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哀求地眼神看着昭窈，昭窈只是摇头，没有提自己葵水已经两月多没到的事。

毕竟这件事，谢珣礼也知道。

她也不觉得自己像是有孕，或者就只是因为那些药导致的副作用。

“那臣妾便为陛下好好挑选几个妃子入宫。”

谢珣礼也不说话，也不开口拒绝，只是定定地看着昭窈。

昭窈总觉得要是一直被谢珣礼这么看下去，身上都要被他盯出一个窟窿来。

她刚想离开。

耳边就传来谢珣礼沉闷的声音：“昭昭，你是真心的吗？”第25章

“不然呢？”

昭窈转身就走，第二天就替谢珣礼选了妃。

好巧不巧，那七八个妃子当中，居然有一个和她长的有几分相似之处。

她毫不犹豫就把那个妃子提为了贵人。

其他都是答应。

结果谢珣礼那一整天都待在宣政殿里没有出来过。

似乎是在赌气她真的帮他选了妃子。

只是第二日，谢珣礼也没有机会去她们其中一个的宫中看看。

就被边疆急报给分去了心神。

昭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次去主动找了谢珣礼。

见到她来的时候，谢珣礼并不觉得意外。

继续和程老将军商讨着对策。

程老将军：“北疆这一次是在河对面放炮炸营，有不少战士受了伤，不巧的是军医也在其中，现在，要立马派人去支援。”

“如果想要攻破北疆，就必须渡河。”

谢珣礼沉默了一会，指了指地图上那条和北疆相隔的河流：“据朕所知，这条河的宽度和流速都不具备渡河的条件，只有这座山。”

程老将军紧皱着眉头：“但是陛下，这座山是一座死山，进这座山的没有人活着出来。”

“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昭窈走上前：“这座山，只是因为常年湿气重，再加上动物尸体的腐烂常年积累，从而产生了瘴气，进入山里的人会迷失方向，眼中的会产生幻觉，自然就永远被困在了山里。”

程老将军问出了谢珣礼想要问的问题：“皇后娘娘，怎么这么了解？”

算不上了解，只是有一次偶然到过那座山的半山腰。

那时她陪着父亲和大哥在边疆军营里观战。

昭窈那个时候才十四岁，能跟着去军营已经是父亲最大的容忍度。

更别说是跟着一起去参战了。

所以她想着找一个视野宽阔的地方，好看的清昭些。

就选择上了那一座死山。

那个时候，她在进山前看着那一整片的迷雾，犹豫了一阵。

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那一次她虽然侥幸走了出来，但出来之后就病了好一阵子。

谢珣礼一向很聪明：“十四岁那年，你因病养了半月，便是因为那座死山？”

昭窈早就料到谢珣礼会猜到这件事，也没有打算要去隐瞒：“是。”

“不过没有走过去，我应该只是到了半山腰，就原路返回了。”

他却神情严肃地走到她的面前：“昭窈，你可知那种地方有多危险！稍有不慎……”

她平静地出声打断谢珣礼的话：“陛下，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臣妾今日还活着站在这，便不必兴师问罪了吧？”

“兴师问罪？”谢珣礼双眼通红，忽视还在身边站着的程老将军，将她逼至角落：“昭昭，我只是担心你。”

“你为何总是把朕往坏处想？”

昭窈对上谢珣礼那双算得上真诚的眼睛，眸中有微亮的光闪过：“下意识反应。”

程老将军在后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陛下，战事紧急……”

谢珣礼缓过神,转头问了问程老将军：“如果是瘴气，那并不是什么大威胁，怕的，就是怕山里有别的什么东西。”第26章

他派人去京城的药铺收购了一大批的金丝草，来做驱避瘴气的药丸。

昭窈害怕上辈子大哥和父亲战死的事情再一次重演，便向谢珣礼申请自己也要跟着去战场。

军中鲜少有女子随军，更何况昭窈的身份还是一国之母。

但让谢珣礼拒绝的理由，主要不是这个。

而是昭窈已有很多年都未曾动武了，战场上刀剑无眼，难免会有危险。

“昭昭……”

昭窈似有预感：“陛下，臣妾闲来无事便会舞刀弄枪的，手脚功夫一点也没落下。”

谢珣礼一噎，再也找不到别的什么理由，只能应下昭窈的要求。

但他有一个条件，谢珣礼也要跟着一起去。

谢珣礼这个决定，让昭窈有些意外。

皇帝亲征，虽然可以鼓舞士气，但也很危险。

程老将军第一反应就是阻止：“陛下，亲征一事，还需斟酌。”

