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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那青铜书案之前,那人转过身来,小晓亦是止住步子,仰头望他,“公子吩咐。”
见她隔着四五步,那人便命,“往前。”
小晓依言往前走来,那人却一把揽住她的腰身,欺身将她压至案上,案上原堆了累累的书简与笔墨砚台,此时全被他随手一挥扫到了地上。
小晓大惊失色,忙去推他,“公子要干什么?”
他垂眸望她,将她不安分的一双手腕牢牢扣住,他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继而轻捏她的下颌俯身便吻了下来。
小晓似一尾鲤鱼一样作力扑腾,那人强压着她,“想进宫侍奉?”
小晓一怔,立时安静下来,忙道,“是!”
那人笑意浅淡,在她耳畔轻喃,“你若进宫,便这般侍奉。你可还愿再去?”
温热的鼻息使她耳畔生红,他的话却使她面色发白。
他的手已探向她的腰间,几下便将她腰间的丝绦扯了开来,小晓奋力挣着,“不愿!”
“公子怎能如此无礼!”
那人轻笑,眼中却半丝情愫都无,“听好,说一句假话,便扒一件衣袍。若三句都是假话,便将你扒个干净。”
小晓眉头紧蹙,“我没有说假话!”
“进宫到底要干什么!”
小晓叫道,“侍奉公子!”
那人当即撕下了她青绿色的外袍,小晓心里一颤,知道他绝无戏言,一双盈盈美目沁出泪来。
“再答!”
小晓咬紧牙关,她铁了心不能说真话。倘若他听了她的真话,必定要做出更过当的事来。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侍奉公子!”
那人毫不客气,登时又撕下她的第二重袍子。
小晓骇得轻吟出声。
那人摸向她的胸口,冷静评述,“心跳得很快。”
是了是了,她的心骇得都快蹦出来了,怎么跳得不快。
小晓一张鹅蛋脸早已是面色煞白,她硬着头皮哭道,“小晓只想侍奉公子!公子为何不信!”
那人已撕开她最后一重若草色里袍,只余下短短的抱腹与衬裙,小晓吓得紧闭双眸,大口地喘着气。
第84章我给你的,你就得受着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那人不再逼问她,也没有再去撕她的抱腹。
小晓霍然睁眸,见那人淡淡地点了点头,抹去她的眼泪,总算放开了她,“我便当是真的。你既为我做了许多,我也领你的情。”
小晓兀自起身,忙乱地整理被扯破的衣袍,沉重的喘息打破了她极力维持的平静。
“那鱼叫什么名字?”
“小鱼干。”
“俗气。”
那人轻笑一声,悠然于案前跪坐,一双凤目扫来,“笔墨侍奉。”
小晓拽紧衣袍俯身捡起笔墨砚台,又将他的书简、竹筒、木牍,一一奉至案上。
心有余悸,因而屏声息气。
那人袍袖轻甩,提笔在木牍上写了“明刀一枚”,在小晓的注视下盖上了腰间的大印。
抬手扔给了她,平道,“有一句忠告。女子心性这般硬,并不是什么好事。”
都告诉她这也不是好事,那也不是好事,那到底什么才算好事。
小晓没有驳她,到底什么才算好,什么不算好,她有自己的判断。
缓了这好一会儿,人也总算平复了下来,因而壮着胆子道,“公子将是燕国君王,断事想必是公明正大。”
他抬眉望来,“想说什么?”
小晓忐忑不安,因而只是低着头,“可是,我处处遵守君子协定,却没有什么能约束公子的。”
他定然觉得十分奇怪,因为他剑眉一挑,看起来诧异莫名,“约束我?”
小晓大胆抬头,“是!”
他凝眉望来,便耐心等她说下去,大概想看她到底能说出个什么花花来。
小晓沉声道,“公子无礼,从未尊重小晓,动辄欺辱奚弄,不算公明正大。”
纵然壮着胆子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心里却慌得要命。
她琢磨着林轩是什么样的人,他一出生即是嫡长子,只要活着便是君王。难得没被养废,又学了一肚子权谋算计。从前督战号令三军,如今辅世长民主持国政(辅世长民:辅佐国君统治百姓)。
这样的人,想必从来无人敢在他面前挑衅生事。
从前陆九卿便衷告他,说公子脾气差,小晓自然领教无数。谁料到那人此时并没有生气,反而嗤道,“你还委屈上了。”
怎会不委屈?
她请陆九卿为他带去小鱼干,那小鱼干都是她一条条洗干净,一条条腌制好,一条条地烤出来的。费时又费力,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反倒平白遭了一场羞辱。
那人又说,“没把你扒光算我手下留情。”
小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在眸中打着转儿,迟迟不肯掉下来。好一会儿过去,她起了身,把手里的木牍扔还给他,转身便走,“我不稀罕!”
他这辈子也别想再吃她做出来的东西。
听身后那人问道,“衣衫破烂的便出门,不怕被人笑话?”
小晓道,“我一个战俘怕什么,坏得只会是公子的清誉。叫世人都知道,一向不近女色的大公子,竟然强人所难......”
那人声音一沉,“回来!”
小晓窃笑,他显然对自己的清誉十分在意。
她徐徐转身,见林轩微眯着眸子,正定定地朝她看来,手中一支狼毫笔随意捻着。
“不再见亦不再提,我便不再动你。”
他说的是沈宴初。
说的是她不再见沈宴初,也不再提起沈宴初。
她心里最想问的原是“公子可查清了刺杀的主使”,然那人一回来便开始审她,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去问。
但林轩既这般说起,想必四方馆里的人安然脱身了。
自然,沈宴初文经武略不比林轩差,出手之前必会想好退步抽身之法,便是先前魏国兵变亦是如此。
想到此,心里原该欢喜,但林轩却不许提他也不许见他,这份欢喜好似又被冲淡了许多。
见她不语,那人又问,“可算公明正大?”
可小晓遵行君子协定皆是为了回大梁,回大梁是干什么,回大梁是去见大表哥。如今大表哥就在四方馆,距离兰台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
他算是公明正大了,但这公明正大依旧不够襟怀磊落,亦不算平心持正。
因而她垂眸答道,“不算。”
室内一时又安静下来,好一会儿无人说话。
那人亦是静默许久才起身走来,在她身前站定。小晓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她本能地察觉出如今的林轩越发危险。
他有洁癖,从前碰她一下都会嫌脏,而今他好似时不时地便凑得离她极近,亦时不时地逾矩,做出许多不合礼法的举动来。
当真奇怪,这人的洁癖竟能好了?
才将将退了一步,那人的掌心便惯常性地落在她的后颈,旋即微微用力扣紧,迫使她不得不止住步子,亦不得不扬起头来,对上他如一潭深水似的眸子。
那人薄唇轻启,怔然问道,“小晓,有那么难?”
小晓几不可闻地低喃,“公子不知,我与母亲一样,大概活不过二十岁。”
扣在她颈间的手不再用力,好似只是轻轻放在那里。
她轻叹着,“我只有一个待我好的人,他就在蓟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