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霍夫人转而问江慕渊，她神色颇有些凌厉，“谁让他干的这些事？慕渊你查出来了对不对？”

人，是他请警方带过来的。

而他们也是他叫过来的。

江慕渊必定是掌握了什么，才会有此举动。

江慕渊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偏在霍老夫人身上停了一瞬，这才出声，“让他自己说。”

中年男人依然埋着头，谁也不敢看，声音细若蚊呐。

“我、我也是拿钱办事，对方开的价钱实在太高了。”

“好好说话！”警察厉声呵道，“坦白交代！”

原本中年男人只是肇事司机，出事之后他认错态度良好，积极赔偿，只要取得伤者家属谅解，可以免除刑事责任。

可没想到，他竟然有可能是蓄意杀人。

今天警方带他过来，就是让沈雪尧来指认的。

“是、是……我说，”肇事司机忙不迭点头，“是殷家的一个管家联系的我，几个月前机场那次，他们让我去撞这位小姐，我、我当时心里就发憷，没有狠得下心去……”

他应该没有说谎。

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他是完全可以撞到沈雪尧的，最后只是擦挂，除了沈雪尧反应迅速，他的行驶轨迹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你这次就狠下了心？”江慕渊声音犹如寒冰。

“这次、这次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做，就把我上次的事情揭发出来，他们说让岩爷知道了，我会很惨的……但如果我成功，就把我送出国……”

肇事司机慌忙的辩解。

“你口中的殷家，是哪里的殷家？”

警方追问。

“就是珅城做实业的那个殷家啊，赢辉实业的那个殷家。”肇事司机这个倒是答得快。

“殷家和你联系的管家，是哪一位？”警官又问，“如果当面指认，你能认出来吗？”

“我能我能的，如果让我认出来，可以、可以给我减点罪吗？”司机连连点头。

问话到这里，霍老夫人已经脸色苍白反手撑着桌面，摇摇欲坠。

……

“奶奶现在明白了，殷柔晴、殷家到底是什么人了？”江慕渊把人叫过来，就是专程问给她看的。

“慕渊，我……我要是知道她有这么恶毒，这么坏……”霍老夫人一点点坐到了凳子上。

殷柔晴这个姑娘，往常见了她也是嘴甜的。

谁能知道她这么坏，早早就在打主意要沈雪尧的性命！

江慕渊逼近一步：“奶奶现在会知道了。那我再提醒一遍，奶奶之前发过誓，不会再插手我和梨梨之间的事，相应的，也应该知道什么人绝对不可再联系，对吧？”

霍老夫人黯然地点了点头。

她暗暗发誓，以后都会对殷柔晴这个女人敬而远之，绝不会再上她的圈套。

“你们放心了，我心里有数的……”

这话，老夫人说得一点也没有底气。

但江慕渊知道，该说的，他已经说到位了。

霍老夫人的性格他了解，属于好心爱干坏事的那一类。

但她以后要是再搞什么幺蛾子，他也绝不会再惯着她！

第226章 沈雪尧身价倍增

“你们小两口放心，”老爷子出来拍胸口保证，“这个家还是爷爷说了算，梨梨你安心养病，以后爱干什么干什么，谁敢不让你干什么，我就让他没好果子吃！”

霍老爷子说话向来简单粗暴，但哪怕是听惯了他这个风格的霍老夫人，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别人说她也就算了，相伴了大半辈子的老伴儿也当众说她，未免也太过分了。

她不是都认了好几次错了吗？

怎么着，他们几个什么意思？还得把她赶出霍家才行？

老太太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霍夫人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快，她大发慈悲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妈也是被歹人骗了，谁知道桂姨老老实实干了这么多年，居然是个吃里扒外的？梨梨还要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雪尧的宝宝并没有出事，这件事江慕渊已经告知了霍家其他人，霍家人自然是欢喜的。

但他们都心照不宣的瞒了霍老夫人。

以老太太这种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的德性，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一些。

免得到时想太多，又被什么人利用了。

反正沈雪尧月份还浅，身材又纤细，旁人不说，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接下来天凉了，会穿得比较厚一些，还可以再瞒一段时间。

