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晏凛回眸，将烟灭掉：“等一下，等烟散了。”

望着男人深沉眼眸，程鸢一阵恍惚，此时的场景又与前世重叠一起。

他们的婚姻是一个意外，晏凛是为了孩子才跟她结婚的。

上辈子的婚姻，相敬如宾过了十年，他尽到了丈夫与父亲的责任。

可最终还是离婚的结果。

因为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另一个女人。

重来一世，她还要在这样的婚姻里重蹈覆辙吗？

晏凛接过她的包，又问：“孩子怎么样？”

程鸢回神，摸了摸肚子，只说：“医生说很健康。”

晏凛也没要报告单看的意思。

等她上了车，限量版的迈巴赫行驶在路面上，他开的很稳：“去缘一阁，我已经让叶特助在那里订了适合孕妇的菜。”

“好。”

这时，电话声响起，说曹操曹操到。

叶特助的声音响在密闭的车内：“总裁，钱打过去了。”

程鸢心头一紧。

连忙追问：“是不是我父母又来要钱了？”

晏凛顿了下，随意道：“嗯，你爸妈说是你弟弟要做生意，要了笔钱。”

程鸢顿时感觉心口一股郁气翻涌。

忍不住质问：“不是说了不要给钱吗？”

她的父母从小便重男轻女，趴在她身上吸血还不够，自从她结婚，伸手对象就变成了晏凛。

晏凛却只淡淡道：“一点小钱罢了。”

程鸢想说什么，张了张唇，又咽了下去。

她要怎么跟他说，一年前，她就用三百万买断了她和程家所有的情分。

她省吃俭用，用所有积蓄，就是为了和这吸血的家断开。

前世就是这样，他的纵容，让她父母越发嚣张贪婪，最后甚至闹得上了新闻。

明明有很多种解决方式，晏凛却选了最不耗费心力最好打发的一种。

说到底，只是因为他不在意她罢了。

缘一阁很快就到。

穿过小桥流水来到包厢。

坐定后，晏凛却提起另一件事：“你孕期反应比较严重，这段时间工作先放放，带带新人，新秘书我已经再让叶特助招了。”

程鸢轻嗯了声。

她大学毕业就进了晏氏集团，给晏凛做了五年总裁秘书。

如果不是三个月前醉酒滚到一起，意外怀孕，怕是永远都保持上下属关系。

等她回神，菜上齐了，菜色很丰盛，全是温补清淡的膳食。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晏凛眼神示意一下：“你先吃，我接个电话。”

说完大步走出包厢。

程鸢随意夹起一口鱼下去，反胃又立马涌上来。

她捂着嘴跑进卫生间，生呕不止。

等面色苍白的出来，只能摸着肚子苦笑。

这孩子前世就怀得辛苦，生下来还是难产，没想到这种辛苦日子又得重来一遍……

走过转角，程鸢听见一个轻柔声音：“听说你结婚了？”

她浑身一震，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透过盆栽树枝缝隙，她看见一男一女站在窗台边。

晏凛单手靠在栏杆上，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不过两拳之距。

柳如音！

那个晏凛离婚后再娶，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晏凛不语。

程鸢就见柳如音直起身，苦涩一笑：“出国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是吗？”晏凛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语气不明。

柳如音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是背过身，清冷嗓音带有一丝悲哀。

“你心里还有我吗？”

一瞬间，程鸢的心紧紧被攥住，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她不敢再听下去晏凛的回答，转身就想离开。

但他的回答还是无情地传进耳里。

“从来都是你。”

第2章

这句话彻底击溃程鸢的防线。

从来都是你。

她细细咀嚼这句话，自虐般一句句回荡在脑海。

不知走了多久，她无力靠在走廊扶手上，眼神麻木无神。

晏凛的心里住了柳如音，没有程鸢的位子。

她占着他妻子的位置又能怎么样？

纵然你再努力，他也不会爱你。

前世那悲哀的十年，你还没过够吗？

程鸢自嘲一笑，心中有了主张。

不如放手，放过彼此，成全他们。

这时，手机铃声传来。

是晏凛。

程鸢手一抖，直接挂断。

随即短信发了过来。

【去哪里了？】

程鸢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无知无觉的快走到店门口。

但她没回短信，只当没看见。

因为她现在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另一边，晏凛看着没回的短信，眉头紧锁。

深夜。

开门声响起。

沙发上的程鸢转过头，就见晏凛扯着领带跨进来。

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气氛顿时凝滞。

晏凛面色无常，随意问：“怎么还没睡？”

程鸢也收回视线，她早已经平复心情，便如往常一般回道：“睡不着，看会电视。”

晏凛却走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顿了顿便道：“今天在饭店偶遇到了如音，没想到她回国了。”

这是……解释吗？

程鸢惊讶抬眸，有点不确定和一丝希冀。

接着，却听晏凛又说：“我和她已经没什么了，你不要去打扰她。”

语气中的警告意味明显。

程鸢愣住了。

极度荒唐之后感受到的是难以言说的刺痛。

她红着眼，极力压着声音的颤抖问：“如果……她在三个月之前回来，你还会娶我吗？”

晏凛看了她一眼，只是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夫妻，多么亲密又生疏的词。

前世做了十年夫妻，才知道至亲而至疏。

直到离婚那一刻，她都没能问出那个问题——晏凛，你对我程鸢，有没有过一丝的喜欢？

看着晏凛离去的背影，程鸢莫名有种疲倦。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

一会儿是上辈子晏凛离婚决然的背影。

一会儿又是她父母扯着柳如音，喊着狐狸精时，晏凛失控的眼眸。

等她醒来，晏凛已经走了。

程鸢打起精神，画好妆准备上班。

晏氏集团，秘书部。

看着程鸢与叶特助交接工作。

程鸢的同事兼好友赵瑰丽，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怎么回事，你离职了？为什么要交接工作？你做了五年马上要升上去了，怎么就走啦？”

程鸢一脸无奈，拿出想好的说辞：“没有，我怀孕了，只是调离岗位。”

“怀孕！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和谁接的婚？！”

这重磅消息砸下来，惊的赵瑰丽眼睛快要瞪出来。

“……三个月前。”

程鸢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前世，他们隐婚十年，甚至到离婚，公司都没几个人知道。

公是公，私是私，是晏凛的一贯准则。

赵瑰丽简直要疯了：“太快了，之前都没听你说过，你们互相喜欢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程鸢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