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问起她也不太想去讲，她那不值得一提的家庭关系。

　　她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大概是读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印象中爸妈经常吵架，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妈妈要离婚，那个时候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事，外婆外公觉得离婚不好，也丢脸坚决不同意。

　　欧燕芳拗不过二老，然后就一直拖着，吵得狠了，两人后来干脆就分居，她爸爸江大勇离开家了，一直没回来，也从来没有给她们寄过一分钱，打过一个电话。

　　江黎跟着欧燕芳一起生活，母亲省吃俭用供她上学读书。

　　长大后，她从未主动联系过她父亲，母亲也从不告诉她父亲的事，他在哪她都不知道，就当这个人没出现过吧。

　　所以她对父亲是没什么感情的，也不相信婚姻，但是她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来弥补她童年缺失的父爱。

　　或许是另一种寄托。

第十七章 婚姻是什么

　　最后他说，“我来接你。”其实是他想见她了。

　　江黎心里有点小雀跃，难得他主动找她，无奈她不争气，赶紧麻利的拎着衣服去女洗浴间洗澡。

　　等接着她了，望着她皮肤红润的脸，全身洋溢着欢乐又精神饱满样，整个人显得朝气蓬勃，他的郁闷一扫而过，那时已经晚上十点了，他问，“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讨厌。”江黎娇憨的声音嗔怪着，“我明明才健身的，你却叫我吃宵夜，你是故意想让我长胖。”

　　他宠溺地笑了笑，开动车子。

　　照样是带她去了星河湾公寓。

　　夜深了，两人才平静下来。

　　她侧躺着看他，担心的神情，“没有措施，万一我怀上了，看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有些许笑意，“到了我这个年纪，是应该要有一个孩子了。”便大手搂过她，按进怀里。

　　“我要去洗澡。”她语气格外缱绻，打算拨开他的手。

　　“不洗了，先睡觉，明天再洗。”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她感觉心都要跳出来。

　　“我想去洗澡。”江黎坚定的重复一遍，她可没打算未婚先孕，虽说是在安全期，就怕万一呢，洗澡了就会好一些吧。

　　王慕宁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手依旧缠在她腰上，望着天花板思索，继而温柔地说，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黎黎，什么时候带我去拜访你爸妈，好吗？”

　　她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江黎妈妈在云溪市一家珠宝店上班，朝九晚五，去年谈了个男朋友，如果要见，势必要一块见，说那是她父亲好像又不太妥贴，不说将来又怎么解释他爸妈那复杂的关系。她内心终究是不想让他太早知道她家的情况。

　　微微发涩，半晌她才抬眼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那你要想好了，在我们家那边除非是你想娶我才上门见家长。”

　　“你不想嫁给我？”

　　“我爱你呢，”她凑上去在他唇上留下一吻，只是怕涉及家庭情况而已。她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转移到另外感兴趣的事，“一直没见过你穿军装的样子，可以看下军官证吗？”

　　“睡觉，明天再给你看。”说罢，他低头搁在她的肩头，有一种安全感和幸福感。

　　今天的他，仿佛一个孩子，只有受到她的给予和庇护，才能得到这安稳一隅，然后心满意足的睡去。

　　江黎看着他舒展明朗的睡颜，最终放弃了下床的念头，任由他抱着，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在他身边入睡。

　　第二天中午江黎在公司楼下吃饭的时候，给好友张羽英打电话，那边接通后，她关切地问，“给学生们上课感觉怎么样？”

　　张羽英悠悠地吐了口气，有点忧郁，上班好累，“还好，就是课多，累，真不想上班了，想去迪士尼当个小公主。”

　　“别去迪士尼了，去海洋馆吧。”

　　“为啥呀？”

　　江黎开心地笑，“因为那里缺个大鲨鱼。”

　　“……你怎么不滚！”电话里头是张羽英咬牙切齿的声音，这也是她们属于好友间的调侃。

　　复又言归正传，“不过说真的，我本人教学比较灵活，课堂气氛活跃，学生们都有兴趣听课，不过总有几个男孩子调皮些，管不住。”