等到她肚子大一点，也瞒不住了，老夫人想必也能想明白一些事情了吧……

……

病房里很快只剩下江慕渊和沈雪尧。

数分钟的安静之后，江慕渊终于开口：“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去机场？”

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依然想要亲耳听到她口中所述。

沈雪尧一怔，似乎没料到江慕渊会再度提起这件事。

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去机场……

脑海里把这个问题，重新复述了一遍，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虚幻感觉。

是啊，她为什么那天晚上，要拼命去找机场。

是因为晓晓当时病危，主治医生却出了国。

她那么焦虑，那么无助，孤注一掷，蜉蝣撼树一般冲去机场……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除了险些酿成一出车祸，一无所获。

不，她有所获。

离开江慕渊之前受的每一处伤，都积蓄成为了她离开的勇气和决心，支撑她不再回头。

“没什么大事。”骤然捏紧的心再度轻松了下来，沈雪尧对江慕渊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她不想再谈。

江慕渊去觉得心口像堵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呼吸不能，堵得他鼻梁发酸。

“你去机场之前，去找过我？”他问，直觉声音都飘而不实起来。

“找过吧。”沈雪尧依旧是尹淡风轻的语气，像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了？”

她竟还反过来问他怎么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些曾经让她在意看重的事，一件件，全都被她抛下，反倒成为了江慕渊的不可承受之重。

沈雪尧愈是不在意，愈是让江慕渊知道，曾经她被伤得有多深。

但最可怕是那样的伤痛，她竟已经放下了。

“我不知道你来过……”江慕渊再开口，甚至连辩解的勇气都消散了，“梨梨，我当时……”

“都过去了。”沈雪尧打断了他，“江慕渊，真的，都过去了。”

江慕渊只余下点头的能力。

沈雪尧都不想再提，她……不给他道歉的机会。

“是，都过去了。”江慕渊上前一步，在沈雪尧跟前蹲了下来，从被子里摸出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珍惜当下就好了。”

现在既然她已经与他绑在了一起，他就没有再放手的道理。

一年期限，不管沈雪尧究竟作何打算，江慕渊也断然不可能放她走。

沈雪尧与他对视了好几秒，才一点点，从他手心里，将手脱离了出来。

“我打算下周就出院。”她转移了话题，“这次的事情，感谢你的配合。”

江慕渊皱起眉头。

这么客气的沈雪尧，总能无端激起他的烦躁和不甘。

他忽的起身，撑住了沈雪尧的旁侧，俯身而下，逼近了她。

满满的攻击性扑面而来，沈雪尧几乎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手也挡在了小腹之上。

但她目光清明，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慕渊的双眸。

沈雪尧清楚，这样的江慕渊，才是真实的。

那个隐忍的、克制的、礼貌的男人，不过是他不得已披上的外衣。

多年来过于不公平的交往，已经养成了他们之间压倒性的相处模式。

“江慕渊。”在他的唇离她的唇只有一寸的时候，沈雪尧开口，“别忘记了我们的协议。”

协议规定，这一年，他们只是形式婚姻。

“但之前你没有反对过。”江慕渊停在离她近在咫尺之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全都扑洒在她的面上，反馈给他香甜又诱人的气息。

他还记得刚刚结婚的那几天，她默许的纵容与顺从。

那种甚至比不上过往任何一次亲密的关系，却成为了食髓知味、令人难以忘怀的“蜜月”。

“之前，那是感谢。”沈雪尧没有躲闪，依然目光清冷地望着他，“谢谢你保住了我的宝宝。”

江慕渊放在沈雪尧身侧的拳头，渐渐捏了起来。

他咬住了唇里，目光一点点变得锋锐阴狠，再一点点的……收敛了回去。

事到如今，他连威胁的话，都说不出口。

须臾，他还是直起了身，发ˢᵚᶻˡ泄般的理了一下衣领。

“就算你下周出院，也不可能那么快回去工作，”这下，轮到江慕渊把话题捡了起来，“你应该不想让外面那么快知道，你的孩子没事吧？”

沈雪尧这次将计就计，就是打算暂时把怀孕这件事再隐藏下去。

怀着孩子，就有了最大的软肋，会成为递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