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因对老夫人摇头：“老夫人，你就不必再说了，本公主心中自有评判。”

她迟早有一日会离开。

带着修儿一起，离开丞相府，远离齐豫此人。

……

仪元院。

夜间齐豫归来。

见顾兰因在院中的石桌上摆了一桌宴席。

月色皎洁，榆树新叶影摇晃，顾兰因白衣胜雪，正静静望着他。

朝齐豫被吸引，抬起脚步不自觉地朝她走去。

“公主难得有此雅兴。”

齐豫坐在她身前，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顾兰因为他倒上一杯清酒。

“今日是本公主嫁给你的日子，只是心中略有感慨罢了，从前我们从未好好相聚，如今小酌一杯也算是不留遗憾了。”

齐豫品着顾兰因的话，细细斟酌。

他低笑一声，转了话题：“昨夜本相不在，不想竟有刺客到访，公主可无事？”

“本公主如今不正好好地坐在丞相面前吗？”

顾兰因忍不住讥讽：“丞相将府中上下都围得极好，叫本公主一点自由都没有，又怎么会担心区区一个刺客？”

齐豫似是在打量着她：“那就好，否则本相还以为那此刻劫了真正的公主，不然公主怎么会愿意与本相好好说话了。”

“丞相可真会开玩笑，若不想喝，那便叫人收了吧，枉费本公主等丞相归来的这些时候。”

顾兰因就要起身回房，喎哔DJ齐豫却拿起了酒杯。

“本相是越来越看不懂公主了。”

看她神色如常，没有一丝动摇，齐豫举杯饮尽。

他知顾兰因并非转性或是想通，只是她想让自己喝，自己喝了便是。

喝完酒，齐豫也没有兴致再吃旁的什么，站起身将顾兰因一把抱起，径直走回房去。

顾兰因在他怀中吓了一跳，正当齐豫压上，解开衣带时。

顾兰因终于忍不住抗拒：“别碰我！”

屋内烛火映得齐豫目光如炬，他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顾兰因弱了声音。

“至少现在不要。”

齐豫在她白玉般的颈肩落下一吻，顾兰因瑟缩了下身子。

窗外吹来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灭了屋内的烛火，顾兰因的眼前立刻变得一片漆黑。

齐豫温热的呼吸伴随着酒气拂过她的耳边，他低声中带着一丝无奈。

“从前我有许多对你不好的地方，若你不给我机会，我们就只能这么一直下去。”

不得善终。

顾兰因稳定心神，冷声道：“丞相，不过才一杯酒，你怎么就醉了？”

从前他们之间有那么多次机会，是齐豫自己不要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做不对的事，不但不承担后果，还要自己一次次隐忍退让，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没醉，是你不愿。”

齐豫紧抱着她，不愿放开。

顾兰因再次被禁锢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她在心中叹息。

若齐豫重觅贤妻，好好做他忠心护主的丞相，又怎么会没有平顾顺遂的富贵一生？

是他太过贪心了。

黑暗中，顾兰因对齐豫道。

“丞相，日后早些归来，本公主独自一人进膳，实在无趣。”

齐豫问她：“公主可愿等本相归来。”

“等。”

她需得忍耐，自是要等。

“好。”

齐豫一声低叹，似是满足道。

第三十一章 怎会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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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每一个晚上，顾兰因都在院中命人准备膳食，等待齐豫归来。

老太太依然给两人送着清露酒，只是这酒顾兰因一口未喝，都倒进了齐豫的杯中。

石桌上都是齐豫爱吃的菜，齐豫有一次问：“公主可有喜欢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未知道顾兰因喜欢什么。

顾兰因神色冷淡，“不劳丞相担心。”

齐豫一声低笑，将杯中的清液一饮而尽。

……

仪元院，深夜。

漆黑的屋内时不时传出压抑的咳嗽声，顾兰因在他怀里闭目假寐，没有理会。

齐豫是压抑不住了才咳了两声，却见顾兰因无动于衷，他心中压抑，终是出声。

“公主也想让本相尝尝，不被心疼的滋味吗？”

顾兰因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她看不清齐豫的表情，只能听出他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她冷声道：“丞相若是病了，只管去看医吃药，而不是拥着本公主不放开。”

齐豫又笑，只不过笑中多了几分冷然。

“你竟真的可以如此无动于衷？”

“这都是和丞相学的，与丞相相识的这十多年，你可不是日日如此教我？”

不知因何原因，年少至今，齐豫对自己向来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和怪罪。

身为一朝公主，父皇教她要内敛自持，她此生最主动的便是在追随齐豫，向他表明心意这件事上，但齐豫事事不领情，她偏偏越挫越勇，十分懂得自我感动与无谓的付出。

如今她清醒了，齐豫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变得可笑起来。

“所以如今，公主是在惩罚本相。”

齐豫轻呵：“从前如此，公主也要这样继续一辈子，不肯给本相一个机会。”

顾兰因久久叹息。

“我累了。”

天下之大，真心难求。

哪能是齐豫想要，就会有的。

他这般，比从前爱而不得仍苦苦追求的自己，还要异想天开。

……

清源院。

老太太才与修儿吃过午饭，齐豫前来喝茶。

她发现自己的儿子最近似乎变得憔悴了许多。

不仅看着面色苍白，露出一丝疲态，还咳嗽不止。

“你整日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老太太担豫地问：“可是政事繁忙，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上了？”

齐豫却表现得无所谓，随口回答：“想来是季节交替的缘故。”

“可见过大夫了？”

“不碍事的。”

只怕那些大夫，也探不出他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

老太太不满地皱眉：“如今公主好不容易对你转态，你就这般不顾自己身子，让公主染上病气了可怎么办？”

老太太知齐豫在意公主，因此特拿公主来说事。

齐豫抚摸着修儿稚嫩的小脸：“儿子有愧。”

“怎的突然有次感言了。”

见齐豫不答，老夫人叹息：“你这话，该说给公主听。”

“儿子说过，公主不愿听。”

她已经不愿意了。

第三十二章 朝堂之争

朝堂上。

边关战事又起，形势紧迫。

有不少言官要求摄政王再次亲自带兵打仗，为大圣朝再获胜利。

林老将军出来反对，“摄政王的职责是辅佐皇上，把持朝政，我朝又不止一个将军将领，你们调开皇上身边最信任之人，寓意何为？”

言语中的犀利，直指以齐豫为首的几人。

其他武将纷纷附和：“说不定边关战事，就是有心人挑起的，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