他一向性子比较倔，说出来的话基本上是不会再改变了。

无论是谁，都劝不动。

他们准备了三日，临走前，昭窈和谢珣礼回了一趟将军府。

毕竟这一去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而朝中之事有丞相代理，谢珣礼也格外放心。

去边疆之路，紧赶慢赶也需要三日。

为了缩短路程，昭窈没让谢珣礼准备马车，马车只会拖慢他们到边疆的时间。

谢珣礼却总是担心她日夜兼程，身子会扛不住。

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议让她和他坐同一匹马，好好地睡一觉。

这个理由是不够充分的，昭窈也可以扛三天。

直到谢珣礼提了一嘴要打仗就要养精蓄锐，休息好了才有力气上战场。

昭窈才勉强答应了谢珣礼提的这个要求。

她牵着谢珣礼的手上了他的马，坐在前头靠在他的胸口，闭着眼。

因为靠的近，昭窈能清昭地听到谢珣礼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比她的心跳要快。

谁知就这么听着听着，睡着了。

谢珣礼贴着她额头，笑意温存。

他和昭窈已有很久没有哦这般亲近过了，特别是在重生以后。

至少在从前，昭窈对他还有温情在，现在……

谢珣礼放慢了骑马的速度，走在军队的最后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昭窈见到旭日初升的太阳，有些愣神。

她知道自己的睡眠一向很浅，在马上睡觉的动静，比坤仪宫大的多。

可偏偏却睡的很沉。

是因为，谢珣礼吗？

心里会下意识的觉得，谢珣礼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才会下意识地放松自己紧绷着的弦。

昭窈从马上跳了下来，又赶了两天的路，才到了边疆的军营。

放眼望去，军营被炸毁了一大半，士兵几乎有一半的人身上都缠着绷带，还有一些比较严重的，还躺在担架上。

这样的惨状，还是在叛乱那一次，那次叛乱中因为是内战。

伤亡极其惨重。

谢珣礼叫人上前，命令道：“去把药都分下去。”

昭窈在军营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父亲。

她上前随便找了一个伤员问道：“昭将军人呢？”第27章

“将军应该在河边。”

昭窈迅速起身跑去了河边，看到了他父亲背手站在河岸。

谢珣礼默默地跟在昭窈的身后，站在远处，偷偷地观望着不敢上前。

“父亲。”

站在寒风中茁壮的身影明显顿住，回头看了回来。

历经沧桑的眼中，有了泪光，“昭昭，你怎么来了？”

昭窈跑上前，紧紧地抱着父亲。

上辈子，她什么都没有做到，没有替父亲收尸，也没有为父亲守孝。

她一脸忧心道：“女儿担心您，所以就跟来了。”

她必须要遏制上辈子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既要拿下北疆，也要阻止任何一个人的牺牲。

她垂下眸子轻声开口：“还有，陛下也跟来了。”

昭穆尧听后一惊，似是有些不高兴，但更多的是感到意外：“带我去见陛M.L.Z.L.下。”

其实昭窈还有些话想要和父亲说，但现在说了，似乎没有任何依据。

好在在离京前，昭窈提前让谢珣礼带了一些精兵。

其实如果不提，谢珣礼也会带些人。

毕竟他和她是一样的。

对上一次发生的事情也了如指掌。

昭窈领着父亲在主帅的营帐里见到了谢珣礼。

开口的第一句话也就是提了一嘴皇帝亲征的风险。

谢珣礼只是答非所问：“昭将军，军中的情况如何了？”

昭穆尧见谢珣礼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答：“军中伤亡过半，不堪一击。”

傍晚，昭窈见父亲和谢珣礼还在商量对策，毕竟谢珣礼虽然带了精兵，但是总归来说，人数上必然与北疆是天差地别。

她在外面熬了几碗放了金丝草的粥，味道虽然尝着有些苦。

但是能为以后的行动做一些准备。

谢珣礼喝了几口之后，叫昭穆尧先回营帐休息。

昭窈原本也是想要跟着出去，却被谢珣礼给拦下：“昭昭，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面不改色地用他的话回应：“那些话陛下都说了很多遍了，没必要再说，臣妾也应该和陛下说的很清昭了。”

他一时语塞，语气也越来愈虚，胸腔震颤，眼神里难得有了飘忽不定：“若是我不当这个皇帝了，昭昭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昭窈突然之间没有办法直视谢珣礼，总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

她微微垂眸道：“陛下，您在说什么呢，这皇位怎么说当就不当？”

皇帝的确没有说当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