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稷藏余稻香(薛稷藏余稻香)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薛稷藏余稻香)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薛稷藏余稻香)
余稻香松开他,举起那个药瓶,“虽然这分装瓶上连个标签都没有,但这个药片不对。我刚才还有点不敢相信,也有点拿不准,专门发消息请教了我师姐,结果没猜错…你说你一个正常人,就算有点抑郁,吃这玩意儿那么久,你还有清醒的时候么?你不得一天到晚昏昏欲睡?…”
薛稷藏蹙眉,双唇绷成了一条线,余稻香越说后背越凉,“之前你跟我说你有心理障碍,可无论是你发烧那天,还是我牙疼你没走那回,你晨起的状态完全正常。这说明很可能就是吃药的副作用,你远没有那么严重…”
所以那时,薛稷藏睡醒后不得不转身背对着她是事出有因,再后来兽性大发把人家小姑娘推到也是出于本能。
余稻香没有点明,但是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很清楚:有人在搞你,搞不死也要搞残。
能近身替薛稷藏安排看病服药这种事,还能让薛稷藏无所顾忌地把药吃进去,除了潘海阔,还能有谁。
那段时间薛稷藏状态真的不好,噩梦连连,闭上眼就有个血肉模糊的小孩追着他叫爸爸。那些药片小小的,每次吃完就会睡得特别好,整个人自在逍遥,天亮的特别快,天黑的又特别早。
时间淡化伤痕,薛稷藏后来自我感觉好转,嫌麻烦懒得吃了,彼时潘特助贴心提醒:私自停药有风险,听医生的慢慢来吧…
虽然但是,他到底有多恨他?
薛稷藏垂下了眼帘,不想让近在咫尺的女人看到他眼中的失落与不解,余稻香却丢开那药瓶子,伸手牢牢地抱住了他。
她跪坐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压向沙发靠背,整张脸埋进她发间,这是情侣间最容易擦枪走火的姿势之一,可此时的薛稷藏却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现在这女生对他的关切,未必出于情爱,但在「不想他出事」这一点上,却是出于真心。毕竟早早地她就拜托过,「请您好歹凑合活到我毕业」,那么等到她毕业以后呢,离别也会如约而至吧。
有什么关系,兴许在她离开之前,他就对她没感觉了。感觉这种东西很玄幻,不知从何而生,也不知因何会止。薛稷藏将鼻尖埋进她的发丝,闭上双眼,将那些闷闷不乐挡在眼帘之外。
正沉溺其中,余稻香却呵呵笑着挣脱他跳开,薛公子怀中一空,老大的不高兴,余稻香叉腰站在沙发边不怀好意地笑,“好闻不?我为了争分夺秒地备考已经三天没洗头了…”
薛稷藏被气笑了,头仰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消失。
原以为她走了,可半天没听见门有动静。薛稷藏睁开眼,但见余稻香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方才她像一只猴子一样黏在他身上爬上爬下,浴袍被她扯开,松松垮垮地挂着,近在眼前的无限春光,余稻香的眼珠子又走不动道了。
没见过这么自相矛盾的女人:以见多识广见怪不怪的医疗人士自居,白衣一脱就只认美男,原先讽刺薛公子就是个多器官综合体的不屑劲头哪儿去了。他理了理袍子,又闭上了眼,阴恻恻道,“再不走,后果自负。”
又是半天没动静,薛稷藏的眼皮扯开了一条缝隙,只见余稻香静静地蹲在他膝盖旁看着他,双眸有些疲劳充血后的浑浊,但仍晶亮。
就像她定下导师那天端过来米酒让他尝,期待他评价时那样。
那天薛稷藏就想亲她,想到此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每次心乱如麻的时候身边都有她,他分不清,他想亲吻的是她的陪伴,还是自己的孤单。
他的脸刚要压下去,余稻香的小脸儿就皱成一团躲开,“三天没洗头了你也下得了手…”
薛稷藏被她磨得进退两难哭笑不得,“那你倒是去洗啊。”
“我自己去?”余稻香故作不能接受,“我今天可是第一...”
