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他的胸口，划开他的皮肉，针引着线穿进他的皮肤，一下一下拉拽着自己的皮肤，他能清清楚楚地感知这一切，可却怎样都动不了。

　　他成为温云生后，温季青向他解释这道疤的用途，如果将来有人，以没有在国外查到他生活的痕迹为借口，来挑战他的血统，他就露出这条疤，告诉他们，三年前出国留学的新闻纯属权宜之计，为了保住温泰的股价，温季青和温灵作为父母只能出此下计，将受重伤的儿子送到国外养伤，而三年前圣诞节那天，在骆山全城搜捕交通肇事者的警察都能为此作证。

　　他不解地问温季青：“我为什么会在骆山出车祸，我又是在哪个医院接受的治疗？”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对于过去的事你不用探究的这么详细，车祸后失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

　　“不要好奇你不该知道的问题。”

　　程念尔从楼上下来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蜡烛一点一点的熔化，外面已经明月高悬了。

　　脑中无数的猜想不断交织着，似乎只能指向那个真相，可她还是竭力为他辩白着。

　　有可能是到国外才出的车祸，也有可能不是换心脏的手术，也有可能他就是林冬啊……

　　这时她看见有人坐在毛毯上，程念尔双眉微蹙，小声问：“你是谁？”

　　那女孩不答。

　　程念尔又问：“是小小吗？”

　　“姐姐，不要把我忘了。”那女孩扭过头来，鲜血淋漓。

　　程念尔向前扑去，想要抓住她，可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人不见了，她无措地向四周张望着，可却什么都没有。

　　她咬紧牙关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体悲恸地耸动着，指甲一个一个掐进肉里。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动了情？

　　为什么偏偏对他动了情？

　　不知过了多久，程念尔僵直地站起身，从吧台下面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月黑风高，深山老林，最宜，杀人抛尸。

　　温云生看着程念尔上楼，默默退回了房间里，装作熟睡躺在床上。

　　后来程念尔问林冬当时他为什么不跑，林冬说，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么伤心，仿佛整个人都被撕成了两半，如果杀了我能让你愈合，我认真想了想，还是觉得值得。

　　可那把刀悬在他胸口上方时，他的眼角还是留下了一滴泪。

　　月光在刀锋上折成寒光映射在程念尔的眼眸中。

　　只要落下就好了，落下就能替小小报仇，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时机了，可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牙齿咬的下唇出血，在床前伫立良久。

　　这时，温云生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夺过水果刀，扔到了门口。

　　程念尔见势，挣脱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就往下拖，温云生顺势下躺，翻身下床，程念尔趁他还没站起来，就出腿踢向他的后背，可温云生却转身抓住她的脚腕，让她侧到在床，程念尔欲坐直起身，温云生抓起她的手腕，双手交叉，将她按倒在了床上。

　　他单腿跪在她的大腿上，将她欺在身下。

　　程念尔和林冬的第二次交手，以程念尔失败告终。

第51章别这样看我，阿念

　　两人四目相对，紊乱的呼吸交错着。

　　借着月光，温云生能看清程念尔猩红的眼尾，程念尔也清晰地看到了温云生眼里的涟漪。

　　似乎该说些什么，但都静默，任由爱恨无声交缠。

　　温云生慢慢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程念尔的脖颈处，程念尔也没有一丝挣扎和抗拒。

　　片刻后，耳边就传来温云生低沉的呜咽声，一阵又一阵的温热气息灼烫着她的肌肤。

　　“你在犹豫什么？”温云生带着抽泣声贴在她耳边问。

　　程念尔咬了咬牙齿不回答。

　　“你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的故人，才同意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程念尔依旧不答。

　　“你是来我身边调查你妹妹死亡的真相，才和我在一起的，对吧？”温云生起身看着她的眼眸问。

　　他说的句句属实，她也不再隐藏，目光狠厉地盯着他。

　　“别这样看我，阿念。”温云生带着哭腔求她道，并拿左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

　　温云生此刻想告诉她真相的心到达了顶峰，姐姐，我是林冬啊。

　　可如果被温季青发现程念尔知道这个秘密，他会怎么对她呢，自己能护住她吗，她已经过得这么苦了，还是不要把她拉进自己的这一摊烂事里了。

　　温云生想清楚后，撤下他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阿念，三年前我确实因为车祸做过一场手术，但在哪里出的车祸，做了怎样的手术，这场手术和小小有没有关系，我都忘记了，”温云生哽咽一下，“你给我些时间，我帮你全部调查清楚，”

　　“如果……如果真的和我有关，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把命给你，好不好？”

　　两人以暧昧的姿势，说着要命的情话。

　　程念尔慢慢恢复理性，看着他的眼睛冰冷地说：“三天，三天后给我答案，你要是敢跑，”她顿了顿又说：“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杀了你。”

　　温云生心如死灰地松开手，绝望地起身，缓缓地侧躺到一边。

　　但程念尔并没有立马离开，只是慢慢收回胳膊，搭到了紧闭的双眼上，泪水从眼尾流入发丝。

　　两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直到窗外晨光熹微，浓雾退散。

　　下山时，程念尔在前面快步走着，温云生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在后面跟着。

　　快到山脚时，就看见崔特助身边跟了十几个黑衣人朝他们走来。

　　崔特助想和她说些什么，还没等他开口，程念尔就先冷声说：“你家少爷在后面。”连停也没停，径直从他面前离去。

　　崔特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就转身去找温云生了。

　　他跑到温云生旁边说：“温总，您这样做温董很生气，他需要您回去回个电话。”

　　温云生冷眼看着他说：“正好，我也有些问题要问他。”

　　隐子山的考察也因为这次争执暂时搁浅了。

　　温云生回到滨西路公馆后，崔特助就将电话递了过去。

　　电话那头不怒自威地说：“你有点得意忘形了。”

　　“那您准备怎么惩罚我呢，电击还是溺水？”温云生扔掉外套，放荡不羁地坐在沙发上。

　　这样的行为是温季青过去明令禁止的。

　　“怎么，又想逃了？”温季青玩味地说。

　　“逃，我能逃哪去，”温云生大笑起来，“我身上不是有你植入的定位器吗，我逃到哪你找不到。”

　　“那就别在这儿发疯，以后要是再有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不介意再关你三年。”

　　“告诉我三年前真正的温云生发生了什么？”他坐直身体严肃地问道。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问，我第一天就警告过你。”

　　温云生从袖口拿出昨晚那把水果刀，“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你最近很不乖，”对方有点厌烦地说，“我说过，我能制造一个这样的你，就能再制造另一个，别动不动就拿死来威胁我。”

　　温云生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说辞，轻笑一下说：“是吗，我将屋内的监控连到了我的云端，只要我晚上不点取消，它就会自动备份，第二天，温云生去世的消息就会传遍全国。”

　　“你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只是想知道温云生三年前的那场车祸！”

　　“所以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就要死在我面前，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昨天和你一起失踪的程小姐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当你的提线木偶了。”温云生斩钉截铁地说。

　　温季青笑了笑，说：“孩子，你忘了你走到今天受了多少苦吗，为了这点小事，你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