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丝挽呼吸微滞，瞳孔微颤，但终究是放下了手，“小颜，你相信我。陈佳霓出现之后，我的心跳就不属于自己了。”

　　“直到那个系统消失，我能感觉到没有人再操控我了。”

　　操控。

　　谢书言忍不住去想自己经历过的九十九次。

　　难道每一次，文丝挽都被人操控了感情吗？

　　系统……它把自己，把文丝挽，把每一个被无辜拉进来的人都当成可以摆布的玩物吗？、

　　她来不及思考，先问出了一句：“既然你忘记了我，那现在怎么还记得我？”

　　文丝挽的记忆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

　　“我梦见了你……我梦见你对我说，一定要把你忘了。那时候我看不清你的脸，本来是想不起来的。”

　　“可梦中的你越是这样强调，我下意识就越不想忘记。”

　　“我挣扎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你。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脏很不正常地发生绞痛。再后来我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没有那种异常的感觉了。”

　　因为那个时候系统消失了。

　　谢书言认识文丝挽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可她不明白。

　　为什么系统要操控文丝挽的感情，它的目的是不想自己和文丝挽在一起，而文丝挽原本就不爱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系统安排别人出现在文丝挽身边，又操控他的感情……

　　谢书言感觉自己离真相就差那么一步了。

　　而下一秒，文丝挽站到了她面前。

　　“小颜，这次我的心跳属于自己——我确定，我喜欢的人是你。”

第35章

　　谢书言怔在了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文丝挽，脑海就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所笼罩。

　　如果她刚才就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她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文丝挽却没再重复，反而走开几步，背过身去点了根烟。

　　那熟练的动作，一看便不是第一次。

　　谢书言陡然攥住手：“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她明明记得，文丝挽为了成为一名最好的医生，为了对病人完全负责，烟酒不碰。

　　自己离开的这五年，文丝挽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文丝挽顿了一下，却还是把口中的烟雾吐了出去：“医者难自医，如今，我也算是一个病人。”

　　“五年来我没有一天能睡好，最后日日失眠，不得不服用药物。但那种药物吃多了会影响大脑，展鸿凌强逼着我戒了药。所以出现焦虑的时候，我只能抽一根烟。”

　　“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所以很少主刀了，大多时候都做一助——我清楚自己的医术没有问题，但我的心理变差了。”

　　谢书言无声深吸了口气：“戒断反应？”

　　文丝挽点点头，敲落烟灰：“是的。”

　　只抽了两口，他便将烟给掐灭。

　　但也没有上前，他还记得谢书言不喜欢烟味。

　　如果不是真的焦躁到了极点，他也不想在她面前抽烟的。

　　文丝挽垂下眼眸，觉得相比谢书言，自己倒是变得最不像从前的样子了。

　　谢书言喜欢的是从前的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敢奢求谢书言原谅自己？

　　“小颜，你没事，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

　　“我的表白你也不必当做一回事，我只是想告诉你。”

　　“自从知道系统的存在，知道自己的感情在被操控后，这件事就像块石头堵在我心里。”

　　“现在说出来，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要新的生活……你也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会打扰你的。”

　　说完，文丝挽便转身离开。

　　没有一点迟疑，转眼，谢书言就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谢书言原本以为他是来质问自己的。

　　可没想到他解释了曾经，还说喜欢她，就是没有质问。

　　喜欢她……

　　谢书言回想着文丝挽的那句表白，不能否认她当时听到时，心尖曾狠狠一颤。

　　但她不相信。

　　可转念她又想起系统的一系列操作。

　　系统骗了她，声称是来帮助她攻略文丝挽的，实则它是不想让她和文丝挽在一起，以此来获取她身上的痛苦。

　　但只要文丝挽不爱她，她就会痛苦。

　　为什么……系统为什么每个世界都安排了另一个女人在身边？

　　又为什么系统要操控文丝挽的感情？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指向了一点——

　　如果系统不这样做，它的目的就达不到。

　　也就是说，文丝挽会和她在一起……

　　并且九十九世，他都会爱上她。

　　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系统才会安排另一个女人出现，并且操控文丝挽的感情。

　　谢书言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或许系统骗她的不止一件事——她不是这个世界的配角。

　　她才是女主。

　　有人欺骗了她的认知，并夺走了她的爱人。

第36章

　　天台上的风呼呼地吹过。

　　四月份，天气还不算太冷。

　　但谢书言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思绪乱成一团，想竭力找出证据来反驳自己作出的这个猜想。

　　可是她一点蛛丝马迹都再找不到。

　　结合种种事迹来看，她的猜想就是对的，也只能是对的。

　　但她不能接受，原来自己和文丝挽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却被迫分开了九十九个世界。

　　她以为文丝挽从没喜欢过自己，文丝挽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被利用，被操控更改了感情。

　　这一些，都是那个系统做的……

　　他们都被欺骗了。

　　谢书言喉咙发赌，有些呼吸不畅。

　　就在这时，她听见天台的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谁在哪儿？”

　　谢书言皱起眉，冲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句。

　　紧接着就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面目了，许医生。”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挂着不正经的笑容走出来，“我是展鸿凌，文丝挽的朋友。”

　　朋友。

　　这个词让谢书言不由得皱了下眉。

　　从前文丝挽的朋友，只有她一个人。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不是觉得文丝挽这个人太装，瞧不上他，就是觉得他这个太冷，不好接触，就算认识了也不能交心。

　　谢书言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男人：“朋友？你是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的？”

　　展鸿凌往前走了几步，但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当然，许医生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吗？”

　　谢书言没有客气：“的确不像。”

　　“许医生这么猜测我，可就让我太伤心了。”展鸿凌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当初我可是听说了文丝挽的光荣事迹才特地转到启明医院来的。”

　　“我就是为了和他成为朋友而来的。”

　　这话任谁听了都要以为展鸿凌是个有目的接近文丝挽的人。

　　谢书言也下意识想到了系统。

　　难道那系统没有消失，而是还在他们身边潜伏吗？

　　谢书言有了些戒备：“只是因为他的医术，你就特地来到启明医院，和他做朋友？”

　　展鸿凌笑着点点头，再开口时却是说：“就算我目的不纯好了。许医生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文丝挽的事呢？”

　　“是偷偷消失了五年的朋友，还是余情未了的……”

　　谢书言皱起眉：“你都知道什么？”

　　“知道很多。”展鸿凌笑得人畜无害，“我知道文丝挽这些年来有多痛苦，知道他有多想念你，知道他的状态有多么不好。”

　　“不知道许医生是否知道，文丝挽有一次差点就不能继续当医生了？”

　　谢书言狠狠一震：“什么？！发生了什么？”

　　这五年来，她之所以去了国外学习工作，就是想离文丝挽远一点。

　　她知道他所有平台上的账号，却一次都没有偷看过，虽然她知道文丝挽也从来不会发东西在网络上。

　　她断绝了自己知道文丝挽消息的一切来源，就是想和过去，想和那九十九次荒谬的世界告别，想为了自己活一次。

　　她的人生里不该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