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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唯美的句子  时间: 2024-03-07 10:36:38  作者: qingyan 

了母亲当年私奔,才使她被沈家拒之门外,轻视她,辱骂她,责打她。她们从不叫她的名字,只叫她“不值钱的”,叫她“要饭的”。

因了这个缘故,她在沈家从未抬起头来。

但是她想,她的父亲母亲鹣鲽情深,多少年都相敬如宾。

她印象里的母亲终日缠绵病榻,瘦骨嶙峋,但那样的母亲依旧被父亲捧在手心,轻声细语地说话。

这样的父亲母亲,怎会像旁人口中那般不堪。

如今凌琰竟也当着槿娘的面议起了母亲的事,他必是将她的身世打听得一清二楚。

是了,年前他的密使便已去大梁打听过了,因而才知道她与沈晏初的关系,也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她的女儿身。

小婉仰着头,生生将眼泪咽了回去。

再怎样,与他何干。

她大声驳他,“沈家的家事,与公子有什么关系!”

第70章铁项圈

那人闻言眸子一眯,缓缓俯下身来,“魏俘。”

初时,他只叫她“魏俘”,后来,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开始叫她“小婉”,小婉茫然失神,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许久没有听过“魏俘”这两个字了,再后来,他只有动怒的时候才会这样叫她。

那人的目光冷冷瞥来,便似他的青龙宝剑一般,好似要将她寸寸割开,剜去她的皮肉,破开她的肺腑,全都剁碎了喂他的猎犬青狼。

“你早把我的话忘了。”

他说过什么话,小婉记不分明。

但他说过许多吓唬她的话,譬如,“到了燕国,自然杀你”“掐断你的脖子”“缝上你的嘴”,他还说过,“魏俘,你是我的”。

还有许许多多,她不记得了。

但那人抬手扣上了她的后颈,在她的脖颈之间细细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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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色与宫灯,能看出他的眸光泛着十分危险的气息。

眼角眉梢,似笑非笑,似在打量将将捕获到手的猎物。

小婉心中猛地一跳,就是不久前,就在青瓦楼,他将她的脚腕拴上了铁链,当时就如此时一般在她的颈间揉搓,那时他说,“再有下次,便拴在此处了。”

小婉蓦地回过神来,而后瑟然打了一个寒战,人便心慌气短起来。

不需怀疑什么,她激怒了凌琰,凌琰便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她极力屏气敛声,但愈是屏气敛声,便愈是心慌气短。

若不是他的掌心尚将她牢牢扣住,她必要退得离他远远的。

那冷厉的凤目叫人不敢直视,她旦一垂眸,那人偏偏手上作劲,迫她抬头。

分明恨不得捏碎她的颈骨,开口时却沉声静气,“想起来了?”

小婉一句话也不肯答他。

“魏俘,晚了。”

他抬起了另一只手,他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好似在垂询她的意见一般,“试试罢?若不合适,再命人打一副金的。”

她心里刺痛,这才看见那人手里握着的是项圈。

与西林苑猎犬一样的项圈。

难怪总如此待她,不过是因了在他看来,她与他圈养的猎犬别无二致。

小婉眼里噙泪,她的傲骨与体面被他毫不留情地践进了泥里,但她倔强地仰着头,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

她从前也告饶,也求他,但没有哪一次哀求是有用的。

他这个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从不会因她的告饶退让。

“吧嗒”一声,项圈上了锁。

粗陋,阴凉。

他缓缓起了身,“我眼里容不得脏东西,去罢,下水洗净。”

小婉剖心泣血,怔然失神,她喃喃问了一句,“公子,小婉当真那么恶心吗?”

周遭犬声不止,他大抵是没有听见罢,抑或是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出口的话,实则压根不曾发出声来。

因为他见她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动,便拽起了她的项圈,将她一把拖了起来。

她来不及站起身,便被他往湖边拖去。

他力道很大,走得又急,小婉全然被他拖拽着前行。周身的重量全都压到了铁项圈上,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她面色惨白,无声痛哭。

她想,小婉呀,你真是该死的人啊。

你生来便不被人所喜,不该在这个世间存活。

你这样肮脏恶心的人,便该被人愚弄、背弃、折辱。

茫茫然失着神,恍惚看见槿娘也追了上来,她好似拖着哭腔,“公子饶了小婉吧!公子......”

