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炮弹般的话，沈清晏又冷冷对言黎月说：“这种问题以后可以直接问我。”
言黎月还没说话，一旁的段嘉平已经快惊掉下巴。
他看着言黎月苍白的脸，又看看沈清晏平静的脸，眉头不由紧皱起来。
刚想说点什么，那头护士却突然喊他过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离开。
直到人走了，言黎月才倏然回神。
沈清晏的话，她听得很清楚，似有只手重重攥紧心脏，叫她几乎喘不上气。
前世被离婚后，她总在想自己错在了哪儿，想了十多年，她给自己的理由是‘沈清晏只是生性漠然’。
然后被他亲口承认的一句‘喜欢余秋霜’彻底推翻。
这一刻，言黎月情愿自己没重生，没听见这个答案。
这样，就不会让她知道前世的自己有多么可笑可悲！
好半响言黎月才终于找到声音，只问：“妈怎么样了？”
沈清晏打量她一眼，关上病房门：“妈已经睡下了，回去吧。”
走出医院，天已经黑了。
只隐约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两人打着手电筒往家走，言黎月沉默跟在沈清晏身后。
沈清晏走得很快，她只要慢一步就追不上他。
细细想来，两辈子，她好像都没和他并肩走过。
——“我们不是一路人。”
沈清晏前世说过的话猝然钻入言黎月的脑海，她有些无奈，更多是醒悟后的酸楚。
——她和他，确实不是同路人。
言黎月有些突然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在背后打听你过去的事。”
沈清晏没有回答。
走了两步后，她才听见沈清晏冷淡的声音传来。
“我已经娶了你，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尽管放心。”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翻篇吧。”
是啊，放心……
言黎月苦涩一笑，她清楚知道沈清晏没说谎。
前世那段十多年的婚姻里，就算他心里爱着别的女人，但确实没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离婚时也给了一大笔钱，让她回国后能用这笔钱安度晚年。
他除了不爱她，什么都好。
言黎月把‘翻篇’两个字细细咀嚼，长吁了口气。
她想，她该往前走了。
就在这时。
隐约的狗吠声骤然变重，从一旁小巷猛地窜出两条追逐的野狗来。
言黎月吓一大跳！
下意识猛拉住身旁人的手臂，声音颤抖：“有狗！”
她整个人都几乎挂在了他身上。
沈清晏身形微僵，随即用手电筒晃了晃。
“都走了。”
听见这话，言黎月才松了口气。
又急忙松开他：“抱歉，我怕狗。”
沈清晏神色不太自在，胡乱点了点头。
他能感受到言黎月身上传来的源源热度，在寒风中像个火球，忽的让他记起前几天早上和言黎月同床醒来的场景。
一时之间，他心里莫名涌上异样的感觉。
回到家里。
睡前，言黎月看见床上仅剩的一床被子，当即转身就要去拿另一床。
前两天她和沈清晏轮流在医院守夜，都忘了这回事。
走到门口，沈清晏却突然叫住她：“就这么睡吧，再分被窝睡，到时候妈出院回来看见又要气坏了身子。”
言黎月一愣，但还是去拿回了被子。
“等妈回来，我就放回去。”
她说得自然，沈清晏却有些古怪的心烦。
……
次日。
言黎月醒来时，沈清晏已经不在家里了。
她没当回事，照常去上班。
只是几天过后。
言黎月的菜还是没卖出几单，心里不禁满是失落。
看着丁宇成的得意眼神，言黎月咬牙，鼓起勇气去找了李师傅。
“李师傅，我想换道新菜。”
言黎月知道，如果直接去找经理，肯定刚提出就被否决，便先找好说话的李师傅帮自己撑腰。
果然，李师傅虽然诧异，却没立即否决：“你有什么想法？”
言黎月紧了紧手。
她在报纸上看到，上个月8号，麦当劳刚在深市开了第一家店，立即引发了快餐热潮……
深吸口气，言黎月眼神坚定，告诉李师傅。
“我想做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