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无衍冷冷道：“现在苏姑娘痊愈，府中已无我用武之地，告辞。”
说罢，药无衍转身就走。
只余卫临晏双眼无神地跪在那里，嘴里不断地念着：“不是这样的……”
走了几步，药无衍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里多出了几分恶劣。
他薄唇微张，语调上扬显得有几分轻快：“这几日我潜心研究，苏若安的毒已经研究出了解法。”
他顿了一下，如愿在卫临晏眼里看到惊惧，才又道。
“若丞相不那么着急，她们都不会死。”
卫临晏瞳孔猛地一缩，巨大的冲击下，竟是咳出一口血。
一直坦然自若的药无衍脸上的快意一闪而过。
他凉薄地扬了扬嘴角，转身离开。
卫临晏捂着胸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平稳下自己的呼吸。
满春并未管他，沉默地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卫临晏见宿晚楹的东西一件件被收起，怒道：“你干什么？”
满春动作不停：“满春要带小姐回家。”
她对宿晚楹的称呼，改回了宿晚楹嫁进丞相府之前的小姐。
卫临晏只觉得喉头又是一口腥甜。
他强硬地将满春手里的东西抢过来，面色阴沉：“梨园不会要一个死人！我也不会允许你带着她的尸身离开！”
他阴沉凌厉的眼神吓了满春一跳。5
她这才知道满朝文武都惧怕的丞相大人动起怒来居然这般可怕。
但她记得宿晚楹死前说过什么。
满春直直在卫临晏面前跪下。
“大人曾答应过小姐，只要小姐救苏夫人一命，您就答应小姐一个条件。”
“如今小姐已经死去，临终只有一个愿望。”
“求大人成全，让奴婢带小姐回家！”
说完，满春重重一磕。
额头砸在地上，沉闷地声音代表了她此时的决心。
“回家……”
卫临晏喃喃着这两个字。
“宿晚楹，你就这么想远离我？”
他咬牙切齿，再度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满春心里虽然怨恨卫临晏，但此刻也不得不上前。
卫临晏这一昏倒，就是两天两夜。
整个丞相府都踹踹不安。
坊间更是开始有流言，新丞相夫人苏若安刚进门，就差点克死卫临晏。
苏若安守在卫临晏床边，根本无暇去顾及其他。
卫临晏高烧不退。
他梦到了一些自己早就忘记了的东西。
八岁的时候，他曾随父亲去过一次天山。
具体因为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天山住着很多能人异士。
父亲去找人，他便自己一个人玩。
走着走着便迷了路，他按照自己的回忆往回走，却是来到了一个花圃里。
花圃中有两个小孩。
男孩看起来跟他一般大，一手拿着医书，一手拿着草药与书上对照。
女孩要小一些，穿着粉色的罗裙在一边荡秋千，手里抓着一把鸢尾，笑容明媚。
粉雕玉琢，竟然是小时候的宿晚楹。
卫临晏这才意识到，他与宿晚楹的初遇，根本不是在他的生辰宴。
而是在天山，这个花圃。
他急切地想要上前，但是梦里的卫临晏却只是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里面。
他不断地尝试，但这个梦境完全不由他掌控。
“你这书都看一天了，休息一下好不好？”
宿晚楹软软道，但是手持医书的男孩并无反应。
她登时撅着嘴从秋千上跳下来，像是有些生气。
“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