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勉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他抱着小蝴蝶就往外走，一边声音嘶哑问道：“小蝴蝶，疼不疼，不哭，爸爸带你去医院。”

小蝴蝶忍住痛，眼泪直流：“琳琅老师说，妈妈是抢人家男朋友的烂货。她是小蝴蝶的老师，老师就是这么教小蝴蝶的吗？”

303

小蝴蝶明明很疼很疼，可是她得替妈妈声张正义，她不允许自己的妈妈被诋毁，别说是其他人了，哪怕是宋勉，那也不行。

她哭的鼻涕都出来了，袖子上也全是她自己擦的眼泪，一大片都湿了，她哭不动了，改成抽噎，眼睛圆溜溜的湿漉漉的，瞪大着眼睛替沈芷曦说话：“爸爸，妈妈，妈妈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抢走你，她甚至还要小蝴蝶听话，让我不要惹琳琅老师的嫌，她从来，都没有想跟琳琅老师，抢你。”

宋勉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小心翼翼的把小蝴蝶搂进怀里，哄她：“琳琅老师心情不好说胡话，爸爸也知道，你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真的吗？”

宋勉摸摸她的头，“当然。”

小蝴蝶这才停止了哭泣，她靠在宋勉怀里，把脸埋在他怀里，这时才想起自己摔倒了疼，委委屈屈的跟宋勉说：“爸爸，我手疼。”

“爸爸吹吹。”

他没有跟屈琳琅说一句话。

屈琳琅也委屈，如果不是因为沈芷曦，她也不会说出那番话。何况她也不知道小蝴蝶的反应会有这么大。她想起小蝴蝶对沈芷曦的维护，忍不住心寒，她无比认可那句话：孩子是养不熟的，永远只跟自己妈妈亲。

她越想越厌恶沈芷曦，又想宋勉这会儿能哄哄她，便也偏过头，抹了抹眼泪。

可宋勉的注意力，哪在她身上。或者说，宋勉也在气头上。

下车了以后，宋勉也一言不发的带着小蝴蝶去看了医生，屈琳琅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等到小蝴蝶拍ct时，屈琳琅也自知理亏，软下性子跟宋勉道歉说：“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是小蝴蝶的早教老师，不应该说这种话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宋勉，这种错误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你也知道你是她早教老师？”宋勉还没有气消，语气并不好，“如果你不愿意再担任这份工作，我可以找其他人来教育小蝴蝶。不管你我是什么关系，你站在这个岗位上，不应该把本职工作做好？”

屈琳琅无言以对，只能用对付男人那一套，撒娇装可怜：“宋勉，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眼睛也有些酸涩，说：“我只是真的太害怕沈芷曦把你抢走了。她背景那么好，人也很漂亮，还是小蝴蝶的生母。我哪一样都比不过她，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你了。”

宋勉顿了顿，看向屈琳琅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也曾经患得患失过，很懂那种感觉有多难受，对屈琳琅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你等会儿好好哄哄小蝴蝶。”

“我会的，小蝴蝶摔倒，我也很心疼。”屈琳琅看见宋勉气消了，这才抱住了宋勉的胳膊，

只是小蝴蝶也没有那么好哄，她一点也不想跟屈琳琅说话，屈琳琅蹲在她身边，不停的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说你妈妈了，小蝴蝶不要生琳琅老师的气，好不好？”

“你应该跟我妈妈道歉。”小蝴蝶说。

屈琳琅不愿意，但这时候不得不低头，说：“可以，琳琅老师会给你妈妈道歉的。”

小蝴蝶又转头问宋勉：“爸爸，你通知妈妈，让她来看我了吗？”

“通知了，你妈妈一会儿就到。”宋勉说。

几分钟后，沈芷曦果然到了，小蝴蝶一看见她，那就突然间就疼的受不了了，仿佛比先前要疼好几倍，她瘪着嘴说：“妈妈，抱抱。”

还好小蝴蝶只是腿给扭了，但这足够让沈芷曦生气了，但表面上她还是笑意盈盈的哄着孩子，她把小蝴蝶抱起来，一边随口问宋勉说：“怎么受的伤？”

