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用力到额头的青筋都暴起，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陆孟瑶低着头，声音咬牙切齿：“你凭什么为了一个男人，害死我最好的朋友？”

她的眼泪却一颗一颗砸在浅色的石板上。

“对不起……”楚菲低下头，眼泪却落了下来。

但这声对不起，陆孟瑶永远都听不到了。

合上石洞的盖，这场葬礼便宣告结束。

陆孟瑶是最后走的，这一次，楚菲却没有跟她走。

她站在自己墓碑前，看着陆孟瑶一步一步，没有回头地消失在墓园。

楚菲忍住泪水，轻声道：“瑶瑶，我希望你永远朝前走，别回头。”

祝福你，我的朋友。

太阳快落山时，陆云琛却抱着巧克力来了。

“你来做什么？我的葬礼，你可是第一个走的。”

楚菲坐在墓碑上，摇晃着双腿，没好气地扭开头。

“歆歆，我带着巧克力来见你了。”陆云琛的声音沙哑，他弯腰放下巧克力，“对不起，请原谅我提前离开。”

楚菲飘下来，蹲在巧克力的旁边低着头逗弄它，阴阳怪气地反驳：“我还有原谅的资格吗，毕竟我都是个死人了。”

“这是巧克力最后一次和我们在一起了。”陆云琛看着和空气玩得开心的巧克力，缓慢地在墓碑前坐下。

“你什么意思？”楚菲猛地抬头。

“心心怀孕了。”陆云琛伸手抚摸着墓碑上楚菲的照片，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但她身体不好，巧克力调皮，我怕她出事，也怕孩子出事。”

楚菲张了张嘴，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吐不出一个字。

“歆歆，别怪我。”陆云琛放下手，双眼却渐渐红了，“这辈子，我亏欠了你，就不能再亏欠她了。”

他想伸手摩挲中指的那枚戒指，却只触摸到一圈浅浅的痕迹。

陆云琛这才想起来，戒指被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戒指没了……”

他苦笑着站起来，看着墓碑上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歆歆，我真的要向前走了。但你能不能走慢一点，下辈子，等我。”

楚菲看着他，同时与他陷入沉默。

他苦着脸站起，伸手抱起了巧克力：“你放心，我已经替巧克力找好领养的人家了，他们会对巧克力很好的。”

话落，转身离开。

陆云琛的背影越来越远，眼看快要消失。

楚菲咬着牙跟了上去，她红着眼大喊：“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巧克力的！你为什么这么不负责任！”

楚菲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跟到墓园的门口时，她的步伐忽然顿住。

她看着窝在陆云琛怀里的巧克力，悲伤瞬间如注。

其实，不负责任的是她才对。

巧克力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冲着楚菲奶声奶气的喵喵叫着。

就像在说：快过来啊，你掉队了。

不知何时，楚菲的眼泪落满脸颊。

“对不起巧克力，对不起。”

她无力地蹲下，遥遥与巧克力对视，眼泪汹涌如雨下。

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断重复对不起看着陆云琛抱着巧克力走远。

看着他们穿过人行道，走到了马路对面的停车场。

陆云琛打开车门之际，巧克力挣脱怀抱跳下来，不顾车水马龙，朝着楚菲的方向跑来。

“巧克力！回来！”陆云琛面色一变，追着巧克力闯进了车流中。

侧面，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朝着他直冲而来。

楚菲面露惊恐，一句“危险”还未出口。

“砰——”地一声巨响。

“莫洵……陆云琛！”

楚菲尖叫着飘过去，陆云琛却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歆歆……”带着颤抖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菲猛地回头，陆云琛和她一样漂浮着，双目猩红。

第8章

“你能看见我？”楚菲的声音无比沙哑，她瞪圆的眼滚下两行热泪，反复确认着，“陆云琛，你真的能看见我吗？”

“歆歆，我真的能看见你，原来你没有死……”

陆云琛一步步靠近楚菲，直至触碰到她半透明的魂体，他才紧紧将楚菲拥入怀中。

“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楚菲，没有你的这两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这拥抱太陌生了，楚菲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砸下来。

楚菲松开陆云琛，她看向倒在血泊中的身体，又看向陆云琛，声音哽咽：“陆云琛，可你死了……”

可陆云琛的视线却始终落在楚菲的脸庞上，声音也哽咽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两年的思念倾盆，陆云琛一句话将她的防线击溃。

楚菲擦掉眼泪，她露出笑颜：“陆云琛，我们一起走吧。”

在这一刻，忽然不想去计较任何过去。

她想和他一起转生，他们还有下辈子。

陆云琛没有说话，楚菲牵住他的手，即将离开这里的时候，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响起。

“莫洵！”

是段嘉心的声音。

陆云琛的脚步顿住了，他飞快地回过头。

楚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段嘉心趴伏在陆云琛满是血迹的身体上，悲恸大哭。

“莫洵，醒醒，我是心心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陆云琛！”

楚菲的手忍不住握成拳，她不动声色地看向陆云琛。

他皱着眉，一双锐利的眸子里堆满了心疼和痛苦，不自觉地松开了他们交握的手。

楚菲的视线下移，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

忽然想，陆云琛，你是骗子，其实你早就爱上别人了。

楚菲将双手背在身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陆云琛，还走吗？”6

陆云琛终于转过头看向她。

只一眼，楚菲明白了一切。

陆云琛的嘴唇微张，他要说话了。

在陆云琛开口前，楚菲语速极快地抢话：“等等，还是算了。”

她强忍着眼泪，扯出一抹笑：“我开玩笑呢，陆云琛你不会当真了吧？我才不想和你一起转生呢。”

楚菲的双手抱臂，夸张地笑起来，演得像恶作剧得逞一样：“实话和你说吧，过两天我就能转生了，而你还不知道要排多久队呢，我才不给你占我的便宜。”

“歆歆……”陆云琛的声音很沙哑，他上前两步，想拉住楚菲的手，楚菲却伸出手，猛地将他向后推了一把。

“别碰……”楚菲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见陆云琛在他眼前消失了。

而下一秒，围绕着陆云琛的人群里，一声惊呼响起。

“有心跳了！他有心跳了！”

血泊中，陆云琛喃喃念着，缓缓睁开了眼：“歆歆……”

段嘉心满是泪痕的脸在她眼前渐渐清晰，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