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沉，顾清晚单单是听着，双眸便开始逐渐泛红。

这三年严曜甚少留宿，除却大婚之时便约定好的每月十五那日。

而每次同寝后，他都会让人送来一碗汤药。

不碰她的人是他，不准她有孕的也是他，怎么如今竟全成了自己的错？

顾清晚委屈，却问不出，只能说：“阿曜，再给我些时间吧。”

严曜见她这模样只觉可笑：“这副模样不适合你，装模作样让人恶心。。”

话落，他起身便走。

就在这时，衣袖突然被人拉住。

严曜回头，就听顾清晚说：“今日是十五，你该留下来陪我。”

哪怕她明知那片刻温存，也不过是表面假象。

严曜一愣，随后讥讽一笑，将她推倒在了美人榻之上：“如你所愿。”

红烛香泪。

顾清晚一遍又一遍喊着严曜的名字，可他却未曾回应一声。

眼角泪水划过，她双眸之中全是悲戚。

严曜，你尽管厌我吧，反正这人世间我也留不足三月。

三月之后，你便自由了……

第二章 病重

翌日。

顾清晚醒来时，床畔已不见严曜身影。

“咳……咳咳！”

喉间翻上的痒意使她不住咳了起来。

顾清晚看着手绢上刺目的鲜红，不由想起大夫的话：“王妃，您这咳疾已到绝境，至多活不过三月，您……好生珍重吧！”

顾清晚眼露悲凄，脑海里却满是昨晚严曜的冷漠。

“阿曜，你可知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一句低喃消散在风里，无人知晓。

庭院之外的雪景美不胜收。

顾清晚强撑着身子走出书房，抬眸便看见了坐在凉亭之中的北璃。

而一早消失的严曜正陪在她身边，两人言笑晏晏。

看着这幕，顾清晚不禁自嘲，被他放在心上北璃的确比自己要更像王妃。

不知道那两人又说了什么，只见严曜为北璃紧了紧斗篷后，便朝另一方向离去。

冷风吹来，裹着寒凉。

顾清晚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衣物，眸色微苦，正转身准备回房，不成想被人叫住。

北璃面色红润，眼角上挑：“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回房。北姑娘有事？”顾清晚压着情绪平声回。

北璃笑着上前挽住了她：“休妻之事王爷该同姐姐说了吧？你打算何时离府？”

顾清晚身子一僵。

北璃一脸乖巧：“我本不在意位分，可是王爷偏要许我王妃之位，只能委屈姐姐被休，姐姐可莫要怪我。”

看着她暗讽的目光，顾清晚抽手想走。

偏偏北璃拽的用力，她奋力一挣，本就强撑的身体突然一阵发软。

紧接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北璃被这情况吓了一跳：“姐姐，你怎么了？”

可唤了几声，也不见回应。

垂眸看着地上人事不知的顾清晚，她扫了眼无人的四周，眼底闪过抹深意，而后唤来随身侍女，耳语了一番。

整个人竟也昏昏沉沉的往地上栽去——

与此同时，整个亭内响起了侍女的惊叫声：“不好了，出事了，王妃将北姑娘推倒了！”

……

冬日风雪萧瑟。

床榻上，刚醒来的顾清晚看着眼前熟悉的帘幔，昏迷前的事浮现脑海。

她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虚弱了，竟然说晕就晕。

喉中一片干涩，顾清晚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喝水。

却不想抬眸就见严曜坐在桌旁，面色冷凝。

她有些慌张，害怕自己的病被他知晓，又不知如何问，只能试探着开口：“王爷……”

而她这副样子，在严曜看来则是心虚。

他眼中满是嫌恶：“我竟不知你如此恶毒，休妻之事是本王一人之意，与璃儿无关。你可知她身子本就单薄，现下更因为你推了她染了风寒，很有可能落下病根！”

顾清晚呆看着眉眼含怒的男人。

成婚三年他从来都是一副冷淡面孔，第一次发火竟是为了北璃！

她清楚这一切都是北璃设计的一场戏，也知自己该辩解。

可此刻看着严曜眼里的不信，顾清晚声音沙哑：“在王爷心中，我便是这样的人？”

严曜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说：“若再有下次，本王定不会放过你。”

话落，他起身便走出了寝房。

望着他背影，顾清晚心像刀剜般的疼，好久，才缓缓阖上了双眸。

也罢，他从未爱过自己，怎么可能会信自己呢？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顾清晚看去，就见几个粗使婆子闯进来，将她的东西尽数翻出，然后丢出门外！

“你们这是做什么？！”顾清晚撑着下床要阻止。

孰料，打头的婆子眼神轻蔑：“王爷有命，将你逐出王府！”

第三章 择日行刑

“这不可能！”

虽说严曜从未爱过她，但是也断然不可能做出如此决绝之事。

可换来的只是婆子轻蔑一眼，然后大手一伸，拽着顾清晚将她推出了寝房！

猝不及防之下，顾清晚跌坐在雪地之中。

湿冷透过单薄的衣衫侵到骨子里，冻得她打颤。

这时，一道女声忽然响起：“你们这是做什么？”

顾清晚望去，只见北璃一袭白衣毛衾，华贵尊荣。

而粗使婆子见到她，也一改刚才的跋扈，谄媚道：“北姑娘，王爷有命，要将她逐出王府。”

闻言，北璃眼露得意。

但很快就装作不忍，上前搀扶起顾清晚：“姐姐就算不是王妃也是提督之女，你们怎么能如此粗鄙对待，都下去吧。”

婆子们忙点头，匆匆退离。

冬日寂寥。

望着雪地里的满地狼藉，北璃缓缓松开手，轻蔑一笑：“姐姐可别怪他们，毕竟他们也是听命行事。”

顾清晚自顾蹲下身，收拾着雪地中的东西，不予理会。

北璃也不恼：“姐姐该要谢谢我，之前我替你找来了大夫，这会儿又替你解了围。”

顾清晚闻言望了过去，就见北璃嘴角的嘲讽笑意：“我听大夫说，你已是不治之身。”

“你想说什么？”顾清晚声音沙哑。

“王爷并不爱你，你又何苦纠缠？你好歹家世显赫，现如今病重，不如回去好生休养。”

看，连北璃这种见了不过几面的人都知道严曜不爱自己。

可她怎么就不愿放弃呢？

顾清晚压着心里的酸涩，冷声反问：“你既然知道我家世显赫，还敢设计我？”

北璃想到了什么，惊慌的捂住了嘴，却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是我多话了，姐姐还不知道吧？提督府意图谋逆，今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