“从楼梯摔的。”

“楼梯？”沈芷曦反问道。从她脸上，倒是看不出喜怒。

“是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小蝴蝶下楼，你要怪就怪我。”宋勉把所有的错往自己身上揽。

沈芷曦没有再说什么。

小蝴蝶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自己摔倒的情况给说清楚了，说的时候也生怕沈芷曦错过一点细节，绘声绘色的说给她听。

当说起屈琳琅说沈芷曦的那番话时，屈琳琅也尴尬不已，连忙站出来跟沈芷曦道歉说：“陆小姐，我不应该那样说你的，我跟你道歉。”

沈芷曦却连看她一眼都没，只是询问小蝴蝶：“今天晚上要不要妈妈陪你？”

“要！”小蝴蝶生怕她反悔，立刻就答应了，“妈妈陪小蝴蝶看动画片。”

屈琳琅无助的看了一眼宋勉，她上去挽住宋勉的胳膊，她都道歉了，沈芷曦也太不识抬举了。

沈芷曦看了眼宋勉，道：“小蝴蝶你先抱出去，我有几句话，想跟屈小姐谈谈。”

宋勉站着没动。

“怕我欺负她？”沈芷曦情绪并没有带一丝不稳定，相反，她还挺冷静的，语气也温和，“先不说你在这里，另外你也知道，我只会在背后耍心眼。跟人面对面，我能干什么？”

屈琳琅也觉得沈芷曦干不出什么事，顶多就是语气上警告她几句，她难不成还会因为几句话怕她么？她小声的跟宋勉说：“没事，你出去吧。”

沈芷曦盯着宋勉：“我跟你保证，不会对她怎么样。”

宋勉迟疑片刻，到底是从沈芷曦怀里接过小蝴蝶，抬脚往外走去了。而小蝴蝶就不一样了，她还担心琳琅老师欺负妈妈呢，妈妈看上去那么好欺负的样子。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屈琳琅率先开口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耳光就落到了她脸上。屈琳琅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因为她觉得，沈芷曦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动手的。

她不耐烦的抬眼去看沈芷曦，结果却愣在原地。

屈琳琅所见过的沈芷曦，从来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可眼前的人，从头到脚都带着冷意，压迫感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她原本是想打回去的，一时间突然不敢了。

屈琳琅咬着嘴唇，她想，大概是沈芷曦今天穿了高跟鞋，高她半头，才会看上去这么不一样的。

而屈琳琅不知道的是，这才是沈芷曦毫无伪装和遮掩的，真正生气的模样。

她哪是善茬。

而此刻，沈芷曦微微低着眼眸，冷冷看着她。

304

“沈芷曦，你有病？”屈琳琅在反应过来之后，转身就要出去，喊道，“宋勉！”

沈芷曦挡在她的身前，除开方前那会儿的阴冷，她的脸色早就恢复如初，她甚至笑了，轻描淡写的说：“你敢告诉宋勉吗？或者你以为，告诉宋勉又能怎么样？”

屈琳琅再次咬了咬唇，她不想输了气势，想开口争辩，沈芷曦又缓缓道：“打你无关你说我的那些话，那些对我来说完全不痛不痒。但是小蝴蝶这次受伤，归根结底是你的原因，你该庆幸，小蝴蝶这次没事。如果有事，你的后果，会很惨。”

她娓娓道来，言辞之间已经没了压迫感，每一句话都那样从容。

屈琳琅当然不背这口锅，否认道：“小蝴蝶她是自己摔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却让沈芷曦笑了，她一步一步逼近她，屈琳琅只能一步一步后退，退至墙角，无路可退。沈芷曦轻轻的抚摸着她还泛红的脸，说：“如果不是你说我的那番话，小蝴蝶不会情绪激动，不会想着下楼找宋勉。更何况，你是她的老师，那个时间段里照顾她，本来就是你的职责，你确定跟你无关？”

屈琳琅就半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分明之前，她并不觉得沈芷曦难对付，她甚至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