洗澡这种「粗活」,需要第一名亲自动手吗。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薛公子今天实在没心情,继续闭目养神不理人。余稻香拉下了脸,“我赶你赶不走,你赶我我就得立刻走是吧。”
薛稷藏无奈,屈服,起身。这丫头片子真好意思,一丝不挂手抱胸前,长腿舒展在浴缸边上闭目端坐,丝毫不见羞赧,一动不动地静等人伺候。
温热的水流过绵绵的黑发,你得顺着发丝的长势去梳理,从头皮到发梢,纵有千丝万缕地纠缠你也不能着急。如果有个小的打结你明明看到了,却视而不见置之不理,等发尾被泡沫包裹,油脂被清走之后,那个结就会越缠越紧,想再梳开就难免要用一些蛮力,赔上几根本不该脱落的乌丝。
无关欲念。眼前年轻饱满的女体仿佛真像余稻香之前说的那样,变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器官,薛稷藏从上到下逐一打理,随着黑发变柔变亮,肌肤上的泡沫被冲散,薛稷藏手上在忙,心里却慢慢清爽。
余稻香困得睁不开眼,薛稷藏给她包好头发,拽她去洗手台边刷牙。
但见她迷迷瞪瞪含含糊糊道,“薛稷藏,你心情不好可以不说,也可以一个人呆着,但你不能不动,动起来可能就不用吃药。打扫也行,不行,打扫不行…魏姨肯定不让你干…那你出去运动,或者干脆去找个人睡,把郁闷散开,否则就会陷入死循环…”
人人都双标。烦恼之于他人身上和自己眼前时,处理的心境和方法千差万别。她大概忘了她心情阴郁的时候是如何心灰意懒不愿意动了,教育起老男人时却是小大人一般一套接着一套。
给她吹干头发,薛稷藏去放个吹风机的功夫,余稻香已经趴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头发糊一脸。薛稷藏替她翻个身摆好睡姿,给她涂了层面霜,反正这丫头也不用什么正经护肤,只消抹这一层。
薛稷藏半身湿透,重新收拾好自己,返回来与她相拥而眠。她困极,他断不会弄醒她,人心一旦不再飘忽不定,便不再急于一时,反正岁月安暖,来日方长。
只是勿忘一个前提:对方想去的,跟你是同一个目的地,是同一片河流边上的芳草地,而不是你流连于这片新绿的自然清新,而她的目标,则是跨过这条河流,后面的那座山。
五十九
薛稷藏这一觉睡tຊ得深沉且绵长,醒来之前做了一连串细细碎碎的梦。
一会儿是少年潘海阔在他身后喊着「哥」你追我赶地奔跑嬉闹;一会儿是他妈妈摸着他的额头说「烧退了我们三宝会更聪明」;一会儿眼前朦黑耳边是咖喱味儿的英语,「是很危险如果今晚他还不醒过来…」,紧接着是一个沙哑低沉的女声,「等我给他一嘴巴他就醒了…」
薛稷藏猛然惊醒,这是余稻香能干出来的事儿,他第一反应是收紧手臂去掐她的腰,敢欺负他?做梦也不行。
可孰料怀中的却并不是个女人,而是个软绵绵的枕头。
先起来吃饭了?薛稷藏不太满意,醒了醒盹去了趟卫生间,等他拉门出去,房间空无一人,魏姨也走了,再一看表,十点多了。
昨天他稍加思索,跟亮哥约了今天的午餐。孤掌难鸣,人家刀尖儿快戳他喉结上了,他也得早做绸缪。本要带着余稻香一起去的,这丫头片子又跑哪儿去了。
他拨通电话,“你在十一楼?”
“没,”余稻香气喘吁吁道,“我在西山,爬山呢。”
“???爬山?”,薛稷藏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跟谁?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爬个山还用跟谁,又不是没长腿,我自己啊…我早上叫你了,你没醒…”余稻香虽然气急,但语气甚是轻快。
薛公子不爽升级,“我今天有事要带你出去,你这一声不响地扔下我就跑了?”
“那你也没提前跟我说啊…”余稻香不以为然,“我最近看书都快看麻了,早定好了一考完试就出来透透气…”
薛稷藏不理解,他们不是才成得同林鸟吗,不应该正如胶似漆吗,怎么没怎么着就先各自飞上了。此时亮哥发来消息,问他计划变不变,薛稷藏沉着个脸披上件外套就出门了。
进了花厅,赵亮正在挑开哪瓶酒,看到薛三端着一张便秘脸独自前来,转手就把酒柜门关上了,“弟妹又惹你啦?”
本以为薛稷藏会带家属,钱老师也在,见他光杆司令过来,便起身要走。薛三宝却玩儿起了找老师告状这一套,“你们学校教出来的好学生,大礼拜六的把我扔家里,自己爬山去了,招呼都没打一声!”
钱老师不理会薛稷藏发疯,“她答应了你,又临时变卦了?”
薛公子灌了一口清茶进去静静心,“昨天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