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适合打招呼的字眼，便听对方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

第15章

程念华眸色微沉，想起上辈子他对安安的不闻不问，也冷下了脸：“与你无关。”

说着，牵着安安就要走。

谁知道刚转身，晕眩感像浪潮一样袭来，她踉跄了一步，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妈妈！”

伴着安安害怕的呼唤，蒋松照手疾眼快地将人接住，紧拧的眉含着不易察觉的急切：“程念华！”

怀里的女人闭着双眼，原本白皙的脸颊红通通的。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更难看了。

这女人，自己发烧都不知道吗！？

蒋松照将人打横抱起，朝安安扔去个眼神：“跟着我。”

说完，朝停在路边的吉普走去。

他步子太大，安安只能小跑跟上。

被警卫员抱上车坐稳，他紧紧盯着身边一直把程念华抱在怀里的蒋松照。

他好担心妈妈，但更怕这个比冬天还冷的叔叔……

刺鼻的药水味让程念华悠悠转醒。

睁开眼，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滴着药水的胶管。6

这是……医院？

她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回想着失去意识的事。

似乎是遇到蒋松照了，后来自己就晕倒……安安？安安呢！？

想到安安，程念华四处张望，狭窄的病房只有她自己，挣扎起身，针头从手她背上脱落。

她连鞋都来不及穿，步伐沉重地往外走。

刚碰到门把手，门就被推开。

看见程念华光着脚站在地上，蒋松照眉头一拧：“躺回去。”

程念华看也不看他：“安安呢？他去哪儿了？”

说着，她推开眼前的的人就准备出去找孩子，才迈出一步，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抱了起来。

程念华愣了瞬，慌得蹬腿挣扎：“放我下来！”

蒋松照丝毫不在乎她小猫似的力气，把人放在床上后，双手撑在她两侧，压迫感如山：“给我安分点！”

程念华哪里肯听，甚至想起六年前他那句‘打掉’，恨不得离他离得远远的。

“你把我的安安怎么了？”

面对她的质问，蒋松照只觉好笑。

这女人真是病糊涂了，且不说他是军人，不会伤害人民群众，再不济他是安安的长辈，还能伤害他不成？

“他在我爸那儿。”

程念华脸上闪过丝不满。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蒋松照言语间多了丝嘲弄：“你选的那个男人，到现在也没回家，把孩子送回去干什么？”

听了这话，程念华怔住，又后知后觉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她面颊烦热，忙推搡着面前山一般的男人：“你离我远……”

话还没说完，护士端着医疗盘走了进来。

一见里头两人的架势，护士愣了：“那个……病人该吃药了。”

程念华又恼又羞，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蒋松照，气恼地侧过身。

简直丢人！

看着她绯红的耳尖，蒋松照眼底划过抹微不可察的愉悦，但很快又恢复以往冷漠的模样，朝护士道：“针掉了，帮她重新扎。”

护士迟钝地应了声，帮程念华重新扎上了针。

程念华根本不想去看他，尽管能感受到他如炬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护士正要把药给她，蒋松照突然把药接了过去。

迎上程念华错愕的视线，他深沉的冷眸浮起抹试探：“我来喂她。”

第16章

程念华怔住，先不说他这话有多暧昧，自己还有种俎上之鱼的任人宰割感觉。

护士呆呆啊了一声，想起不久前蒋松照抱着人着急冲进来，一脸紧张的模样，觉得两人大概是夫妻，便离开了。

程念华脸色难看，说话也有些结巴：“你，你要干什么？”

蒋松照慢条斯理地倒了杯热水：“怕你吐药。”

闻言，程念华一怔。

她六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吃药时不慎被药丸卡住喉咙差点窒息，打从那起，她就很少吃药丸。

就算吃，也会被刺激到吐出来，所以后来生病不是挂药水就是喝中药。

她这毛病，蒋家人都知道……

程念华刚想说自己来，蒋松照便把半片药塞进了她嘴里。

有些粗糙的指腹略显刻意地擦过她柔软的红唇，让她眼睫颤了颤。

“吞下去。”

蒋松照又把杯沿凑到她唇边，口吻像是在发号施令。

程念华看着他，犹如提线木偶般遵循着。

本来就小的药丸被掰成了三小块，她很轻易地咽了下去，只是到喉咙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舒服。

明明知道两人这样太过亲密，可她就是没办法挪开眼。

直到现在，她才看清这个六年不见的男人。

他还是留着短寸头，脸庞依旧刚毅冷峻，但比起六年前，他气势更甚，一个眼神几乎就能让人臣服。

在程念华打量他的同时，蒋松照也在用目光描摹着她。

六年不见，她还是那么漂亮，但眉眼间多了分为人母的沉静和温柔……

还剩最后一颗甘草片，程念华终于回过神，窘迫地要接过药：“谢谢，我自己来……”

话落，伸出去的手猛的被攥住。

“你跟我说实话，你跟蒋行舟真的结婚了？”

蒋松照看着她愕然的眼神，试图在里面找到答案。

程念华心一咯噔：“……当然，而且我们孩子都五岁了。”

“那也就是说，你跟我离婚后没多久后就跟他在一起了，甚至在怀着我的孩子的时候，就跟了他？”

听到男人怀疑质问的话，她下意识反驳：“不是的！”

蒋松照狭眸一眯，压迫感十足。

程念华闪躲着他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离婚六年，孩子却已经五岁了，其中的时间差任谁都会怀疑她玩了个‘无缝衔接’。

她稳着呼吸，一再坚持：“我和行舟的确结婚了，也请你……”

挣了挣，手还是被抓的紧紧的，程念华只好放弃，继续说：“也请你放尊重，我是你的弟媳。”

话刚落音，她便被轻轻一扯，蒋松照的俊脸骤然放大，距离近到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如果被我知道你在骗我……你知道我什么脾气。”男人盯着她，每个字都含着警告一般。

程念华呼吸都不觉放轻了，嚅动着唇却发不出声。

蒋松照微微收紧手，话锋一转：“而且你还欠我一个孩子。”

程念华愣了：“什么意思？”

“你怀着孕一走了之，回来又告诉我孩子没了，你觉得我不会生气？”

话语间的责备就像刺，深深扎在程念华心口。

看着眼前跟自己纠缠了两辈子的男人，忍了不知道多久的心酸和委屈一下全涌了上来。

正当蒋松照以为程念华会吹胡子瞪眼的还嘴时，却见她低下了头。

‘哒！哒！’

晶莹的泪水滴在洁白的被子上，绽开朵朵灰色的花。

他心骤然一紧。

程念华哭了！？

第17章

程念华满心委屈：“比起你这些问题，我更想知道，六年前家属院着火，你为什么反锁房门，当时你已经厌恶我到恨不得我死的地步了吗？”

想到这些，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龙头，怎么也停不住。

低哑的啜泣弄得蒋松照心烦意乱，心更是不由自主地痛了起来。

他放开手，别扭的语气很是冷硬：“这么大人了，你哭什么？”

程念华抬眼看着他，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