何其可笑呀,将将背弃了她的人,此时在为她求饶。

那人步履未停,仍旧拖着她疾疾往前走着。

小婉只听见西林苑的青狼复又嚎叫起来,适才平息下来的犬吠声又响了起来,将兰台扰得鸡犬不宁。

很快连这些也听不见了,耳间回荡的都是“娼妓”二字,都是“私奔”二字,都是“自荐枕席”四字。

先是前两个字在耳畔回响。

继而是后四个字在耳畔回响。

后来这二字四字又打破了次序,在脑中周璇反复。

她被这八个无形的字死死地捆缚住了,又听见一声,“进去洗净!”

忽而身上一轻,整个人好似飞了起来,紧接着“砰”得一声,冰凉的水立时将她淹没。

小婉意识到自己被扔进了湖里。

是了,她是“脏东西”,该把自己洗干净。

可该怎么洗呢?

她不会游水,她整个人都没在了湖里,她不知道该怎么洗。

心里依旧在想着那八个字。

但她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陷在了兰台里。

她原是十岁跟着病重的父亲去了大梁,在沈家住了两年,十二岁开始跟着大表哥去了魏军大营。

这三年一直都在大表哥身边。

因而她本就应在大表哥身边。

为何后来成了战俘,便不能再回大梁,也不能再回到大表哥身边了?

为何连见一次都不行,连一句话都不能说。

小婉想不明白。

她见的人是自己的亲表哥。

见表哥一回便成了“娼妓”吗?便是“自荐枕席”吗?

她连大表哥的衣袍都没能碰一下,她很想扑在大表哥怀里,她很想要大表哥好好抱一抱她,但就连抱一下都没有。

这便是“自荐枕席”了吗?

抑或槿娘告密的时候,便说了这样难听的话。

她在凌琰眼里一向不干净,槿娘说的话,凌琰没有不信的道理。

抑或对凌琰来讲,休管槿娘说什么,她的出逃便是原罪。

小婉溺在水中,冰凉的湖水刺得她肌骨生疼,她不记得如今是什么时候了,如今是燕国的什么年号。

仿佛是燕庄王十几年,数日前进宫她还见过燕庄王,那是个有疾的老者,记得沈淑人不久之后便要嫁过来给燕庄王做王姬。

沈淑人也是背弃她的人,可惜还不等与沈淑人好好算一帐,她便要溺死在兰台的水墨湖里了。

如今大概是四月底了吧,水墨湖的水依然这么凉。

第71章暴室

原以为这一生就止于此夜了。

此夜曾月色如水,四方馆里人淡如画,小婉见过了大表哥,诉过了衷肠,并没有抱憾之处。

至于后来在兰台发生的事,狗洞啊,项圈啊,背弃啊,欺辱啊,她会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向孟婆多讨几碗汤。

她原也是个“要饭的”,想必孟婆不会不给她。

恍惚间似乎看见有人穿着宝蓝色的衣袍,那打着璎珞的玉佩与宝珠在水里轻荡。

是那个人罢?

不断下坠的身子蓦地一轻,旋即腰身一紧,忽地一下就出了水面。

口鼻之间陡然透了气,乍起的夜风吹得她瑟然一抖,周遭的犬吠声震耳欲聋,槿娘轻声啜泣,一切好似都在提醒着小婉,她又回到了最难堪绝望的地方。

到底为什么还要活着?

她想不明白。

那人的衣袍也都湿了个透,惯有的雪松香被湖水洇得淡淡的,几乎闻不出来了。

小婉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水还是泪,只是冻得连连打着冷战。

她有无数个被冻得堕指裂肤的日夜。

魏昭平三年冬第一回出逃燕营,被他缚了双手系于马后拖行。

清晰记得马跑得很快,她瘦削的身子在雪地里不住颠簸,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印痕来。

那时她浑身是雪,破烂的衣袍几乎被雪洇透了,四肢百骸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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