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让他碰她……

　　新年的第一天，季勖迎来三十而立的这天，他们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即使不说原因，他们也心知肚明。

　　还怎么走下去？

　　无论怎样，都走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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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六点，季勖带着桑叶回到别墅。

　　黑色路虎跟一辆名贵的黑色房车，一前一后驶进大门，最后停到停车坪上。

　　季勖从车上下来。

　　黑色房车上，陆夫人带着黎倾城一起下来，陆夫人明显心情很好，看见季勖笑意餍餍：“我跟倾城怕你过年冷清，过来陪你一起过个新年。”

　　这话，等于挑明了关系的。

　　黎倾城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亦温柔浅笑：“我很想小陆言，一早就赶过来给她送红包！待会儿她看见我，一定很高兴。”

　　她温柔多情，殷勤主动。

　　季勖却目光冰冷。

　　他粗暴地打掉她手里的红包，而后看向自己的母亲，他叫她陆夫人，他的语气更是冷得能抖出冰珠子出来：“为什么那么对桑叶？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为什么连一条活路也不给她留？”

　　陆夫人呆住……

　　季勖知道了，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季勖没有再看她，他打开车门，弯腰将桑叶从车里抱出来。

　　桑叶穿着他的大衣，抱在怀里轻得像是羽毛。

　　季勖没看陆夫人，他也没有看黎倾城，他只是淡声吩咐别墅的保镖：“将我母亲送到那间疗养院！桑叶是怎么过的、她也那么过……等到正月十五，再放她出来。”

　　陆夫人怔住。

　　等她回神，她看着季勖的背影，不敢置信地厉声道：“季勖你疯了！我是你妈！”

　　季勖转身看她：“你也可以不是我妈！”

　　陆夫人退后一步。

　　她喃喃地说：“你疯了！你真疯了！”

　　季勖声音冰冷：“其实，你早就知道当年真相，你早就知道白筱筱冒充桑叶。”

　　“但是你不说。”

　　“因为你不允许我有心爱的东西！”

　　“我早说过不要动桑叶！即使我跟她离了婚，她还是小陆言的母亲，还是我拥有过的妻子！……你把我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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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勖没有心软，陆夫人被带走，上车时她痛骂陆文礼。

　　黎倾城跌到车身上。

　　她低头看着那个精心准备的红包，惨淡一笑。

　　其实季勖只是找到一个契机，他根本不想放弃桑叶，他为自己找到了破镜重圆的借口，一个为桑叶再度付出的借口，他爱桑叶！

　　他爱桑叶……

　　那她这些年的等待又算什么？

　　兜兜转转这些年，桑叶被折磨成这样，她都不是桑叶的对手……多可笑啊，她黎倾城比桑叶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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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勖抱着桑叶进别墅。

　　早起的佣人看见桑叶，吓了一跳，随后眼泪就漱漱地掉落下来，更是哽咽道：“太太您怎么瘦成这样儿了！那边都不做饭给您的啊！”

　　桑叶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她挤出一抹恍惚的淡笑，佣人抹了眼泪：“我这就去做红糖荷包蛋，太太先上楼休息。”

　　佣人匆匆离开。

　　季勖抱着桑叶上楼，他单手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温暖如春。

　　小陆言在婴儿床上，睡得恬静香甜。

　　秦秘书靠在沙发上随便对付了下，她在这儿守了一晚上。

　　季勖带着桑叶推开门时，她醒了过来，随后她就呆住。

　　秦秘书从不轻易软弱的，这时眼角顿时有泪，她起身迎过来哽咽：“怎么会变成这样？在那里过得那样不好么？”

　　桑叶苦涩一笑。

　　她轻轻合了合眼睛低语：“我想看看孩子。”

　　季勖将她抱到沙发上，

　　他去抱了小陆言过来，想放在她怀里，桑叶却拒绝了：“我身上脏，就不抱了！”

　　季勖明显怔了下。

　　这时，秦秘书倒了杯热牛奶过来，还有一份小点心，她半蹲在桑叶面前轻声说：“先垫一下！”

　　桑叶却看着小陆言，一刻不舍得挪开。

　　她太想孩子了……

　　她想碰碰孩子，但又怕自己身上脏，把细菌传给孩子，末了她让季勖将小陆言抱走，她吃了东西有了点力气才说：“我想先洗个澡。”

　　季勖轻声说：“待会吃些东西再洗，你现在太虚弱了。”

　　桑叶没有坚持。

　　她看向秦秘书，秦秘书若有所觉，她轻眨眼睛：“我先到楼下，看看厨房什么时候好。”

　　秦秘书有意避开，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说话。她其实猜到，桑叶要跟季勖说什么。

　　秦秘书离开后，

　　卧室里就只剩下季勖跟桑叶，桑叶看着小陆言，声音低低地开口：“季勖，我用一条命做赌注，现在提三个要求不为过吧！”

　　季勖静静凝视她。

　　桑叶惨淡一笑，继续说道：“第一准备车子，我要带小陆言离开，第二，平常照顾小陆言的阿姨我也要带走，第三……我们离婚。”

　　季勖死死地看着她。

　　半晌，他走到落地窗前，静静站着。

　　他的背影寂寞……

　　他站了很久，约莫五分钟的时间，他才沙哑着声音说好。

　　他说：“桑叶你知道的，你现在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同意！我让你走，我也让你带走小陆言，但是我想她时，让我见见她……行吗？”

　　他转身看她，样子卑微：“吃完东西洗个澡，我送你走！”

第165章她在新年这天，离开了季勖！

　　就在这时，佣人送了东西进来。

　　她小心翼翼放下，眼中含泪：“太太赶紧趁热吃，还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

　　桑叶虚弱一笑：“谢谢你！”

　　主人家的事情，佣人不好插嘴，很快就默默退出去了。

　　桑叶心里有打算。

　　她靠着沙发，颤手捧着那碗荷包蛋吃，最后连糖水都喝下去……有了滋补，她恢复了很多，但总归还是虚弱的。

　　吃完后，她扶着婴儿床看了小陆言，这才走进衣帽间拿换洗衣服。

　　出来时，季勖轻握住她手腕：“你身体虚弱，我帮你洗！”

　　桑叶拒绝了。

　　季勖目光微紧：“我只是想照顾你，这样你也不能接受吗？”

　　桑叶虚弱淡笑：“季勖，你不再是我的丈夫，不方便的。”

　　季勖瞳孔微缩，桑叶没有管他，她径自走进浴室里。

　　她亦有自己的自尊。

　　她不要季勖帮她清洗，她也不要佣人帮忙。脱下衣服的身体有多瘦削难看……她自己知道。

　　果真，镜子里的女人，几乎没有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