌琛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她已经记不清了。
谢冰瓷本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了过往与霍凌琛的情感。
可再次见到霍凌琛的那一刻,心仍旧一下揪紧了。
因为爱过,所以仍会痛,却不再有曾经的那份失望。
谢冰瓷攥紧了小幺的手,漠然摇头。
“抱歉,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认错人了。”
第17章
霍凌琛眼神一暗,嘴唇张了张,最后只问。
“姑娘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
“我姓许。”
语落,谢冰瓷却不再看他,牵着小幺离去。
小幺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冲霍凌琛做了个鬼脸。
谢冰瓷哑然失笑,把她拉走:“走吧,爷爷还等着我们带烧鸡回去给他下酒呢。”
离开寺庙,小幺笑说:“姐姐,你也会骗人啦!”
谢冰瓷笑了笑。
“总归只是陌生人,不会再见面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森*晚*整*理
既然已经与过去诀别,那便也不要再给霍凌琛留下任何念想。
小幺似懂非懂,也没多想。
两人买了东西,便回了家。
爷孙两平日里帮人治病为生,只收一个药材钱,受人爱戴,但钱财也只能糊口。
谢冰瓷便将院子改造成了一间武馆,强健体魄的同时也补贴家用。
明日才第一天开业,但因学费很低,又不论资质,已经收了几位少年学徒。
小幺嗓门大,回家时又在街坊邻里间一阵吆喝,邻居就好奇道。
“你们武馆请了武术师父?”
小幺摇头:“没有啊。”
另一位邻居听了,也差异:“啊?那你们谁能教?”
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家,一个老的,一个小的,一个年轻的还是一个女子。
看谁都不像是会武术的。
小幺自豪地指了指身边人:“冰瓷姐姐啊!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她可厉害了!”
谢冰瓷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她倒也没想招摇,但孩子想说也就随她去了。
这些话,也被角落里几个流浪汉听了去。
果不其然,众人对小幺的话将信将疑,大都人还是悻悻一笑,不置可否。
只有两户离得近的,问了一嘴:“你们学费怎么算的?我家孩子最近闲着总往外瞎跑,我看能不能送去管教一下!”
小幺便回答:“街坊邻里,给你们算便宜的,九十文一月,也可按天算,一天三文钱哦!”
“我看城里的武馆一月要二两银子!行,那我来个三天的!”
“我也来三天!”
“好嘞!包您满意!”小幺笑嘻嘻接过钱,得意地看了谢冰瓷一眼。
似是在说:“你看!我揽客厉害吧!”
谢冰瓷笑着揉乱她的头发,点头夸赞:“明天奖励你一根糖葫芦。”
这种温馨亲昵的家庭氛围,正是她奢求了半辈子,望而不得的。
身居高位之人,必须步步为营,一不小心便会行差踏错。
大将军是如此,贵妃是如此,杨辞烨亦是如此。
如今,自己过得轻松自在,却也不知他们如何了。
谢冰瓷思及此,忽然有些怅然。
隔日,武馆正准备开业。
谢冰瓷打开门,从窗沿远远瞧见看着几名学员在门外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正疑惑着,门外,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小幺皱眉道:“外面是谁?”
谢冰瓷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冷着脸一把拉开了门。
发现武馆的招牌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几个大汉扛着刀斧,轻蔑看她。
“馆主是谁?滚出来!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