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攥住手，指甲陷在肉里，疼痛让她清醒。

从喉间挤出声音：“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你都相信她？”

晏凛看着她骤然红了的眼，莫名觉得烦躁起来。

良久，他按了下眉间，压低了声音：“这只是件小事，你没必要在这吵来吵去。”

看着眼前袒护柳如音还不自觉的男人，程鸢不由得嗤笑出了声。

笑声里更多的是无法被排解的苦涩。

小事？

她的脸还在痛，替柳如音挨的巴掌印还清晰着挂在脸上，他看不到吗？

程鸢只觉全身都被无力包裹着。

她累了，不想再继续跟他争论另一个女人。

最后深深看了晏凛一眼，程鸢毫不留恋的摔门而去。

刚出门，迎面便撞上柳如音。

她笑了一下，丝毫没有影响，还热情招呼：“程老师。”

但程鸢已经看清了她笑容下的卑劣，没有理会冷脸离去。

晚上。

晏凛忙完工作，11点才回到家。

一打开门，入目却是程鸢端坐在餐桌前，桌上竟摆满了他喜欢的菜。

他一怔：“这是？”

“回来了？坐吧。”程鸢面色平静。

晏凛大步上前，借着灯光，发现了不同。

程鸢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崭新的衣服，这种场景他只记得结婚当晚才出现过……

晏凛有些迟疑的皱眉坐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程鸢举起筷子，说道：“吃饭吧。”

晏凛却没有动筷：“我吃过了……”

话到一半，就被程鸢直直打断：“不行，你必须得吃。”

晏凛心莫名一沉，眼神深邃地看向她。

程鸢笑了一下，眼底翻涌着不知名的情愫与释然。

“晏凛，吃完这顿散伙饭，我们就离婚吧。”

第6章

话音一落，室内安静无声。

晏凛蹙眉片刻，有些烦躁按下眉间：“你不要开玩笑。”

玩笑？

程鸢久久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满心都是酸涩。

她做了他五年的秘书，熟悉他的一举一动。

她记得醉酒那夜的沉沦，也记得他求婚时的诚挚，前世孩子出生时的笑容。

点点滴滴让她以为，他们的婚姻是一点感情的。

直到柳如音的出现，将她的所有幻想打破……

程鸢红了眼，莫名的悲伤弥漫了她的全身，一股不甘的冲动冲刷着她突然问道。

“晏凛，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晏凛愣了。

他直直看向程鸢通红的眼，半响，他移开视线，淡淡道：“如果我知道这个事情，我不会娶你。”

心脏处像被人硬生生掏空了一般，剧痛蔓延。

得到早就预料的答案，程鸢再也坚持不住体面，一滴泪涌出眼眶。

女人泪眼的绝望，那么浓郁，几乎要把人溺死。

晏凛心顿了一下，陌生的情愫让他想要避开。

“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说着，起身就要走。

见他想要离开，程鸢上前一步拉住他，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你告诉我，在向我求婚的时候，你真的没有半点喜欢我吗？”

晏凛垂眸，不顾她紧紧攥住的手，残忍的抽离。

“你还怀着孩子，离婚的事情你再考虑清楚。”

留下这句话，他离开了家。

时针渐渐走向十二点。

程鸢呆坐桌前。

直到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响起，她终于动了动。

看着屏幕上程母的名字，她闭眼挣扎了一会，接通了。

“程鸢，你弟要结婚了，玉轩苑的那个小区不错，快让晏总再打钱过来啊！”

听着母亲理所当然的语气，程鸢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只轻轻说了一句：“没钱。”

“什么没钱？程鸢！别以为榜上豪门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后还不是要靠你弟给你撑腰……”

“我不会给的，我们要离婚了，你们以前吃的也最好全吐回去。”程鸢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道。

“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晏凛在外面有小三了！”

手机那头发出震天惊呼声，接着话锋便一转。

“有钱人不都这样，你肚子里可有他们晏家的种！你也是不争气，孩子都有了，还抓不住男人的心，趁着现在还没生，多捞点钱才是正事懂不懂……”

程鸢无声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再度落下来，手无力松开手机滑落到地上。

“嘭”的一声，打碎了她的最后一丝希冀。

她不明白，前世的她到底是怎么坚持的那十年？

可她知道，上天让她重活一次，她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第二天。

程鸢刚到公司，却感觉异样的目光紧紧跟随。

隐隐约约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是没听到，那一巴掌可真响。”

程鸢脚步顿住。

“可不是，我要是她，哪有脸在公司待下去。”

“别说了，她够可怜了，不仅被总裁的小情人摘了桃子，还白挨一巴掌……”

同情的话语，比嘲笑更让人觉得可悲。

程鸢苦笑，紧紧攥着包，身形不稳地离开。

落座后，柳如音走了过来。

她将文件放下，柔声道：“程老师，这是赵瑰丽的处罚通知，要扣半个月的工资，签个字吧。”

程鸢冷冷看了她一眼，“我签不了，你让晏总签吧。”

柳如音又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好的，程老师。”

随后轻快走进总裁室。

过了一会，晏凛和柳如音肩并肩走了出来，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姿态亲密。

就在这时，电梯口突然出现吵闹声。

程鸢追出门，惊了。

只见程母怒气冲冲上前，“啪”的一声就甩了柳如音一巴掌！

“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女婿，不要脸的小贱货！”

程鸢顿时脸色大变，上前拉住她：“妈，你在干什么？！”

“不争气的东西。”

程母却一把甩开她的手，上前拉住晏凛。

“女婿，我今天就是来要个说法，我女儿怀着你的孩子，你却跟这个狐狸精眉来眼去，你今天不把这个狐狸精赶走，这事没完！”

这惊天消息如同惊雷响彻上空。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满脸不可置信。

晏总和程秘！是夫妻？！

第7章

所有人惊呆了。

但碍于晏总在场，只能用挤眉弄眼表达内心。

程鸢还在发懵，就见晏凛冷冷扫了程母一眼，一把抽回手。

程母哎呦一声被甩开。

柳如音则含泪开口：“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我和晏总只是前男女友的关系，现在我们清清白白。”

她停了下，瞥着程鸢，哽咽道：“如果有些人想找我麻烦，大可面对面对峙，不必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程母气得又想打她，刚举起手来骂道：“嘿，你这个小贱人……”

晏凛脸色已经黑透了。

他直接上前推开程母，冷声呵斥：“保安，把人赶出去，以后不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