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薇却觉得，这才是这个鬼系统真正的面目。

她眯了眯眼：“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每次都没想清楚时，你就清空我的记忆，让我再次重新开始。”

“这一次，你选定的人是陈佳霓对吧？”

系统不置可否：【当然。不过很可惜，这次这个是最差的。】

朱怀薇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系统阴森森地笑着：【她没完成攻略秦奇羽的任务，留在了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疯子。】

【而她原本的肉身，代替你摔死在了这山谷之间。】

朱怀薇狠狠打了个冷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系统反问：【我做什么了？她的灵魂被锁在了另一具身体里，这具肉身已经没用了。】

朱怀薇忍不住抬声：“我问你为什么要将这些无辜的女孩拉到这个世界里，她们原本不属于这里，如果不是你，她们怎么会疯？”

陈佳霓当然不是第一个被留在这个世界里的人。

九十九次，每一次系统都会安排一个人出现在秦奇羽身边。

有些人成功，就有人会失败。

朱怀薇又想起秦奇羽：“你根本没必要牵扯那么多人，秦奇羽根本不爱我，就算没有你故意安排的这些人，他也不会爱我。”

“只要他不爱我，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系统长长的“哦”了一声：【你这么聪明，九十九次就能猜到我其实是阻拦你和秦奇羽在一起的，那你能猜到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朱怀薇没有理会它。

光听它的语气，她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理由。

而不用她问，那系统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中，直接说出了答案：【因为我这个系统，就是为了收集书中主角们的痛苦而存在的。】

【朱怀薇，你表现不错。这九十九次你提供给我的痛苦，让我很满意。】

【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当然，不能让秦奇羽爱上你。】

朱怀薇眸光微闪：“什么愿望都行？”

系统语气飘飘然的：【当然，我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你想第一百次攻略时暴富，我也是可以满足你的。】

朱怀薇却问：“秦奇羽和我，虽然是书中人物，但我们的存在是真实的吗？”

系统还在享受朱怀薇带给自己的痛苦：【当然，你们在哪里出生，父母是谁，如何相识，这些都是不变的。】

【你可以控制的因素，在十八岁之后。】

【你可以选择去哪所学校，跟谁交往，还有以后的职业，这些是不固定的因素。】

朱怀薇深吸了口气。

那也就是说，虽然对她来说，这是第九十九次，但依旧是她的人生。

她经历过的都是真实的人生，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

要问后悔吗？

是不后悔的。

她爱了秦奇羽九十九次，没有什么后悔的，每一次都是她最诚挚的爱意。

她真诚地爱过了，至于结果，便也不是很重要了。

朱怀薇悄悄掐住了手心，在系统还没有冷静下来时，坚定地开了口：“我放弃攻略任务，这条世界线继续运转，永远不能被打断。最后——”

“我希望系统在这个世界消失。”

第25章

系统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你、你刚才说什么？！】

朱怀薇却没再重复。

因为没必要。

她大抵猜出来，虽然系统掌管着这个世界，但系统之上，还有东西在管着系统。

不然这九十九次，它实在没有必要把其他人拉进来，故意阻挠她和秦奇羽。

也不必一直装着那副冷淡没有感情、公事公办的模样语气。

那系统说让她许愿，说什么都能做。

想来是不能反悔的。

就这么短短几秒，朱怀薇猜测大半，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而系统的反应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那刚才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能掌控所有人命运的系统，此时像被踩断了尾巴的兽类一样尖叫怒吼起来：【朱怀薇，你怎么敢许这样的愿望！】

【我是不可能消失的！我是因为你的愿望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我是系统！】

朱怀薇淡定出声：“但我现在没有愿望了，我不想和秦奇羽在一起了，我也不爱他了。”

“我没有愿望，不需要你实现，所以我不会再完成什么攻略任务了。”

“你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了。”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系统忽然呜呜咽咽的像是被堵住了喉咙，又像是被拔掉了舌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很快，就连这一点含糊不清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朱怀薇面前的黑暗也缓缓散去。

星子点点，夜风微寒。

朱怀薇站在山谷的河边，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如同新生。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借着淡淡月色观察起周围来。

她从前经常来这家跳伞基地玩……和秦奇羽一起。

他们常常会比试谁跳得更好，谁落地姿势最漂亮……

朱怀薇晃了晃脑袋，讲这些过去全都给摇散。

因为经常来这里，所以她知道下山的路怎么走。

跳伞基地分为山上的和山下的，山上的负责飞和跳，山下的负责接人。

朱怀薇按照脑子里的地图一步步走去了山下。

到山下的基地时，天色刚好亮了。

朱怀薇敲了敲基地的玻璃门，守在里面的人透过玻璃看见她，当即露出惊愕的表情。

也不怪他们被吓到，实在是连警察都说没找到朱怀薇这个人，大概率是死了。

可这人不仅没死，还自己走了回来？！

朱怀薇也猜到自己失踪这两天应该会发生什么。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工作人员的表情平复下来，她才淡声开口：“劳烦，把门打开让我离开就可以，我需要先去一趟医院。”

工作人员自然是忙不迭给开了门。

朱怀薇微微一点头，朝他们轻轻一tຊ笑，便抬步准备走。

但又想到什么，回眸看了回去：“我还活着的事麻烦不要告诉秦先生，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

工作人员已经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甚至都不敢去确认门外的这个朱怀薇到底是人是鬼。

直到看着朱怀薇离开，其中一个人才发着颤的问：“她……她怎么活下来的？”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至于朱怀薇。

她站在大地上，被第一缕阳光照耀着。

刚才和工作人员说的那句话自然是假的，目的是为了不让秦奇羽知道自己还活着。

九十九次。

在系统筹划的九十九次中，秦奇羽都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被操控感情的工具。

这一次，他也该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她也是。

第26章

秦奇羽被送到医院后昏迷了很久。

期间他发了两次高烧，但是医生又找不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