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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之,”一直没出声的严冬开腔了,他认真道,“小姑娘年纪不大,做事冲动很正常,她在南絮和林小姐手底下做事,真闹到法庭,对两位也是有弊无利,你说呢?”
裴晏书闻声冷笑,黑眸落在严冬脸上,说,“严教授这是在教我做事?”
严冬神色一滞,解释道,“寒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今天能朝西西身上泼咖啡,明天就能往我头上扔垃圾,”裴晏书语气生硬,说,“你说她年纪小,那也成年了吧?我为什么要惯着她?”
讲到这里,我也算看出来了,裴晏书心底还是介意糖糖“欺负”了林西西。
他宠着她,压根看不到事情的另一面。
即便林西西已经开口求情,他看到的,只是善良大度的掌心娇。
我的心口莫名地涌出一片凛然,恳切道:“周总,这事,真的没商量的余地了吗?”
裴晏书瞄了我一眼,斩钉截铁道:“是,孟经理不是已经找好律师吗?那我们法庭见。”
他说完便领着林西西离开,连背影都写着不近人情。
我没想到我们跟裴晏书会闹到要打官司的局面。
更没想到他连我们私底下联系律师的事,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事急不得,”分别前,严冬安慰我,“我这边再仔细咨询一下相关人士,有消息再联系你。”
我联想到餐桌上裴晏书对严冬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委婉道:“已经麻烦班委太多了,剩下的事,我们自己会看着办。”
严冬微微一怔,迟疑了两秒,说,“也行,都听你的。”
送走严冬之后已是华灯初上,没一会,吴凌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来维也纳酒庄接我……”她声音结结巴巴,显然是喝了酒,“就说有急事。”
我没敢耽误,立即驱车前往。
我推门进去时,只见她一个女人被三四个男人团团围住,顿时心疼不已。
我连喝了三杯才把人接出来。
进了车库,吴凌马上卸下伪装,吐槽道:“要不是姑奶奶为掏出逍遥客的消息,才懒得跟她们啰嗦,倒是你,说了我能应付,怎么还喝上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以后这种局,得带上我。”
吴凌看出了我的心思,凑过来,搂住我,说,“没事,这点小酒姐扛得住,重要的是,有逍遥客的消息了。”
吴凌表示,两天后,逍遥客会现身在近日的粉丝见面会上,隐蔽地。
这对我们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实在不想让糖糖的事惹她不快。
把吴凌送回住处后,我思想前后,觉得糖糖的事绝不能闹到法庭上。
现在看来,也只能再去求裴晏书了。
吴凌能为公司豁出去,我的脸面也不算什么。
出租车停在荣域集团楼下时,已经夜幕低垂,我深吸了口气,抬脚进了大厦。
却被执勤的保安拦了下来。
“是你们周总约了我,”我睁眼说瞎话,“我手机没电了,还请你帮忙转达。”
保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信非信。
情况紧急,我也豁出去了:“放心,我跟周总关系匪浅,他不会怪罪你的。”
我话刚说完,只见保安忽然挺身站直,朝我身后鞠了一躬:“周总好。”
我转身一看,顿时无地自容。
裴晏书和曾智,就站在一米之外。
从裴晏书僵硬的神色来看,应该是听到了我跟保安的对话。
“周总,这位小姐说……”
我不想被荣域的保安系统拉入黑名单,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后,抢白道:“周总,你怎么才回来,我……我都等你很久了。”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我这一开口,声线竟比平日里温柔了些许。
带点恭维和讨好的意思。
裴晏书似也嗅出了这一点,眉头拧紧了三分,语气不善:“你喝酒了?”
没直接撵我走。
我点点头,掐了下手心,厚着脸皮问:“头有点晕,能借周总一杯茶吗?”
闻声,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冷嗤一声后,径直走向电梯口。
一句多余的台词都没给。
瞬间,我如坠冰窖,心口慢慢下沉。
聪明如裴晏书,又怎么会看不出我这点小心思。
但我终归不是林西西,得不到这个男人的,一点垂怜。
以前是,现在也是。
就在我准备偃旗息鼓时,曾智的提醒声突兀地传到我的耳中:“嫂子,别站着啊,电梯快到了。”
第51章腕带
我跟在裴晏书和曾智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进了总裁办。
“嫂子,红茶行不行?”
我瞄了一眼正在脱西装外套的裴晏书,轻轻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我跟裴晏书两人。
男人身着黑色衬衫端坐在办公桌前,骨节修长的指尖利落地翻阅文件,一张本就正经的脸上写满了专注二字。
似当我不存在。
晾着我呢。
我也不急,求人办事嘛,总得有求人的态度。
于是我拿起茶几上的财经杂志,耐心地读了起来。
然而目录页还没读完,裴晏书却开腔了:“孟经理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他说这话时黑眸还落在面前的文件上,漫不经心的语调,但讽刺意味十足。
我合上杂志,和声道:“周总,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两句。”
裴晏书没应声,一般这种时候,就代表我还能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私底下联系林经理确实不对,但我并没有想要为难她的意思。”我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我们私底下联系律师,并非想跟荣域对抗,而是……”
“不是吗?”裴晏书忽然打断我,“可我得到的消息是,孟经理特意找了个负责刑事案件的律师呢。”
看着男人幽幽的眼神,我只能放低姿态道:“是我们不对。”
“为什么来找我?”裴晏书瞄了我一眼,说:“孟经理不是已经有严冬这个得力帮手了吗?”
提到严冬,我忽然接不上话了。
毕竟严冬也是一番好意。
“呵,前脚还在律师面前表示要和解,这后脚就忙着找律师了,”裴晏书冷笑一声,“孟经理做事,都是这么,左右逢源吗?”
“左右逢源”几个字被裴晏书加重了语气。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们之所以忙着找律师,只因为林西西态度坚决,只能服软道:“周总说的是,我们最大的错,就是把你想象成小肚鸡肠之人了,但我仔细一想啊,周总你宽宏大量,又怎么会跟我们一般见识呢。”
这话放在平时我是说不出口的,但事出紧急,再加上了我喝了点酒,拍马屁的话也就信手拈来了。
裴晏书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恭维他,哑然了两秒后,尴尬地收回视线,边看文件边说:“姜听絮,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嘴皮子这么利索。”
他语气很轻,好像并不反感。
我趁热打铁道:“就是有感而发,实话实说而已。”
“咳,”裴晏书轻咳一声,按了下面前的电话,问,“你小子泡杯茶怎么这么久?”
他话音刚落,曾智便端着