　　她笑了笑，“让你这么一个娇惯大小姐去教书育人，是有点难为你了。”

　　“其实，我觉得我俩的工作应该互换一下，你适合老师这职业啊，我喜欢公司的自由散漫。”

　　但是往往事与物非，江黎没有一个好爸爸，学校不是她想进，就可以进去的。这就是事业编的围墙，多少人以为有能力有成绩就可以了，挤破脑袋，也没能进去，然后败于现实。

　　“公司再好不如编制的稳定和福利待遇，你就安心做老师，享受为人师表的光环。”

　　“你这在反面嘲笑我么？”张羽英跟她斗气。

　　“在下哪敢。”

　　张羽英在办公室踱着步子，消食，这一轮话题结束，开始说起她家的事儿，“昨天我表哥生日，我妈叫了她认识那个贵妇家的女儿去我舅家一块吃饭，我也是第一次见，据说是在英国读了博后，很厉害呢，才回国就出了篇SCI的文章，虽说气场强大，但长相却是温婉漂亮的那种，长辈们很喜欢。”

　　“昨天？”呼吸短暂地屏住，不太愿意去相信，却有一丢失望感袭上身来，她搁下手中的筷子，没什么心思继续眼前的食物。“你哥他过生日么？”

　　“对啊，难得回家过个生日，还要被催婚。不过确实老大不小了，别等到他的孩子叫我闺女姐姐，哈哈！”张羽英一想起那画面，自己都觉得好笑，她也只敢和江黎聊天时这样说她表哥，平时在她表哥面前，别提多温顺了。

　　“你舅舅舅妈要求应该也不低吧？”她在电话这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肯定是，毕竟要所谓的门当户对。”

　　“哦……”她低声回复，心里有些发堵。

　　张羽英看了眼时间，到要午睡时间，“那我先不说了，周末有时间我们去逛街。”

　　“好……”她挂断电话，像被人敲了一棍，怔怔的，一个人坐那发起呆来。

　　作为男女朋友，难道生日这种事不应该告知对方么？然后他的家人有更钟意的对象，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她到现在为止说不定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她只想谈个正常的恋爱，享受爱情的快乐，无奈她追求的人太不一般，不过能让挑剔如她这样的，看上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

　　她光凭着一腔爱意，没有任何优势，她凭什么敢和他谈婚姻的问题，哪怕他只当她，解决生理需求的对象也罢，都走一步看一步吧，又何必庸人自扰。

　　在最喜欢的时候，她该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她的第一段感情，哪怕她隐隐觉得他们并不一定会有欢喜的结果，那至少她曾经拥有过，感受过那份温暖，也就够了。

　　她想，再爱，也能做到人间清醒，不能因为些小事患得患失，嘴角不由浮起自嘲的笑，她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还是回公司楼上睡午觉好了。

　　晚上下班，因为热，江黎也没有什么食欲，全身懒洋洋的，只想尽快坐地铁回到家，然后躺在空调房里。

　　盛夏的晚上，炎热难耐极其令人难受，打开门房间像蒸桑拿一样，不开空调是绝对待不下，连呼吸都是热的。

　　她开了公寓所有的灯，打开空调，降到最低温，又把电视机打开，看不看是一回事，关键是房间里要有声音，不显得冷清。

　　洗完澡，她换了吊带睡裙出来，室内气温渐凉，舒服安静地靠在沙发上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她打了视频给王慕宁，没几秒他接了。

　　手机这一方小小的画面显示出他那张俊俏刚毅的脸庞。

　　“在哪呢？”她听到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他说，“在外面和研究室的同事吃饭。”

　　刚好，一个声线明朗的男音在旁边，“师兄，跟嫂子通话呢？是不是催你回去了？”

　　王慕宁赶紧捂住手机屏幕，因为她穿了一件低胸睡衣，清凉又有些暴露。周楠那颗凑过来的头，着实多余。

　　他挂了视频，转而发微信给她，“吃晚饭了没？”

　　“没有，不想吃。”

　　“我等下给你带些过来，想吃什么？”

　　她回，“随便。”

　　真的不晓得吃什么，想来想去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