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仙人以前也算对本尊有恩，我同你一起去。”

苏芷心猛地一紧，许久才应：“好。”

她有些忐忑，担心牧阳会问师父三百年前的事。

不多时，两人来到天界上元仙人处。

苏芷进去请安：“师父，牧阳魔君来了。”

上元仙人正在打坐，闻言缓缓睁开眼。

牧阳走上前，看着上元仙人仙气尽散，气息微弱，不觉皱眉。

他给了苏芷数百混元草，为何上元仙人的伤却半丝没有复原？

他突然对苏芷说：“你先出去，我有话问上元仙人。”

声音不容置喙！

苏芷心里咯噔一下，目光朝着上元仙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行礼离开。

等她走后，牧阳开门见山道：“三百年前姬南和封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苏芷一人所言。

上元仙人在三界之中赫赫有名，又是养育姬南长大的师父，自不会诬陷于她。

可接下来，上元仙人一句话，将他直接打入深渊。

“是本仙教导无方，致使孽徒做了对不起魔君之事。”

第八章 以命起誓

一柱香后。

牧阳脸色森冷，走出上元仙府。

想起上元仙人所说之话，他眼眸中都是怒意。

原来姬南竟早就背叛了他，为名利与羽族封熙苟且！

他抬脚准备下界，迎面过来一个身影。

牧阳停住脚步。

姬南站在云端之上，看着前面的牧阳，也愣住了。

她周身已经毫无法力，能再回天上，还是因为牧阳丢弃的护身玉佩，那玉佩上有她一半的仙力。

四目相望，姬南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牧阳抬手轻轻一挥，瞬间消失在她眼前，仿佛从不认识她一般。

姬南呆呆的看着空荡的四周，感觉胸口某一处痛得难以言说。

她眼底含泪，咬了咬牙，跌跌撞撞朝着上元仙府进去。

还未进门，她远远就看见苏芷正在给师父递茶，开心的说：“师父，你对我真好。”

此刻，师父千年冰霜的脸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上元仙人缓缓接过茶杯，看着苏芷一脸和煦。

“阿芷，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弟，为师如何能对你不好？”

唯一的徒弟？

姬南脑中一轰，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像又被谁生生捏住，痛的她不能呼吸。

苏芷是师父唯一的徒弟，那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她鼻尖发酸，背靠玉柱，强压着难受，安静地等在外面。

此时，她又听苏芷道：“那师父你好好闭关，我与魔君还有事，我要先去找他了。”

这句话无疑让姬南的心更痛！

苏芷走出来看到姬南，轻蔑一笑，毫不顾忌在她眼前往魔宫的方向飞去。

上元仙人这时才注意到外面的姬南，原本温柔的神色瞬间变得冷淡，生硬开口：“你来作何？”

姬南脚步僵在原地，半晌，她嗓音沙哑：“师父，我也是您的徒儿。”

上元仙人脸上神色更加冰冷，漠视的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姬南一步步朝着他走近，哽咽出声。

“您为何不能也疼疼我？”

上元仙人闻言，没有回答她，只淡声说：“为师将归墟神女之位和昆吾玉给你，你还有何不满足？”

姬南喉咙一涩，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呀，所有人都言师父偏袒的是自己，因为把世间宝器和神位都给了自己，可为什么她偏偏感觉不到。

她伸手摸向胸口空荡之地，想告诉师父昆吾玉碎了，可还没开口。

上元仙人伸手施法直接将其甩出去：“为师要闭关修复伤势，你切不可再回来！”

随即封印房内空间。

姬南从蛮荒之地回到天界，本就身受重伤，现在又被师父丢出，伤口直接撕裂开来。

她不知怎么回的归墟神殿，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

半夜，一道传音将其吵醒。

她就听师父身边仙童云昭着急道：“姬南，师父闭关失败，你快过来。”

闻言，姬南急忙起身，赶往师父仙府之中。

刚至，云昭责怪道：“怎么才来，快把你身上仙元给师父！”

姬南僵硬站在原地，她已经命不久已，哪儿还有仙元啊。

云昭见她不给，只能转身进殿。

姬南跟着上前，就看到师父身体若有若无，随时消散，这分明是仙陨的征兆。

她来至上元仙人身前，跪下，眼底含泪：“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有混元草就没事了吗？”

上元仙人没有回答，他费力的抓住姬南的手，有气无力道：“为师即将陨灭，你要好好保护你师妹，不得让她受半丝委屈，你可明白？”

姬南愣住，她还没回答，又听上元仙人说。

“你若做不到，为师就没有你这个徒弟！”

姬南眼尾发红，闭了闭眼：“好。”

然上元仙人并不相信她所说，他用尽最后一丝仙元，在姬南手心画了咒。

随后说：“你以命起誓！”

第九章 如你所愿

姬南心里瞬间泛起无边凉意。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元仙人，又看向自己掌心的命咒，喉咙像是被一根刺堵住一般，说不出话。

上元仙人见此，冷言道：“你是想为师死也不安心吗？”

姬南身体一晃，以前她只觉师父偏心，现在她才知师父是真不爱自己。

她缓缓抬起手，哽咽着落泪道：“我姬南以命起誓，此生必护师妹周全，不让其受半丝委屈……”

话落，她就看上元仙人的神躯随风飘逝。

姬南闭了闭眼，一点眼泪从眼角滑落。

不远处，云昭手中攥着一物，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慌乱。

姬南摇摇晃晃站起身，扭头看向他：“究竟发生了何事？师父为何突然仙陨，你手上拿着什么？”

云昭被她一问，心里一颤，立马跪倒在地。

“苏芷让师尊加持护身法器，师尊闭关前准备祭炼一番，哪知突然引动伤势，走火入魔。”

他怕姬南责怪，说完，丢下法器逃离此地。

姬南看着地上法器，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呆坐在上元仙府，只觉好累。

上元仙人星辰陨灭，很快苏芷和牧阳也知道了，两人赶到仙府，就看姬南满身孤寂坐在殿内。

牧阳望着她消瘦的身体，心不由一缩。

姬南后知后觉看向两人，目光落在苏芷身上：“你为何要让师父给你加持法器，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师父？！”

苏芷一凛，随即面带委屈的看着姬南。

“师姐，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把师父所需混元草私用，还想要一个顶级法器，拖累了师父，怎么现在把责任都怪到我身上？”

姬南听苏芷颠倒是非，难以置信地朝着她走过去。

“苏芷，你还有心吗？”

说完，她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将苏芷打醒。

然还没落下，牧阳直接挡在苏芷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手。

“姬南，你想干什么？”

姬南见他维护苏芷，眼底弥漫一层雾气。

她用力眨眼把泪水逼回：“牧阳，你看清楚，你身后的人不值得你这么维护！”

牧阳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她不值得，难道你值得？嗯？羽族未来的王后！”

姬南身体一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时，牧阳身后的苏芷探身微微张口：“师姐，三百年前，你趁着魔君上战场后和封熙成亲的事，师父都告诉魔君了。”

蓦地，姬南睁大双眼，扭头看向师父仙去之地，一口灼热涌入喉中。

她一直尊敬的师父，在死前最后一刻，竟还在为杀了他的人苦苦打算。

牧阳看着姬南越渐苍白的脸，眉眼闪动一下。

“难不成，你想说你师父冤枉了你？”

姬南眼中无一丝起伏，仿佛一潭死水。

“没有，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说完，她一步步朝着仙府外走去。

牧阳看着她苍凉的背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