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乔念从来都没有听过程西元身边的任何人提起过他还有妹妹。
　　但蒋氏毕竟是大家族，偶尔一个表妹堂妹的也很正常。
　　恍惚间，乔念的脑海里闪过顾浅浅的讽刺——你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妹妹。
　　她只觉舌尖苦涩，小心翼翼地看向程西元：“哥，那你也把我当作你的亲妹妹吗？”
　　程西元眉头蹙了蹙，把照片收了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到地方再说。”
　　话落，乔念一怔，看向程西元的眼睛闪着波光。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明确的回答，是不是变相承认他对她有除了兄妹之外的感情？
　　车内很安静，乔念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忽然，放在车座中间的手机响了起来。
　　乔念低头一看，程西元手机上的来电备注赫然是顾浅浅。
　　她握紧拳，刚拉下脸。
　　下一秒，程西元居然直接拒接了顾浅浅的电话，按下了关机！
　　乔念怕自己高兴的情绪太明显，只能把目光转移到窗外，发觉车外熟悉的风景心头一跳。
　　这个方向不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第一次确定自己对他心意那晚，偷亲他的那家酒店吗？
　　乔念再也控制不住一直躁动的心，心中越发期待。
　　期待程西元会跟她说什么，是坦白心意，还是……
　　“下车。”
　　男人清冷的语调打断了乔念的思绪。
　　她乖巧下车，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往里走。
　　明瑞酒店包间。
　　领客的服务员为两人推开菩提间的包厢门。
　　程西元先行进门，她深吸了口气，强压砰砰直跳的心脏，跟着进去。
　　抬头一看，扬了一路而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包间里还有一个人，是当初大学时就向她表白过的苏家大少爷苏弈尘。
　　他怎么会在这里？
　　乔念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在程西元的旁边位置坐下。
　　刚落座，程西元淡漠开口：“魏城命犯桃花债，不是你的良配。”
　　“这是苏弈尘，家世德品都是上乘，囡囡，你可以尝试着和他交往。”
　　程西元的话，像一盆零下几度的冷水把她从头到脚都淋了一个遍。
　　让她极其狼狈。
　　乔念明明听的一清二楚，却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一遍：“哥，你真的希望我和他交往？”
　　程西元想都没想：“是。”
　　乔念凝视着程西元那双沉静的眼眸，喉间苦涩：“那如果交往下来我们合得来，我和他结婚，哥你会高兴吗？”
　　乔念紧盯着程西元的唇，看他正要开口，她却再没有勇气听。
　　她怕……答案不会出乎自己意料。
　　她慌乱地掏出手机，假装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喂麦姐，通告提前了吗？”
　　“好好好，我马上到。”
　　随后不顾还在场的程西元，仓皇推门逃离。
　　包间内，苏弈尘不解看向程西元：“你不是把她的所有戏约都停了吗？”
　　男人捻佛珠的动作顿了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酒店外，下起了雨。
　　乔念一头走进了雨里，如果雨能洗涤掉她一身的杂念，就好了。
　　如果她能坦然自己最喜欢的人，把自己亲手推向别人，就好了。
　　如果大雨能帮她推倒与程西元隔着的那一道“禁忌”的墙，就好了……
　　……
　　静安寺，佛殿内。
　　乔念跪坐在蒲团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主持僧递给她一杯热茶：“施主，一念执着，放下，万般自在。”
　　乔念双手接过茶水，似虔诚似喃喃：“放不下怎么办？不放不行吗？要修到怎么样才能不执着，像我哥那样根本不在意？”
　　僧人双手合十，拜了拜面前的佛像：“施主，莫向外求但从心觅，我佛慈悲。”
　　她看向那尊金光闪闪矗立在莲花座上的佛像，慈眉善目。
　　慈悲的佛啊，你可以帮帮我吗？我愿意放弃所有，只要程西元的注目。
　　僧人离开后，乔念一个人礼佛了很久，无论怎么念也无法静心。
　　她刚要起身，余光却瞥见佛像下面压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
　　她走上前拿起，定睛一看上面赫然是程西元的字迹，写着——
　　“今遇一女名乔念，貌似故人，思妹甚笃，至贪念过重业障横生，弟子愿抄经三千，赎清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